好困呀。
厲小懶了小鼻子,腦門頂在斑駁的墻上昏昏睡,眼皮子快墜到地上。
忽然,一抹寒從旁亮起。
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小臉旁,厲小懶有些茫然地轉過頭,看向蹲在他旁臉沉的厲天闕,“怎麼了?要吃飯了嗎?”
“……”
死到臨頭還想著吃呢?
厲天闕橫著手中的匕首,“你是誰?”
比起這孩子從哪里得到的迷煙,怎麼會放煙助他,他對這孩子的來歷更興趣。
他們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就像是傳下來的一樣。
而且這孩子除了眼睛,五其余部分總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悉。
像……楚眠?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頭一跳,又覺這太過荒謬。
“我?”
厲小懶眨了兩下眼睛,爹地果然是認不出他了,他心下嘆氣,隨后裝起萌來,聲氣地道,“我是我爹爹的孩子啊。”
雖然不知道百年前的世界意味著什麼,但他和唐叔叔住這里的一段時間,他見過周圍人的生活,已經模仿得很好了,說話都不帶破綻的。
“你爹是誰?”
厲天闕冷聲問道,將刀子更近他細的脖子。
冰冷的在脖子上,厲小懶還是有些不自在的,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小手握住脖子上掛著的金屬小球,一本正經地道,“我爹爹就是爹爹啊,走路這樣這樣的,我學給你看啊。”
他說著狡黠地避開厲天闕的刀子,從地上站起來,學著唐瑾辰的樣子走路一頓一頓,跟手機卡了似的,一副中樞神經有問題的模樣。
厲天闕冷眼看著他,想起來之前在刑臺附近,人群里確實有這麼一個人。
手腳都不怎麼好使,還要救人。
離得太遠,厲天闕沒有看清那人是不是灰眼睛。
那是他爹?
那人似乎一直站在楚眠的后。
厲天闕眸幽沉地盯著眼前的小不點,嗓音低沉,“你爹和楚眠是什麼關系?”
怎麼有這麼多問題呢……
自己還得聽大人的話,不能直接開口說自己是他兒子。
“……親戚關系吧。”
厲小懶站在那里想了想道,唐叔叔和爹地是好朋友好兄弟,還要做他干爹,那唐叔叔和媽咪……自然是親戚關系了。
親戚關系。
怪不得這孩子長得有點像楚眠。
那他們一樣的灰眼睛會不會又有別的關系?
厲天闕對厲小懶的話沒有生疑。
在一個年人的認知里,孩子都是不會撒謊的,可厲小懶不是普通小孩,他不僅能撒謊,還非常擅長。
厲小懶站在那里,眨著眼睛一臉乖巧地看著他,真誠的不得了。
“你哪里來的迷煙?”
厲天闕繼續盤問。
“你是說那個讓我睡覺的煙嗎?”
厲小懶提提管,在他面前蹲下來,非常自然地就侃起來,“我和你說,我就是特地去救你的!”
“救我?”
厲天闕瞇起眼。
民宅很小,有一種空置太久的難聞味道,唯一的線是來源于外面的雪,暗暗的。
一大一小就這麼面對面蹲在地上,厲小懶一通比手劃腳,“是啊,我發現陸晴阿姨怪怪的,可能要對你不好,我就跟著進了一個大房子,我從狗爬進去的,是不是很聰明?”
“……”
厲天闕將匕首到地上,等著這張小碎繼續說。
“然后我就進去找你,找啊找我找不到,我就走進一個房間里,發現一些好漂亮的小瓶子,我就打開看,嘿——”
“……”
厲天闕冷著臉看他,“好好說話。”
在這唱戲呢?
“哦。”
被訓了,厲小懶有些失落地蹲好,小手在地上畫圈圈,“我看著看著我就睡著了,等我醒的時候外面都沒人了,我就趕往外跑,跑著跑著我就發現自己迷路了。”
“……”
“我看到大家都說什麼去拿糧,我就想著說不定能見到你,我就跟著去了。”
厲小懶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不過氣來的覺。
當時的人真得好多好多,他拼命地往里,又走又爬,啊啊,終于被他爬進中心位置。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就看到好多支槍對準了他的爹地。
他看到了爹地的助理,也看到媽咪的助理,他們都用槍對著爹地。
這兩天,他聽多了漂亮姨婆還有舅公他們在那聊天,說什麼爹地已經不是爹地了,還有不認識的人說要誅殺九天……
他知道,他們說的九天就是爹地,爹地現在擁有別人的記憶,不認舊人了,行事很奇怪。
可他不管。
爹地就是爹地。
大家都要抓爹地,他不準,誰也不能抓!
厲小懶把自己的心理活省略過去,小手一攤,“我就是這麼救你的,我是不是很厲害?”
葡萄似的一雙眼睛明亮極了。
“……”
厲天闕聽完他一通羅里吧嗦,問出重點,“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說不出一個“救”字。
被個都沒長齊的小孩子給救了,臉皮有些繃不住。
“因為我們有一樣的眼睛,我們就……很有緣啊。”
厲小懶這孩子妙就妙在他不僅能扯謊,他還能把話圓滿,不僅能把話圓滿,他還能表現得無比真誠。
如果說厲天闕一開始還懷疑這孩子和自己有什麼關系的時候,經過厲小懶的一番表演,他便沒什麼可懷疑的。
孩子不會認爹。
而在他的思維中,他更不可能有這樣一個孩子。
就是莫名其妙冒出來助他一把的。
也是他九天命不該絕。
厲天闕想著,一雙眼沉沉地看著他。
下一秒,厲天闕拔起地上的匕首站起來往外走,剛出門口,他上就多了個掛件。
厲天闕低眸,厲小懶抱著他的,仰起小臉看他,有些焦急,“你去哪?你別跑呀,現在他們肯定到找你。”
“松手,別我殺你。”
不對楚眠邊的人手,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
“我要跟著你,如果我不在你邊,你下次被抓就沒人救了。”
“……”
他也不至于次次都淪落到要個孩子救。
厲天闕到了辱,語氣更差,“我說最后一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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