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句無厘頭的話語之後，徐富貴又笑了笑，他像是在調戲一個朋友孩子，帶著一種類似於長輩對晚輩的慈；

    他能看見自己，

    在那個時候！

    蘇白曾記得自己第一次下黃泉到蘇餘杭的墓碑時，當年在這裡留下墓碑的蘇餘杭似乎也應到了什麼，隨手一掀，將自己掀飛了出去，但蘇白清楚，那時候蘇餘杭應該不知道二十多年後站在他墓碑前的是自己。

    但徐富貴能夠做到這一點，只是，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卻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卻被蘇餘杭坑到在證道之地一躺就是二十年，然後當自己和他接了守護者位置後，他就直接地和自己亡妻的骨灰一起消散，自此不存於這個世間。

    曾經，蘇白也認為徐富貴是一個失敗者，在與蘇餘杭的競爭中他失敗了，最後落得這個田地，但後來，從徐富貴對自己的態度以及等徐富貴隕落後自己所發現的關於他的一些事，證明當初他和蘇餘杭的關系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

    但現在，

    這個玩笑，

    真的不好笑。

    “看，這阿鼻地獄的星空，多。”徐富貴手指了指天，然後自己也抬頭看去，隨後，這個畫面開始慢慢地模糊起來，

    一同模糊的，還有此時的蘇白，因為他現在已經全跪在了地上，模糊。

    在盔甲人綿延不絕的力和封閉之下，自己的已經幾乎被榨幹，也開始了扭曲，可能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自己的就會化作一灘泥，而後隨風飄散。

    就像是徐富貴死時的那樣，幹脆，潔淨，不留毫痕跡。

    但徐富貴最後的那句話，讓蘇白猛地想到了什麼，當初在吞掉這條黃鱔看到阿麗莎（古）的記憶之後，蘇白曾和佛爺專門討論過畫面中自己躺在棺材裡的環境。

    蘇白對佛爺專門描述過那裡的星空，甚至還在茶幾上用指甲刻畫了出來，佛爺說那裡是阿鼻地獄。

    當時，自以為找不到其他線索的蘇白還刻意地去銘記過頭頂星空的陣，那是不同於任何星座的構建，帶著一種簡約卻神的涵。

    而現在，當這張星圖再次出現在蘇白的腦海中時，蘇白忽然意識到，這陣圖有點悉，猛地，他想到了青銅箱子，隨即，又想到了此時正在不停打著盔甲人的三條青銅鎖鏈。

    這些神的青銅，都和阿鼻地獄有關？

    當初蘇餘杭、徐富貴以及那位大法師三個人也應該類似於自己跟胖子和尚的關系，他們到底在阿鼻地獄裡發現了什麼？

    只是此時沒有什麼時間留給蘇白去思考，因為自己已經沒有多時間了，渾的力量已經被榨幹，自己仿佛已經……

    回天無。

    …………

    “死了！要死了！哈哈哈哈！他要死了！”

    盔甲人的心正在被一種狂喜所填充，他的喜悅來得莫名其妙，因為蘇白和他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事的發展似乎早就偏離了原本的軌跡，就像是1914年那名塞維利亞青年開的那一槍最後引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一樣，很多時候，事最終的發展並不預期所約束。

    盔甲人近乎迷信地認為蘇白是自己的命中克星，因為有著太多太多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因素攪和在其中，讓他變得極為敏，或者……神經質。

    殺了蘇白，對於他來說，有著比複仇徐富貴更高的意義。

    眼下，這個家夥的已經被自己榨幹了，他的生命之火，也即將熄滅。

    盔甲人看著自己前都開始扭曲“枯黃”的蘇白，心裡長舒了一口氣，但忽然間，他看見蘇白早就裂的皮上，似乎又開始了慢慢地流淌，這是一種人為控制的流淌，鮮和在慢慢地變化著，形了一道類似於刺青一樣的圖案。

    “你的掙紮，是沒有用的。”盔甲人沉聲道，他很興，甚至不以為意，因為蘇白已經沒有力量了，只剩下裡那殘存的丁點生機，這其實也是蘇白最後能夠調和改變的東西。

    “去死吧，結束了！”

    盔甲人正在等待一個頑強的僵生命在自己面前消散的結局，但也就在此時，蘇白上，確切的說是蘇白皮上的圖案在此時竟然綻放出了一縷綠的芒。

    不，這芒不是他上散發出來的，他已經沒有力量了，盔甲人下意識地抬起頭，他看見了四周的青銅鎖鏈在此時也綻放出了芒，而蘇白上的芒則是這些鎖鏈的輝投影產生。

    一種莫名其妙且讓其靈魂震的危機傳來，

    盔甲人幾乎咆哮道：

    “快給我去死！”

    但也就這時，三條虛化的青銅鎖鏈直接穿了盔甲人的，自然而然地也穿了盔甲人對蘇白所下的隔絕制，直接進了蘇白的。

    且在進蘇白後，這些青銅鎖鏈開始逐漸凝實，就像是三巨大的青筷子一同刺蘇白的一樣，這樣子的形容有點腥和殘忍，但要知道眼下的蘇白已經被榨幹到就剩下這一攤的地步了，也就能釋然了，

    已經壞到底線了，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

    下一刻，盔甲人驚訝地發現蘇白的氣息正在回升，是的，居然在回升！

    這是怎麼回事？

    封印了兩千年，大部分時間都於“冬眠”狀態，盔甲人的心智其實還是原本的那個年紀，再加上有很嚴重的神經質，使得他在此時徹底地失去了方寸，

    過了好一會兒，盔甲人才發現問題的關鍵在於青銅鎖鏈正在不停地給蘇白輸送著一種特殊的能量，這是屬於青銅鎖鏈的力量，是類似於法本源的力量。

    兩千多年的時間，青銅鎖鏈靠著三江水脈滋養到了如今，所累積下來的靈氣何等恐怖？

    蘇白舒服得簡直要喊出來了，一個幾乎死的人忽然被送上來一大缸水，的本能反應甚至超出了意識的速度。

    蘇白在拼命地吸收著，拼命地將這些主送上來的“食”吃自己的，很瘋狂，很迫不及待。

    盔甲人開始攻擊蘇白，哪怕讓蘇白獲得息之機他也不準蘇白繼續從青銅鎖鏈上繼續獲得補充，但這三青銅鎖鏈卻像是隔絕了這一塊的空間一樣，將蘇白徹底地封閉在了裡面，任憑盔甲人如何的擊打都無濟於事。

    這，

    本就是困鎖他的鎖鏈，自然而然在面對他的攻擊時更有針對。

    這讓盔甲人幾乎瘋狂，他的雙眸早就被憤怒和驚恐所充滿，他不知道這為什麼要發生，但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絕對不該讓這件事繼續下去。

    他如同瘋了一樣不停地轟擊著面前的空間，不知疲倦，整個空間裡不停回著巨大的轟鳴聲，至，對於這個小空間來說，真的像是來到了世界末日。

    但三條青銅鎖鏈依舊屹立不，而蘇白的氣息，則開始從一灘爛泥變普通人的氣息，逐漸地開始提升到了低級聽眾，並且這種提升，還在繼續著。

    遠被封困著的佛爺看到眼前的一幕，張開，他有些替胖子慶幸此時他還在昏迷著，否則看到這一幕估計又得心塞塞。

    雖然這種心態和想法不對，但是佛爺還是想不通為什麼都到這個局面了，事居然還能發生如此巨大的轉機？

    這已經不是運氣所能夠解釋得了的了。

    至於和尚那邊，佛爺倒是沒有繼續關注，但佛爺相信，和尚應該也是在注意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力量……

    本源……

    實力……

    剛剛被強迫失去的東西，現在正在慢慢地被找回來，而且像是一種過濾一樣，自己之前雜七雜八的雜質以及力量屬都被清除掉了，現在再次吸收時，一切都可以做到最為完的純。

    蘇白慢慢地睜開眼，此時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資深者水平了，他看見面前的盔甲人正在不停地轟擊著自己前的隔卻無濟於事，同為神病，他能夠到對方此時的歇斯底裡，但蘇白的角卻出了笑容。

    你要殺我的，來啊！

    伴隨著實力以及本源的逐漸恢複，蘇白的大腦也開始重獲了清明，他能夠想到的一點就是，自己這次的機遇，似乎是和徐富貴跟自己那爹蘇餘杭的鋒有關。

    當初跟著蘇餘杭以及那位法師的徐富貴應該不知道自己之後會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給坑得那麼慘，他只是在調弄一下自己，但之後的呢？

    當自己當初跟著一批資深者第一次進證道之地時，

    躺在棺槨裡已經二十年的徐富貴，為什麼到最後關頭生生地要將自己留下來？

    自己學會了他的古僵三轉，自己不停地吸收氣，自己在徐富貴的導下最終接過了徐富貴的位置為了新的證道之地守護者。

    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太過刻意，

    正如所謂的海誓山盟其實並不需要刻意地追求它的實效，至在熱的時候雙方說這句話時也都是真誠的。

    也就是說，當初的徐富貴可能是看出了躺在下面棺材裡的中有蘇白也就是自己邊好友孩子的影子，所以逗弄了一下，但之後躺在棺槨裡的徐富貴卻將以前自己純粹無心之舉給利用了起來。

    只是，

    好諷刺，

    自己的爹似乎利用完了自己想讓自己去死，

    而他的仇人，

    卻為了複仇想讓自己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