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的春天來地很快,彷佛剎那間那滿地天的冰雪便化作了和風細雨,端的奇妙。
許都街頭往來的人流也不知是從何涌了出來,彷佛剎那之間好似是許都的街道變窄了一般。
其中自然有一隊隊兵甲齊備的士卒巡衛在許都城中,遠遠見他們,四周的百姓皆讓開中間的要道,讓巡邏的士卒們通過,并報以羨慕欽佩的目,而同樣的,這些士卒的眼神自也是傲視前方,心中樂滋滋的……
俗話說得好,好男不當兵!
對于像小曹昂、小陳到這般立志要做將軍的人來說,這句話顯然是不合適的,但是作為千萬尋常百姓家中的頂梁柱,若不是實在養活不了家中老小,誰愿意用命用換取那微薄的兵餉?
對于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百姓男兒來說,使命顯然是那麼的遙遠……
為何歷史上逃兵屢不絕?
蓋因他們心中沒有明確一個目標,自己,究竟是為誰而戰?
為大漢而戰?
顯然這聲口號不適合朝不保夕的將士們,將領們所求的是如何更進一步,讓自己掌握權力,名揚天下;士卒們所求的僅僅是如何保全自己,如何再給家中的妻兒老小帶去一些錢糧……
但是總而言之,有一樣東西是所有人就都需要的,那就是土地!
由大漢司徒江哲力筆、尚書令荀彧修撰的一套新的條款頒布了,這便是江哲早先對曹所言三策中的其中一條,改善將士們家中的生活條件……
此令一出,影響甚大,因為曹竟是下令將參與許都叛的世族其下所屬的良田皆數分與許都的四萬駐軍,當然了,這些土地只能是士卒家中直系或是三代以旁親所得,絕對不得買賣!
除去此事,曹更又在兗州、豫州有計劃地大肆開荒,將這些土地封賞給有功勞的將士們,記住,是將士,而不是將領!
為此,有些早早跟隨著曹老兵竟是一夜之間分得了百余畝的土地,欣然大笑者有之,茫然無緒者亦有之。
當然了,此項政令中還有一條十分人化的條款:若是某為將士家中已無親人,也可以將這些土地以市價再“賣”給府,但是不得私下買賣。
這麼人化的規定自然是江哲加上去的。
百信擁有土地,這不是一件新鮮事,但是一次撥出如此巨大數量的土地與麾下的將士,為諸侯的曹當是第一人!
記得當時江哲是這樣說的,“單單用榮譽拴住將士們的心,這是不夠的,若是家中的妻兒且為生活所迫,將士們又何來戰意?”
曹深然之,大筆一揮,便將兗州、豫州中的無數荒地撥了出去,為此就連掌管政的荀彧也是暗暗點頭。
既然利益有了,那麼榮譽呢?
榮譽自然有,如今許都城墻之那無數雕刻著將士們英勇事跡的浮雕,江哲更是在許都刺史府邸面前的那一塊地推平,在上面豎起了一道巨大的石碑,烈士碑!
但凡是為國捐軀,不管是何是何方人士,皆可上書到此碑石之上,為后人所瞻仰,而且石碑之上姓名、籍貫、戰沒之役均有所表述,當是一應俱全。
“對于死去的人,我們對他所能做的,也就僅僅只有這樣……”當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江哲自然想起自己所經歷的每一場戰役,從徐州到許都,從許都到冀州,無數的士卒僅僅為了將軍的一個命令便勇直上,攻城略池,但是他們得到的又是什麼呢?
平日里只是區區用來果腹的米餅面食,戰死之后也只能化作一筆恤金,僅此而已。
功勞永遠是將領們的,就是因為有了這個觀念,才會出現怠軍,亦或是逃兵……
但是如今便不同了,兗、豫兩州將士的利益已與許都府掛上了鉤,已與大將軍曹掛了上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善于謀劃的程昱刻意讓曹放許都士卒三日之假,讓他們親自幫著家中老小尋找屬于自己的那一地,讓他們親眼看見自己家中的變化……
若是在別的地方,曹如此大肆分發土地必定會惹來世族們的不滿,但是在許都不會,蓋因在許都,凡是上得了臺面的世族皆數死在了程昱與李儒的謀劃之下,剩下的,也僅僅是茍延殘罷了,又豈有資格與如日中天的曹、江哲之輩對著干?
此外,大將軍曹尊戲志才所請,頒布招賢令,廣收有才之士,三月之間來許都求仕途者比比皆是,其中寒門子弟更是占了絕大多數。
這顯然有與世族們所推崇的‘孝廉’之舉大相徑庭,于是,曹頓時被世族們劃了不歡迎的黑名單。
不過曹也想得開,反正自他出道以來,也沒有幾個世家子弟前來相投的,而曹早先在時,更是盡了大戶世族們的白眼,本著不求人心里,曹如此才頒布了招賢令,而且是以大漢大將軍的名義!
只是這樣也有麻煩,通過曹招賢令而來的員雖然是備一定的才華,但是其中不卻是德品欠佳,為此,江哲更是力主讓執法頗嚴的程昱掌管刑事。
但凡是犯到程昱手上,證據確鑿的員,下場極為凄慘,最好也僅僅只是一個菜市斬首……
于是兩州風為之一清……
曹此刻還未曾出兵徐州,蓋因他得到報,占據南、汝南的袁借口徐州劉備輕兵犯境,對劉備用兵,但是呂布卻心憂袁假道伐虢,在謀士陳宮‘亡齒寒’之言論的勸說下助了劉備一臂之力。
自此,袁與徐州劉備、呂布惡。
如此一來,曹與眾謀士商議一番,覺得有機可乘,一面表奏呂布為徐州刺史,讓其攻伐為臣不仁的袁,一面又遣使于袁,假說與其一同討伐呂布。
曹與呂布惡,袁自然知曉,也不心疑,只是要那徐州半境之地。
對面著袁派來的使者,曹大笑說道,“本大將軍只要呂布賊子頭顱,你且讓你主公用呂布頭顱來換!”
袁的使者如實稟告其主,袁深信不疑,乃暗暗調集兵馬,進圖徐州,但是他沒想著用呂布的頭顱去曹那換徐州半境之地。
他要的是整個徐州!
要的僅僅是一個討伐呂布的名號罷了!
同樣的,曹又豈會將徐州這如此重要的米糧重地予袁一半?莫說一半,一一毫曹都不愿意,別忘記了,袁在曹所恨的人之中,僅僅在呂布之下而已。
如今曹所恨之人有三,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呂布,其次是袁,再次便是荊州劉表!
劉表仗著自己是皇室宗親,拒曹而不奉詔,竟是將曹派去荊州安他的侍者驅趕,更是破口大罵曹為臣不仁,挾持天子。
猶此,曹深恨劉表。
但是如今在曹心中,首先要取的自然是徐州,一來滅了呂布這一后患,二來便是可以看看是否有機會討伐袁,這三來嘛,如今徐州之,可是有一名職極高的應啊……
但是曹不急,只讓郭嘉每日練麾下將士戰陣,自己與那新得的小妾來鶯兒日日飲酒,坐等討伐徐州的最好時機。
話說,那日曹帶著江哲去喝了一次花酒之后三日,他便將那令他迷不止的來鶯兒收房中,日子過的好不愜意。
可是如此一來,江哲就麻煩了,反正曹就一句話,什麼事都讓麾下部將去司徒江府。
而每當江哲去對面的曹府時,曹均是一臉歉意地連連表示,“有守義,又有何不放心的?”令江哲很是無語。
對于政,曹本沒有毫興趣,當初他為濟南相時苦于手下無文人,這才親為止,如今有了江哲等這一幫王佐之才,又何必曹親自理諸事?
曹所在意的只有徐州!
既然做了大將軍之位,那麼便要有一大捷來昭告天下,“這大將軍之位,我曹孟德做得!”
曹在等!
既然曹懶,江哲又豈會找不到理由懶?明日去刺史府點個卯,隨即到皇宮里坐上那麼一會,有時候與小皇帝劉協聊上幾句,然后早退回家陪伴賢妻。
若是閑來無事,江哲也會去各軍營視察一番,其名曰“突擊檢查”除開這些,其余的事已經不必再讓他親自理了。
換而言之,江哲的豫州刺史的政務大多是李儒、荀彧幫著理的。
建安元年四月,揚州刺史袁遂拜張勛為大將軍,統領大軍十余萬,分七路征徐州:第一路大將張勛,取徐州;第二路上將橋蕤,取小沛;第三路上將陳紀,取沂都;第四路副將雷薄,取瑯琊;第五路副將陳蘭,取碣石;第六路降將韓暹,取下邳;第七路降將梅,取浚山。
各領部下健將,克日起行。
又命大將紀靈為七路都救應使。
袁自引軍三萬,使李、梁剛、樂就為催進使,接應七路之兵。
事后曹得到此報,以召集兵馬,只待出兵之日。
為了防止荊州劉表與關中諸將趁許都空虛之機引兵來犯,曹乃令鐘繇為太守,固守虎牢關;又令戲志才引兗州之兵三萬屯于邊境,以遏制劉表。
本來在曹的思量下,江哲是他最合適留守許都的人選,但是一來在曹心中,江哲軍政皆為通,單單讓他留守顯得十分屈才,二來嘛,取徐州的關鍵人陳登又是江哲的學生,那江哲又豈能不去?
于是,曹便打算留下荀彧、程昱留守許都,令江哲為軍師,郭嘉輔之,荀攸總督糧草。
而出行的將軍之中,夏侯淵要與戲志才同去遏制劉表,曹仁統領許都守備事宜,曹純還未曾收服虎豹營,于又要負責督練青州兵,如此一來,此四將皆不能去徐州。
于是,曹的出行的將領名單上,加上了趙云、徐晃、李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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