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龍半島酒店。

石誌堅戴著墨鏡，坐在天西餐廳靠左邊的遮傘下，忍不住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

在他餐桌上麵，擺放著一盤超新鮮的生蠔，生蠔已經被他吃掉了一大半。

此刻，為了去除油膩，石誌堅端起咖啡飲了一口。

周圍客人並不是很多，隻有兩桌客人在竊竊私語。

突然----

“我可以坐下嗎？”

後傳來悉聲音，石誌堅回頭看了一眼，摘掉戴著的墨鏡，對那人說：“看起來我就算戴上墨鏡也是冇用，陳督察好眼力的，一大早就能找到我！”

陳誌超笑了笑，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在石誌堅對麵坐下，翹起，出一支香菸點上，指了指石誌堅麵前盤子：“這麼早就補生蠔？”

石誌堅拿起一隻生蠔剔出裡麵的，沾了一點芥末，一口吞下，“味道很讚的，陳督察要不要試試？”

看著石誌堅沾了芥末一口吞下模樣，陳誌超皺了皺眉頭，“犀利！我吃不慣芥末！”

“也可以沾醬油的！”

陳誌超看了石誌堅一眼，“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

“你想說什麼？”石誌堅瞟了陳誌超一眼。

“你和詹姆斯警司是什麼關係？”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陳誌超笑了，“你最好老實回答，要不然對你冇什麼好。”

“你過來就是為了問這些？”

陳誌超怔了一下。

石誌堅看著陳誌超：“如果你冇有彆的問題，那麼請離開，不要打攪我食生蠔！”

陳誌超冇想到石誌堅態度會這麼強，“你怎樣才能告訴我？”

“看你是什麼態度咯？如果你態度令我滿意的話，也許我會訊息給你！”

陳誌超無奈地笑了笑，“你要我怎麼做？”

石誌堅指指餐桌上東西，“等會兒幫我買單！”

“呃？”陳誌超一愣。

石誌堅抄起餐巾了：“其實我和詹姆斯警司也纔剛認識。”

陳誌超看著石誌堅，不吭聲。

“信不信由你！”石誌堅把了的餐巾一團丟腳下垃圾桶，“另外我覺得你應該謝謝我。”

“我為什麼要謝你？”

“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石誌堅白了陳誌超一眼，“昨晚要不是我，你恐怕本冇機會下臺。”

陳誌超看著石誌堅，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大家都知道你是在為利家做事，可是為了利家得罪徐家，怎麼想也是一件不劃算的買賣。”

“幸好我昨晚出手，幫你化解危機。你上演一場真人秀，表麵上已經幫利家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兒，實際上卻又冇對徐家造半點傷害，簡直皆大歡喜！”

陳誌超笑了，因為石誌堅分析的很對。

昨晚況正如石誌堅所說，其實從一開始陳誌超就冇打算真的得罪徐家，他之所以要去徐三的場子裡鬨騰，也是為了表演給麗池夜總會後麵的利家看。

陳誌超要的就是“雷聲大雨點小”，而石誌堅的出現不但幫了他，還把這場表演包裝的天無！

石誌堅說完，也不等陳誌超有所反應，直接起，指了指餐桌：“記住，你買單！”說完，轉離去。

看著石誌堅離開，陳誌超這才反應過來，微微一笑：“真是個醒目仔！”

打個響指：“服務員，買單！”

服務員忙取了單子跑過來：“承惠，一共三百港幣！”

陳誌超一愣，“這麼多？不是一份生蠔一杯咖啡嗎？”

“剛纔那位先生還打包了三份！”

“呃？我撲你個街！”

……

銅鑼灣，唐樓。

石誌堅優哉遊哉地提著打包好的生蠔回到了家。

唐樓住戶鄧九公正在樓下打太極，施展“海底針”，“攬雀尾”，看見石誌堅忙收了神通，問好道：“石先生回來了？”

石誌堅朝他點點頭。

鄧九公聳聳鼻子，見石誌堅上了樓，就對正在洗服的張阿蓮說：“石先生一大早就食生蠔也不怕流鼻！”

“你怎麼知道？”

“大家都是男人嘛，什麼最補好清楚的！”

石誌堅不留會這些老租戶在後麵八卦，沿著扶手梯上了三樓，當經過聶詠琴房間的時候，石誌堅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又後退回來。

趴在門上聽了聽聲音，似乎有琵琶聲，石誌堅就敲了敲門：“不好意思，聶小姐，我有些事需要和你談談。”

房間稍微靜了一下，嘎吱一聲，房門打開，聶詠琴探出頭來：“是不是房租的事兒，我已經給了玉姐。”

石誌堅笑道：“不是的，是彆的事。”朝屋裡麵看了看，“能不能進去聊？在外麵不怎麼方便。”

“這個……”

冇等聶詠琴答應，石誌堅就道了聲“多謝”，了進去。

聶詠琴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麼。

房間不是很大，裝飾的卻很是古典清雅，一隻琵琶斜掛在牆壁上，四周乾乾淨淨，梳妝檯上麵擺著胭脂口紅，旁邊櫥掛著旗袍，還有----

聶詠琴忙把開著的櫥關好，“石先生，你找我有乜事呀？”

石誌堅揚揚手中生蠔：“聶小姐吃飯冇有，生蠔要不要嘗一下？”

“不用了，我不。”

“是人怎麼會不呢？我這兒有三分，留一份給你。”石誌堅把手中提著的生蠔放了一份在桌子上，這才又道：“其實我找你是因為昨晚你唱的那首歌……”

“呃，怎麼了？”

“那首歌你是怎麼學來的？”

“這個……”聶詠琴臉紅了，“對不起呀，我知道不應該，可是那首歌真的很好聽，所以我就……”

“你誤會了，”石誌堅笑了笑，“我不是來追究責任的，隻是想要告訴你，你唱的比我好聽！”

“呃？”聶詠琴愣住了。

石誌堅繼續道：“冇想到你這麼聰明，隻聽了一遍就能記住，還為這首歌譜了曲，換做是我，卻是做不到的！”

“你也很厲害呀，能創作出這麼優的歌曲。”聶詠琴臉頰不知為何微微一紅。

石誌堅忙擺手：“我可冇那本事，我也是跟彆人學的。”

“邊個？”

“這個，”石誌堅頓了一下，“總之不是我創作的。”

聶詠琴見石誌堅神怪異，就有點不信，因為據所知當今香江能夠創作出那麼淒歌曲的人本就冇有幾個，現在石誌堅又說不出來是誰，分明是不願意承認。

“卻不知你還有冇有彆的什麼曲子？”聶詠琴忍不住問道，一雙眸盯著石誌堅充滿了期盼。

石誌堅一看這副模樣，心道一聲，糟糕！

石誌堅想要岔開話題，聶詠琴卻追不放，繼續詢問石誌堅還有冇有彆的新歌。

看著聶詠琴那希冀的目，石誌堅忍不住心一，於是一咬牙就找了首粵語版的《千千闕歌》唱給聽。

冇想到聶詠琴一聽，頓時眸瞪得溜圓。

石誌堅一看表就知道不好，不敢再在這裡停留，忙找藉口告辭。

雖然談不多，石誌堅卻是看出來了，這個聶詠琴就是一名實打實的“文藝青年”，癡迷歌曲創作，如果他繼續待下去，搞不好存貨不多的肚子要被全部掏空。

見石誌堅急著要走，聶詠琴也不好意思挽留，等石誌堅離開之後，趕忙回過頭找了紙筆把剛纔石誌堅清唱的那首《千千闕歌》抄錄下來。

“徐徐回，曾屬於彼此的晚上，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豔……”

聶詠琴拿著抄好的歌詞輕輕唱，越唱越覺得詞曲優。

又想到石誌堅剛纔急走模樣，更加斷定這兩首歌一定都是他寫的，要不然，這麼有名的曲子，自己為何冇聽說過？

“有這般才華，卻又這般謙虛，這位石先生倒是個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