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衚衕就在眼前。

石誌堅下車，讓車伕大傻現在附近等著。

大傻看著他張張似乎想說什麼。

石誌堅從懷中掏出皮夾掏出十元港幣遞給他道：“吶，那邊有賣細蓉的，你食一碗先！我請客！”

“呃，不是的！”大傻慌忙擺手，“我不是怕你跑掉不付錢！我是說那條衚衕很黑的，經常出現劫案！先生你又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一看就不會打架，不像我大傻一個能打三個！你可一定要小一點！”

石誌堅笑了，把錢塞給大傻道：“有心了！食飯先！”

大傻就不好意思接過錢撓撓頭：“那麼，可是我飯量很大，一碗怕是不夠！”

石誌堅：“你隨便吃，食幾碗我買單！”

“啊？真的？”大傻一臉驚喜。

“快去吧，等會兒賣細蓉的阿叔就要收攤了！”

“噯！”大傻樂嗬嗬的，今天總算能吃個飽了！

大傻走了幾步不放心又回頭對石誌堅說：“石先生，你是個好人！記住啊，萬一發生什麼事兒，你儘管我！一聲大傻，我就衝過去！”

石誌堅笑了笑，朝他揮揮手，隨即朝著黑漆漆的衚衕走去。

……

菸頭的芒一明一滅。

依稀可以看見一個人正斜靠在牆壁上菸。

石誌堅走過去，從懷中出一卷錢遞過去道：“多謝！”

那人接過錢，看了看，抬頭著石誌堅道：“說好的一萬，你給多了三千！”

石誌堅笑笑：“一萬是酬勞，三千是誼！”

那人笑了：“果然，神話石誌堅名不虛傳！連雷，霍大佬都對你刮目相看，看起來不是冇有道理！隻可惜，我是個小探員，冇有機會追隨於你！”

說著話，那人從暗的地方探出頭，赫然是查理士邊那個刀疤臉探員！

當時就是他搜查的胡俊才，也是他趁機把搜出來的手槍換了手槍造型的打火機！

刀疤臉把錢揣懷中，然後把從胡俊才上搜出來的那把黑星手槍遞給石誌堅道：“八發子彈，還是滿的！”

石誌堅接過手槍掂量幾下，抬頭對刀疤臉說道：“記得不錯你以前在和記混？”

刀疤臉拱拱手：“和記白紙扇---刀疤雄！”

石誌堅點點頭，“我聽鬍鬚勇講過你，以前你和他關係很不錯！”

“慚愧！”刀疤雄說，“以前我們一起門，拜白頭翁振國龍為大佬！再然後鬍鬚勇紮職了紅，我則了白紙扇！後來阿勇為了龍爺蹲了大牢，我則一怒之下離和記加了警隊，混來混去現在還是個小探員！”

石誌堅近距離可以清楚地到刀疤雄的那種“懷纔不遇”，還有上升“紮職”的心。

尤其刀疤雄和鬍鬚勇一起加盟和記，奔跑的起點是一樣的。

後來鬍鬚勇還蹲了大牢，算起來刀疤雄應該比鬍鬚勇混的更好纔對。

可事實恰恰相反。

現在鬍鬚勇跟了石誌堅，掌管數家工廠的保安工作，並且立了神話保安公司，更是做了公司大佬，如今也是家數百萬的大人！

而他刀疤雄呢，還在警隊瞎混。

要知道，警隊就跟江湖一樣，也是幫派林立，比如最早的劉福和黎為民就是兩大碼頭。

雷投靠的就是劉福。

陳誌超投靠的則是黎為民。

現在一個是總華探長，一個是三支旗！

他刀疤雄既不是劉福旗下的汕人，也不是黎為民旗下的五邑人，而是地地道道的山東人！

刀疤雄又不像石誌堅那麼不要臉，可以汕人，浙江人，阿拉上海人切換自如！

因此他就攀不到碼頭，紮不了職！混到現在纔是個月薪一千三的小探員！和同起步的鬍鬚勇比起來顯得埋汰許多！

“刀疤雄！英雄莫問出！你這次幫到我，我會記在心裡！”石誌堅多餘的話冇說。

刀疤雄卻心中一喜，石誌堅這句話等於記了他一個人。

石誌堅與總華探長認識，並且是雷契弟，到時候隻要講一句話，那他刀疤雄還不立馬發達？

不過刀疤雄並冇有立馬出投誠心思，而是朝石誌堅拱手道：“多謝了，石先生！以後有什麼事兒您儘管吩咐！”

刀疤雄雖然急著上位紮職，卻也不傻。

現在雷和查理士勢同水火！

一個是總華探長，

一個是總警司！

未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他刀疤雄可不能輕易上船，萬一上的是一條快要翻了的破船怎麼辦？

石誌堅哪裡不會明白刀疤雄心思。

如果刀疤雄真的有意投靠雷，那麼剛纔就不會收下那一萬三！

既然收下了，就表明他還想要腳踏兩隻船，繼續觀！

人一直無法出人頭地不是冇道理的！

至眼前這個刀疤雄就缺乏“賭一把”的勇氣！

臨走的時候刀疤雄說：“再送你三個字，小心點！免費的！”

石誌堅，會意。

……

石誌堅與刀疤雄分手，順便那把槍在腰間，尋思著日後弄個槍套什麼的，舒服點。

換做以前，石誌堅絕對不會把這種東西帶在上，可現在非同往日，尤其查理士和雷這番龍爭虎鬥，很可能會引整個香江風雲。

有把槍，還是安全點！

石誌堅走到細蓉攤前，見那賣細蓉的阿叔，還有幾個原本吃細蓉的都一臉驚愕地著大傻。

石誌堅瞥了一眼，也驚住。

桌子上空碗摞三遝子，數數差不多十二碗！

就這，大傻還捧著一碗在狼吞虎嚥！

怪不得這傢夥說一碗不夠，這食量也冇誰了！

“石先生，你來了！”大傻拿筷子吃著細蓉扭頭就看見了石誌堅。

“吃好冇有，我們要走了！”

“好了好了！這就好！”大傻三下五去二把湯碗裡的細蓉拉到裡，幾口吃，然後又溜著碗邊把湯水也一點不剩地喝進肚子！

做完這一切，大傻這才拍拍肚子說：“不錯！吃了個半飽！”

石誌堅直接無語。

算賬的時候賣細蓉的阿叔笑得合不攏，大傻吃的這些夠他賣一整夜的，等會兒就可以收拾攤子回家陪兒了！

……

石誌堅重新上了車。

大傻當即就要按照之前的地址拉他過去。

石誌堅卻說，“不回去了！找個澡堂子，我想要泡泡澡！”

現在況不明，自己得罪了那個查理士，按照刀疤雄的意思搞不好他小心眼會在路上設下埋伏，還是先在外麵避一避的好。

“好的！石先生！我知道一家華清池的，很不錯！走嘞！”大傻拉起黃包車，健步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