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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 第189章 生猛的檢舉

方應從布政使司衙署東大堂院落中出來,不假思索便去了西頭,遞了帖子進去要拜訪右布政使司陸辰。

沒過多久,他卻看到陸大人的西席張先生迎接出來,引了他進去。然而到了小花廳,卻不見有別人,只有張先生陪坐。

“東翁公務纏,委實不便,這次也只好由在下代東翁接見方朋友了。”張先生解釋道。

方應聞言嗤之以鼻,什麼公務纏,這陸大人在布政使司很多時候就是個擺設,有多公務可言?分明就是不想親自出面而已,果然還是這種故作超然神的鳥樣。

其實這做派倒也在他預料之中,看來這位陸大人打定了主意,就是要藏幕後。不過方應到無所謂了,能見到張先生也可以,一樣能達到目的。

“方纔我去見過寧老大人,想必西堂這邊早已經知道了罷?”方應淡淡的諷刺道。

上次他拜訪寧良時,陸大人這邊立刻就得知了消息,還確認了他的份,從此招惹出後面許多事。由此可見,陸大人也是有耳目在東大堂這裡潛伏的。

張先生對諷刺充耳不聞,只問道:“不知寧老大人作何想?肯不肯懸崖勒馬?”方應則告訴他,“寧老大人心裡信不過你們,誰知道你們是否會出爾反爾。”

張先生作道:“他認不清自己的狀況麼?這由不得他信不過!方朋友是明白事理的人,還是勸勸他接的好,對大家都有好。”

方應並不自居弱勢,針鋒相對道:“張先生不要欺人太甚,莫非陸大人不想平平穩穩接任麼?悶聲發大財是道理,非要鬧得飛狗跳。朝野矚目就好了?到那時,事就完全不由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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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方應語氣不是很好,張先生冷笑幾聲,“那你說如何是好?怎麼他安心?難道我們東翁屈尊去安他不?”

“目前寧老大人最不安心的一件事,就是不知究竟是誰背棄了他。這個人不浮出水面,寧老大人就無法安心,其實換誰也也一樣,不知道背叛之人是誰當然如芒在背。

如果張先生肯相告,寧老大人自然就安心了。至知道該提防誰,記恨誰!如此才便於穩穩當當將左布政使與陸大人。”

張先生手指頭敲著案幾,沉了半晌。作爲高級智囊,很多小事他都可以自己做主,只要他能給出足夠的理由。

權衡過利弊。發現即使將寧老大人所認定的“叛徒”告訴對方,也影響不到事的進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若能換來寧老大人的合作還是十分劃算。

想至此,張先生便果斷拋棄了小棋子,明言相告道:“揭穿此事的,不是別人。正是海寧縣知縣魏大人。他記了一個賬本,一筆一筆都有據可查,不然東翁也不會輕易相信他。”

對這個答案,方應還是意外的。寧良貪贓案中。有三個關鍵節點,寧良本人、藩庫、海寧縣。其中寧良本人是不可能泄給陸大人的,剩餘的藩庫和海寧縣之間,方應本來更傾向於藩庫。

畢竟陸大人再怎麼閒置也是右布政使。對布政使司藩庫進行滲還是可以做得到的,至於海寧縣就隔得有點遠了。但最終卻沒想到居然是海寧縣了底。張先生在此時也沒必要故意騙人。

方應忽然明白了,當初看到有人在布政使司鬧衙,他就猜測必然有地方與陸辰配合,不然如何能輕易組織起數百民衆?現在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釋了,必然還是這個海寧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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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間估計還發生了不曲折的事,所以纔會導致這位魏知縣反水罷,說不定心積慮的陸大人還用了一些能見或者不能見的手段。

結底還是寧良自己立不正,事不謹,纔給了對手可趁之機啊,方應嘆道。不過那些過程與他關係不大,他只需要知道答案就可以了。

如此方應便起道:“那我便回覆寧老大人,也好解了他心中這個迷。”

張先生也起送行道:“靜候佳音。”聽到靜候佳音四個字,方應忍住笑意,點點頭告辭。

轉眼之間,這日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隨著距離夏天一步步離近,天氣也微微炎熱起來了。

浙江三司之一,負責監察、刑名、獄案的浙江按察使司大堂中,本司主朱紳朱大人正在坐衙視事,他心裡漫不經心的一邊琢磨著夏天去哪裡消暑,一邊清理獄政。

國朝制度,獄政每年進行兩次清理,其中有一次就是在夏季之前。爲的就是避免在炎熱天氣裡牢獄鬧瘟疫,所以負責一省刑名獄案的朱大人最近很忙。

他下意識不存在的汗滴,爲即將到來的夏季練手,隨後將看完的厚厚籍冊合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今天公務到此爲止了。

朱大人剛剛端起茶,卻見本按察使司經歷像是屁著了火一般,從外面竄進了他這大堂裡還在喚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朱紳皺皺眉頭,喝道:“肅靜!你這統!”

經歷也不解釋,將手頭的札子呈遞到長的公案上,然後退了幾步,靜待上閱覽。

朱紳知道必有古怪,也懶得去責怪經歷,信手拿起札子閱視。先看這格式好像是一張狀子,又像是一封稟文——果然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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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落款人,是淳安縣縣學生員方應——似乎有些耳,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的樣子。

又看其中容,才瀏覽了幾行,朱紳嚇得手裡一哆嗦,險些將札子扔出去,就好像捧著一塊烙鐵似的。但朱大人還是強行剋制住心裡的驚濤駭浪,勉強平靜著將全文看完了。

“學生檢舉本省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寧良貪贓事。得知其利用修建海塘時機,前後三年貪污徭羨銀共計八千七百三十兩有餘,確定皆中飽私囊;另耽誤修建之事,釀今春涌之禍。據悉協助共犯爲布政使司藩庫大使李某、海寧縣知縣魏某。

學生另檢舉本省布政使司右布政使陸辰玩忽職守、居心叵測、縱容犯贓事。

其一,他從海寧縣魏某得到寧良貪贓賬本,但蓄意匿,私下置,此爲知不報之罪也。

其二,他知曉寧良貪贓事,卻有意縱容,並以此相要挾,指使陸府西席張某、管事唐某取左布政使職位,此乃居不正也。

其三,陸大人勾結海寧縣、鎮守太監指百姓鬨鬧布政使司衙門,焚燒運車,意移禍江東,此乃妄生事端、謀構陷攻訐同僚也。”

這是大事,絕對的大事!

朱按察使當了這幾年按察使,這方面閱歷也算富了,立刻憑藉直覺和平素裡一些風聞,到文中所言多半是真的,那樣可就是一樁場大案了。

特別是細節如此不含糊,若非是真的,一個場外人想編這樣可不容易,不可能毫無破綻。

更別說上書的人是生員,備正經份,不是無知百姓開玩笑胡鬧......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這麼多細節,好似親眼目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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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紳當即對經歷問道:“投書者何人也?”

“他留了名帖在此。”經歷趕將名帖呈上。

方應這張名帖,就是曾經送到榆林楊巡裡的那種。從首輔大學士到翰林院庶吉士一連串亮晃晃的名頭險些晃瞎了眼睛,讓朱紳更加頭大了。

檢舉人也有不俗的背景,特別是商相公學生這種背景參與進來,頓時讓事更加複雜而不可預測。

此人當真生猛,國朝還沒有這種先例罷?朱紳又將手裡札子看了一遍,這次讀的很仔細,不像剛纔那樣一目十行。

現如今還不是繁榮到糜爛的萬曆年間,是剛從樸實剛健風氣裡走出來的化朝,萬兒八千的貪贓案已經算得上鉅額贓案了,是能排的上號的大案。而且這還是從關係千萬民衆的海塘修建裡貪污的,惡劣程度又加了一等。

最要命的是,兩個被檢舉的都是布政使,級別比自己還高的布政使,朱紳到極其棘手。雖說布、按彼此獨立,但畢竟還是以布政使司爲首的,級別在那裡擺著。

如果是酷吏遇到這種事,就像見了的鯊魚,八要爲遇到揚名立萬的機會而興,但很可惜,朱大人不是酷吏格。

從哪裡著手?朱紳頭疼的額頭,自從本朝定鼎以來,只怕還沒有按察使司收到過一口氣檢舉兩個布政使的稟文罷。

按照程序,按察使司調查低級員,是可以採取一些手段;調查品級稍高的員,需要與布政使司會商,或者請示督

但這是兩個布政使齊齊被檢舉,他去找誰會商?本省目前又沒巡可以請示。

若不經初步調查就直接向朝廷奏聞,也有點不妥當,萬一是憑空虛構的怎麼辦?那他就了風聞言事、唯恐天下不的小人。

忽然經歷主稟報道:“這個只有下看到,再就是老大人你,除此之外本衙門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朱大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此事沒有多餘的人知道,便可以暫時住檢舉,然後悄悄地將風聲若有若無的放出去,再以靜制

如果布政使司那邊收到了風聲,能出面擺平事,讓這方應撤回檢舉,那就皆大歡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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