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公公和方應這互相罵了半天的雙方，此時心居然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他們一個站在太子後，一個站在父親後，下意識的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覺到了什麼。

方應對苗公公行爲理解的比較徹，猜測苗公公背後另有別人指使，所以纔不肯安分，憋著勁要大鬧。

但苗公公則忽然對方應起了疑心，作爲混進宮中還能混的不錯的人，苗公公並不缺乏警惕心。剛纔苗公公沒有注意到，現在回想起來，忽然覺得方應彷彿也有點煽風點火的架勢，與自家如出一轍。

他苗大伴這樣做是有目的的，可方應這樣做又圖的是什麼？苗公公忽然想起來一樁事，這方應今日該奉旨進宮面聖，又眼下看這時間，應當是君臣奏答結束了。

至於方應爲何出現這裡？苗公公想來想去，唯一的解釋就是，方應從陛下那裡退下來後，在宮裡遇到了父親方清之，便又想憑藉方清之東宮講的份，來文華殿這裡拜見太子，以圖將來進之階。

太子就是未來的天子，做大臣的誰不想提前結好太子？但外臣進宮本來就不容易，想拜見太子投資未來一般更是不得其門，而且太子邊圈子早都被東宮員壟斷了。

那麼方應抓住今天的機會，借父親的也是人之常，沒什麼可奇怪的，不然方應哪還能有機會能在早朝之外的時間進宮？

在這個基礎上，苗公公對方應的行爲就很理解了。無論是方清之想折中理大事化小，還是方應故意大吵大鬧禍水東引，其實都是理當前問題的法子，沒有高下之分。

在苗公公想來，方應想要做的，其實還是清流那一套。藉著這個由頭，抓住他們這些太子左右監往死裡踩。目的無非就是兩點，一方面可以減輕太子自的責任，將過錯都推到左右監上，在輿論風波中保住太子的地勢；

另一方面，他方應爲了東宮國本，轟轟烈烈的大戰太子邊的邪惡壞人，足以博得響亮名聲。對清流而言。名聲永不嫌多，說不定經此一事，羣臣會推舉方應東宮。

想至此時，苗公公暗暗笑了。方應想踩他苗公公，也要看自己夠不夠班啊！

方應與苗公公對視過，再次對太子奏道：“此事能瞞得了一時。卻難瞞得了一世，其中利害，不消臣再說，委實不在於臣父子上，儲君理當知曉！

竊以爲，當斷不斷反其，左右引儲君失德。確實該從嚴從快置，明示儲君改過之心，以正視聽！”

朱祐樘畢竟不是太昏庸的人，終於聽明白方應的真正意思了。就是說他和太監玩骰子賭博這件事，就算今天不被方家父子看到，就算今天封鎖了消息，遲早也會泄出去，這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後果將極其嚴重。

故而還是趕主、迅速、果斷的將責任推到左右太監上，第一時間把問題定了，然後推出替罪羊。這樣一來，問題就算初步解決，他這個太子在今後的輿論中便不至於被了，想借此興風作浪的人也沒了由頭。

而且朱祐樘還到，這位方應雖然言辭激烈了點。態度不像方清之那樣折中，但出發點仍然爲了自己好，確實也能解決問題，而且是近乎永絕後患的解決。

其實就是壁虎斷尾求生的道理。也算是變種的苦計！朱祐樘聞言猶豫起來，難道真的像方應所說，把左右親近太監全部自行置，表達悔過之心，以絕人口舌？

這還是理智和之間的矛盾，同樣難以抉擇，朱祐樘一時間左右爲難起來。

苗公公察言觀，看到太子神態，登時著急起來。這太子要是信了方應的鬼話，自己就第一個倒黴！

急之下，苗公公也有了主意。剛纔方清之敢豁出去很的認錯，他們當公公的也敢，這個世界玩楞拼狠誰怕誰！

於是苗公公跪在朱祐樘面前，請罪道：“奴婢當初只是看小皇爺讀書太苦，便想幫著小皇爺消遣散心，不承想要惹下是非，實在是死不足惜！惟願小皇爺將來有所就時，還能記得奴婢等人侍候小皇爺的苦勞！”

“大伴你這......”朱祐樘優寡斷起來，從角度出發，捨不得置邊親近的人。

畢竟這麼些年，苗公公等人照顧他無微不至，深宮之中可親近人實在不多，人非草木孰能無？

方應督促道：“儲君不可因小失大，不可爲小義而忘大仁！”

朱祐樘臉變了又變，最後嘆氣道：“本宮的過失，豈能隨意遷罪於他人？自當一力承擔，用不著苗大伴們來頂罪！”

他到底能不能想清楚誰纔是對他忠心？方應連忙又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儲君萬萬不可如此輕率！”

朱祐樘斬釘截鐵道：“本宮心意已決，勿復多言！”

真是單純而又熱的年......方應久久無語，要講義氣也不是這麼個講法啊。你一個堂堂的太子爺，與奴婢們講什麼義氣，這不是自甘墮落麼！

方應的本意，是想出苗公公背後的人，看看苗公公究竟是被誰指使的。他纔不信，苗公公真的會束手就擒、甘心伏法。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苗公公後的人必然要現形了，然後再見機而作。

怎奈這太子實在不配合，居然想把責任全部由自己扛下來。太子殿下也不想想，在目前的勢下，某些人唯恐沒有把柄，他這樣做能討得了好？

苗公公從地上爬起來，站在太子背後又面朝方應時，臉上笑容一閃而過，然後迅速的重新板起臉。但他含有幾分得意的目卻始終不離方應，似乎在挑釁。論起對太子的瞭解，方應怎麼可能比得過他們太監？

方清之圍觀半天，此刻忍不住瞪了兒子一眼，這廝今天就是來幫倒忙的麼？如果太子毀了，他方清之這東宮臣僚的前途就全玩完！

ps：哭著道歉，不要拋棄我。。。今天出去辦事，始終不得閒，直到晚上剛喝酒回來，然後起點後臺還登陸不上去。。。。現在先把這章存稿發了，然後今晚不睡覺熬夜碼字寫，不寫到心安理得不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