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的中國，正於一個日新月異的變化階段，新的東西開始越來越多，老的東西卻還在做著掙紮，不老不新的東西還夾在中間大聲喧嘩，無論是經濟還是思想又或者是文化，都於一個快速改變的之中。

    那個時候，ktv還算是很新的東西，足療店按店真的做按和做足療的所占比例比後世要小得多得多。

    這條路的盡頭，是一家國營的大紡織廠，按照以前的習慣，工人們基本以廠為家，以廠為榮，一個工人也就代表著一個家庭，代表著許多人口，所以往往在大廠的附近總是會自然而然地形一個集的人流集中點。

    每到下班或者將下班時，很多攤販都會來到這條馬路邊開始擺攤做生意，其中不乏廠裡的正式職工出來賺賺外快。

    賣吃的，賣穿的，比比皆是，且在這個時候市容整頓的概念還沒後世那麼嚴厲，派出所那邊也懶得管，廠保安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家餛飩攤位上，上穿得很是新的年輕男子正坐在那裡大快朵頤，他的穿著哪怕是放在後世也絕對沒有毫落伍的意思，再加上他“姣好”的容，使得坐在路邊塑料小桌邊吃餛飩的他總是能吸引下班回家的那幫工的目。

    後世的人們常認為是時代的變化以及通訊工的普及發展使得yp這些沖擊著社會日常倫理的事開始變得泛濫和嚴重起來，但實際上這種事兒算是人類的天，否則為什麼千年前潘金蓮會打開那扇窗？

    只是很可惜，男子像是一個純吃貨一樣，面前擺放著三碗餛飩，只顧著吃，倒是對附近的眼毫不在意。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走了過來，搬過一張小板凳就在小桌邊坐下，直接端起男子面前的一碗餛飩也開始吃了起來。

    “自己點啊！”男子很不滿地抱怨道。

    “我胃不好，怕燙。”中年人解釋道。

    “誰你做僵的，對了，僵還需要吃飯麼？每天往死人堆裡一躺不就飽了麼？”男子調侃道，這時候才剛下班，夜市也才出攤，所以附近的人並不多，倒是沒人聽到二人如此出格的對話。

    “那你幹嘛不自己給自己紮一個紙人解決生理問題呢？還一直糾纏著人家夢雨做什麼。”中年人喝了一大口湯，顯得很是心滿意足。

    “那能一樣麼？哥們兒我追求的是懷，的是登山的過程，是一種對自己的鞭策和驅，倒沒有真的想過如果哪天登上山頂看日出是一種什麼覺，或許，會很無聊吧。”

    “簡而言之，也就是始終棄麼，玩到手就沒新鮮了。”中年人一副過來人的姿態。

    “哎，我的富貴哥唉，我求求你了，跟你聊天時你能不能不跟你平時開工作會議那樣來個總結陳詞？那樣會把天聊死的好不好？”

    “跟你聊劉夢雨多漂亮多清高多有氣質？”富貴頓了頓，道，“我怕你會打我。”

    “誰敢打你啊。”蘇餘杭搖搖頭，“打不死你反而要被你死，不對，如果我今天打算打你，你是不是十天前就能知道然後做準備了？這太吃虧了。”

    “沒那麼誇張，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看不見跟我關系比較親近人的未來。”徐富貴又吃了一口餛飩，像是有點飽了，道，“出來時在家用過飯了。”

    “嫂子的手藝也虧你能天天吃下去。”蘇餘杭毫不客氣地諷刺道，“自從上次在你家用過一次飯之後我就發誓堅決不去吃第二次了。”

    “以前條件苦，哪有什麼東西好吃的，那個時候有得吃飽就很香甜了，也沒地方練手藝啊；哪像你，高門大院裡出來的，自小沒吃過什麼苦吧？”

    “得嘞，別跟我來這一手啊，憶苦思甜，等你開大會時好好跟下面人說，咱倆不興這個，賬我結了，走幾步消消食？”

    “可以。”

    ………………

    熱鬧的街區在這個年代在這個小城市裡，還算是數，沒走多久，四周就顯得荒涼了一些，偶爾能夠看見騎自行車過去的人，甚至還能看見三五一夥的家夥過去，眼下的城市還沒後世那種攝像頭普及的概念，所以治安上自然很難做到很好。

    但這些問題，對於這兩個人來說是不存在的。

    蘇餘杭掏出煙，自己叼了一，又遞給富貴一。

    “喲，特供的。”

    “說的像是你不上一樣。”

    “級別不同啊。”

    兩個人點了眼，一邊走一邊吞著霧，為全球變暖做著屬於自己的貢獻。

    “說吧，剛出故事世界就找我，什麼事兒？”富貴抖了抖煙灰問道。

    “就不能是想你了？”蘇餘杭反問道。

    “得嘞，你上個故事世界我沒記錯的話是和劉夢雨一起進的吧，好像是《僵先生》故事世界，故事世界一結束你不去和繼續熱絡著鞏固一下生死與共的革命誼，跑來找我做什麼？”徐富貴說著說著自己笑了起來，“我可沒劉夢雨那麼大的魅力。”

    “來，我跟你說。”

    蘇餘杭在馬路邊蹲了下來，他隨手找了樹枝，然後就在柏油路上畫了起來，頃，一副簡約的畫就在面前呈現出來，雖說柏油路到夏天時會變，但想要在上面作畫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畫功進步很大啊。”徐富貴歎道，他是知道自己這個朋友對書畫方面有很深的造詣的。

    “看這裡，這是《僵先生》故事世界裡的一個地方，算是妖吧，裡面住著許多的妖怪，我呢，和夢雨本打算離其他聽眾一起進妖運氣的，但就在這個口，忽然出現了一個漩渦，然後走出來了這個家夥。”

    在蘇餘杭的畫中，有兩撥人，一撥人是一男一，雖然寥寥幾筆，卻盡顯神韻，是能夠看出來是蘇餘杭自己跟劉夢雨的，還有一撥則是從漩渦裡走出的男子。

    “這人臉，看不清楚啊，連服都模糊的，只能看出是一個男的，而且年紀不大。”徐富貴清楚蘇餘杭的技藝，那麼，顯然對方的形象著模糊不是因為蘇餘杭畫得不好，而是因為可能蘇餘杭自己都無法記清楚對方的著和長相了。

    “那可能是廣播出了問題了吧，原本設置好的一個關卡，結果被廣播撤離了，你們過手沒有？”徐富貴問道。

    “短暫地過手，我還準備引天雷呢，那家夥的近戰能力很強，很不好對付，而且，我覺他好像也是一頭僵，但和你的僵不同，你是地地道道的僵，他那裡我有點說不上來，覺有點不純。”

    “不純？”徐富貴呢喃了一聲，道，“那可能是統不純了，最後呢？”

    “最後他忽然消失了，這家夥從出現到消失覺讓人沒頭沒尾的。”蘇餘杭說道。

    “你這讓我看，我能看出什麼門道來？”徐富貴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是什麼斤兩你又不是不清楚，外面人再怎麼傳，哪怕那幫大佬們也偶爾找找我，但我要是真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我幹嘛還當聽眾啊，直接當廣播播音員不就得了麼。”

    “真看不出來？”蘇餘杭有些無奈道，“雖說廣播有時候也會出一些問題，甚至是一些錯誤，但這次我真的覺不像是錯誤，反而有種特殊的覺。

    夢雨和我的覺一樣。”

    “吧，反正我是看不出來，既然沒頭沒尾的也對你的故事世界劇沒什麼影響，那說不定是哪位大佬正在做什麼事反抗廣播導致廣播出現一點紕也說不定。

    或者，你幹脆把他看你跟劉夢雨的兒子來找你尋親了，哈哈哈！！！”徐富貴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你這家夥越說越沒譜了。”蘇餘杭又好氣又好笑，隨即道，“對了，最近我認識了一個科學家，有意思的。”

    “你還信科學？”徐富貴很意外，因為廣播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反科學。

    “還行吧，相得還不錯，也能給我弄出一點有意思的產品。”

    “對你現在的用途，應該不大了吧？”

    “以後呢？”

    “以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

    “對了，富貴，你能看見我和劉夢雨以後結婚的那天麼？”蘇餘杭忽然問道。

    徐富貴搖了搖頭，“你和我關系太親近了，我看不出來，但如果你們以後有了孩子，我可以給他當幹爹。”

    “那好，我兒子以後考試前就找你這個幹爹提前看考試題目了，中考高考都不用慌了。”蘇餘杭拍了拍徐富貴的肩膀，緒忽然低落了下來，“富貴，你說咱還能活多年？”

    “我覺得我能活久的，意外的久。”說到這裡，徐富貴臉上出了疑之，“我不知道我這種覺是對是錯。”

    “能活得久還分什麼對錯啊，知足吧。”

    “但我覺得我還能活二十來年，你信麼？”徐富貴扭過頭很認真地看著蘇餘杭，“我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