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衛東不知步高是何意,淡淡地道:“易中嶺,這是沙州有名的企業家,我認識。”
“這兩年,易中嶺風頭很勁,沙州最好的地塊,十有七、八落到了他的手裡,他原來是搞食品的,和建築行業風馬牛不相及,爲什麼在房地產行業混得風聲水起,還不是仗著黃子堤。”
步高注意觀察侯衛東的臉,見其並不反,道:“黃子堤這樣搞下去,絕對要出大事,很多政協委員、人大代表對此事有議論,很反。”
侯衛東一臉平靜,靜等著步高揭底。
步高在沙州最大的敵手就是易中嶺,他幾次與易中嶺爭奪地塊,都被對方奪標,因此,他想方設法準備排易中嶺。
“這是我無意中得到了一組照片。”步高取出了一疊照片,這是業餘偵探麻貴的傑作。
侯衛東接過了照片,他心尖裡了一下,臉上卻是神依然。
這些照片的主角是黃子堤、項波、易中嶺和劉坤。
“這是易中嶺的別墅,黃子堤親自開車去的,第二天早上出來。”
“這是三個子,是上午到的,你看下面的時間,這一張,黃子堤走了以後,們也走了。”
侯衛東仔細看著照片上的子,俏麗,風塵之似乎要過照片,“這幾張照片能說明什麼,沒有多大意義。”
“侯市長,你繼續看。”
“這是劉坤,也是當天晚上進去,第二天早上出來。”
“看這間平房,早上,從裡面走出來了六個年輕人。”步高開了一句玩笑:“年輕人好,這次劉坤是陪了六個人。”
侯衛東仍然道:“這些照片在法庭上不能當作證據,沒有因果關係。”
步高道:“侯市長,你繼續看。”
“這是項波,他是三點二十分到達易中嶺家裡,黃子堤是六點鐘到了此地,你看這一張的時間,項波是晚上八點離開,應該是他們三人喝了酒,黃子堤的車沒有,這是早上天亮時的照片,黃子堤從後面的別墅出來。”
……
步高對這一組照片作了最後總結:“從這八組照片可以看出來,易中嶺是常客,后里的別墅是他專用,劉坤和項波是偶爾過來,項波是過來喝酒,一般晚上八點過就要離開,劉坤兩次是從平房出來,平房應該就是一個私的娛樂場所。”
侯衛東心也很震驚,這一組照片將黃子堤、易中嶺、項波和劉坤的於天下,其中有嚴邏輯關係,不必置疑,他將這些照片疊在一起,道:“步總,這一組照片來之不易,不過,沒有什麼價值,頂了天,就是黃子堤留宿於易中嶺這裡,可是這違反了那一條那一款,領導幹部也要有朋友。”
步高嘿嘿笑道:“侯市長,這組照片不會見,只是作爲你決策的參考,我知道你在關注絹紡廠的事,這組照片可以解釋近期發生在絹紡廠的怪事。”
侯衛東心裡承認這組照片揭示出來的真相,但是作爲副廳級幹部,他已經學會了穩重,在大事大非面前並不肯輕易表態,這是當領導的修養,也是城府。
“這些相片並非致命一擊,因此,誰拿出這些照片,誰的機就不純。”侯衛東一邊說,一邊將這些照片推給了步高。
步高將照片收進了皮包,道:“君子財,取之有道,這是沙州的紅樓,這些人就是工廠的蛀蟲,絹紡廠危險了。”
侯衛東目如刀,直視步高,過了好一會,道:“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就這樣了。”
步高將侯衛東送到門口,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
在沙州建築市場上,步高原本是一枝獨秀,可是易中嶺突然變了土地吞口,將幾塊重量級的好地從其口中奪走,步高就下定決心要收拾掉易中嶺,他是文明人,文明人就有更加文明的辦法,侯衛東就是一把出鞘的砍刀。
這也是其父親政協主席步海雲授之機宜。
堡壘是從部攻破,步海雲在沙州爲三十來年,深知其中的奧,他看準了侯衛東的雄心以及黃子堤的貪心。
侯衛東坐在車上,又給楚休宏打了電話:“休宏,全省國有企業改制的試點工作,有什麼新進展,你要及時給我說一聲,讓我有所準備。”
“侯市長,只要有消息,我就跟你聯繫。”楚休宏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看了看門外,低聲音道:“我聽說寧玥在國家經濟制改革辦公室有關係,周省長到首都之時,還去拜訪過。”
對於侯衛東來說,這個信息太重要了,他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吳英,便給津縣朱兵縣長打了電話:“朱縣長,我是侯衛東,先祝賀你,改天請你喝酒。”
朱兵幾經曲折,在曾昭強的大力推薦之下,又通過副市長侯衛東去寧玥見了面,再找了市委常委、書長楊森林,終於修正果,力副書記莫爲民和常務副縣長周福泉,了津代縣長。
市裡爲了安排朱兵,將周福泉調到了吳海縣擔任縣委副書記,莫爲民仍然是津縣委副書記。
“侯市長,您有什麼指示?”此時的朱兵早就將益楊上青林的舊事忘掉了,對侯衛東是發自心地恭敬。
“有一件小事,你找人到竹水河弄幾斤扁魚,最好選兩斤左右的,個頭均勻一些,送到嶺西,對,就是今天下午送過來。”
“侯市長,你放心,最多三個小時,我將扁魚送過來。”
“你不必來,找府辦信得過的人,將魚送到嶺西以後,再給我打電話。”
侯衛東打完電話,將車開到了金星賓館,然後矇頭大睡,一覺醒來,已是四點鐘了。
“你的人到了哪裡?”
接到侯衛東電話以後,朱兵將手裡的事全部推掉,專心備魚,道:“我剛纔問了,送魚車已經過要到沙州,最多一個小時就到嶺西。”
侯衛東這才撥通了水利廳吳英副廳長的電話:“吳廳長,您好,我是侯衛東,送了幾斤竹水河的扁魚,您嚐個鮮。”
吳英很高興地道:“小佳過來沒有,你們家的小佳打麻將是一把好手,晚上我們幾人打幾圈。”
侯衛東則是順桿上爬,道:“晚飯安排在沙州印象餐館,行嗎?”
吳英笑道:“我現在是閒人,隨時有時間,就看曙這個大忙人有空沒有,紅線和蒙寧肯定要來的,就在沙州印象餐館吧。”
事辦得很順利,侯衛東心裡高興,趕給小佳打了電話,道:“晚上到嶺西來,和吳廳長、方紅線、蒙寧們幾人吃飯,你可以開車,我也可以讓司機來接你。”
小佳正好約了謝局長和趙秀吃飯,道:“你怎麼不早說,我和謝局長、趙秀已經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對了,我還約了楊柳。”
侯衛東不容置疑地打斷道:“今天的晚餐很重要,我有事要找吳英,特意點了你的名字。”
“我還有沒有人自由,爲了陪們打牌,就得從沙州跑到嶺西去。”小佳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忍不住抱怨道。
“現在不自由,是爲了將來更自由,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我趕出發。”
小佳沒來由地有些怨氣,道:“你就知道陪那些不相干的人,我們有多久沒有在一起了。”
侯衛東哈哈大笑道:“原來小佳想洗服了,這事好辦,今天晚上打了牌,我們就住在金星賓館洗服,消耗脂肪和能量。”
小佳“呸”了一聲:“你這人太不浪漫了,這些事只能意會,你說出來就沒有調了。”又道:“你別派司機了,我自已開車過來。”
“小心點。”
“放心,我也是老駕駛員了。”
到了五點,津縣政府辦公室就將五斤扁魚送到了金星賓館,朱兵想得很細,將五斤扁魚打了一個大包,又另裝了三斤扁魚。
五點三十分,小佳開著車也來到了嶺西。
五點五十分,侯衛東和小佳等在了水利廳樓下,侯衛東坐在車上充當駕駛員,小佳則上樓去找吳英,等了一會,就見到小佳陪著吳英出現在底樓,兩人有說有笑,神態很親熱。
坐上了車,吳英道:“副市長當駕駛員,我今天超級別了。”
在嶺西,經常尊稱駕駛員爲“師長”,戲稱爲師級幹部,侯衛東很機靈地笑道:“平時是師長開車,今天是副師長當駕駛員,其實是降了級別。”
車至沙州印象餐館,侯衛東對吳英道:“吳廳長,今天晚上我們先煮一盆扁魚,另外還有一包扁魚,我先送到家裡去。”
吳英是水利廳副廳長,家中從來不缺各式野生魚,扁魚雖然是好東西,卻並不是太在意,更在意的是這份誼,道:“衛東是有心人,很不錯。”
“這個地方沙州印象餐館,盆景還不錯。”
“這裡的老闆以前和我一起在益楊青林鎮工作過,是糧食系統的老同志。”
吳英對這些盆景很有興趣,專心致志看了一會,道:“還有沒有檔次更高的,賣不賣?”
侯衛東干脆就將老邢了過來。
老邢此時紅滿面,神矍鑠,他雖然不瞭解吳英的份,可是見到侯衛東的神,猜到了吳英肯定是大人,道:“我還有幾盆珍品,都是在上青林山上培育出來的,比這些盆景檔次高。”
吳英道:“廳裡可裡擺幾盆,另外,給我準備兩盆高檔的,我要送走。”
等到老邢離開,侯衛東道:“吳廳長,我想給您彙報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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