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忽然一陣迷糊。沉迷於人臉的笑容中，無法自拔。恍恍惚惚，我高坐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殿上僕從婢如雲，金銀財寶堆積山。我穿著最華貴的袍，用最的食。海姬、甘真和鳩丹依偎在我邊，和我打罵俏。

宮殿忽地斂去。我又騎上了一匹神駿的異，四周是無窮無盡的原野，黑地跪倒了無數人，我高舉著手中地利劍，威風凜凜，一呼百應。我隨便說的一句話。就令所有的人膽戰心驚。

一轉眼，我又奔跑在的街道上。我看見了王大小姐。看見了老爸，看見了除夕之夜，燦爛的煙花照耀了天空??????。

“臭小子，快點醒過來！”月魂的聲音猶如晴天霹靂，把我驚醒。所有的場景像摔碎地鏡子，裂一片片。定睛一看，我仍然站在花海中，對面的人臉笑得如此詭。一見到它的笑容，我忍不住又迷糊起來。

我心知不妙。一口三昧真火向它噴去，在火焰的“滋滋”燃燒中，人臉毫髮無損，反顯得容煥發。我手不停頓，左掌化刀斬向人臉，鋒銳的手刀劈過人臉時，如同劈中了一團虛幻的霧氣，連一傷痕都沒有留下。它似乎是個打不死、弄不傷地怪，我一口氣連換了幾十種法攻擊，不但沒有效果。反倒眼前發花，神智更恍惚了。

人臉的笑容在眼前不斷放大。

我猛咬舌尖。疼痛讓自己暫時清醒，急忙全力運轉神識大法。神識和剝離開來，腦子頓時一片清明。神識反守爲攻，向人臉延，試圖把握它地節奏。

人臉一不，但我的神識清晰捕捉到一縷縷奇詭的神波，正從人臉散發出來。我猛然領悟到，神雖然無無形，也是有節奏的。

想通這一點，我對龍眼雀所說“神大法，就是改變對方的神意識，令對手的認知顛覆，從而產生錯覺的一種妖。”有了自己的悟。說到底，就是控制對方神波的節奏，再轉變自己想要地節奏。只

的神力量沒有我強大，我就可以隨意控，讓對方營造出一幕幕幻覺。

面前的人臉，立刻爲我神識大法的試驗品。我小心翼翼地運轉神識，和人臉的神節奏慢慢融合，再加以控制。

人臉發出一聲聲痛苦的，臉皮蠕，彷彿要剝落下來。我的神識千萬個小旋渦同時高速轉，將人臉的神節奏完全控制，繼而攪，鬧了個七八糟，天翻地覆。

人臉淒厲地大，臉上爬出一條條皺紋，如同風乾的核桃。皺紋慢慢裂開，風一吹，化作細碎的花瓣飄散。

牛刀小試下，神識大法果然威力無窮。我一時欣喜若狂，只要控對手地神節奏，即使他是一個人，也會認爲自己是一頭豬，或者產生其它我想要的錯覺。

“夢醒來地滋味怎麼樣？”不知何時，無出現在我後，戲謔地看著我。

我哼道：“只是讓人產生幻覺的小玩意罷了，還難不倒我林飛。”心裡盤計著，何時找個機會，用神識大法暗算一下無這小子。

無彎下腰，拇指按在邊的一片花瓣上，花瓣立刻沙化。簌簌滾落在手心。片刻後，又重新化作一片鮮豔的花瓣：“這種花十分奧妙，名解語花，最能瞭解人的心思。不但可與人對話，還會替人實現心中的願。堪稱是北境的奇了。”

“什麼狗屁願，不過是虛假的荒唐夢罷了。”我裡雖然這麼說。但想起剛纔地一幕幕，也頗覺。下意識地了懷中的七六慾鏡，我心中暗忖，這些幻象，莫非都是深藏在我心的慾嗎？

“夢也是一個宇啊。”無意味深長地道：“醒又是另一個宇。何來虛假，何來真實呢？如果不是你定力深厚，便會在解語花營造的宇中沉迷下去，直到老死。這也未嘗不是一種真實。”

我沉了一會，道：“話說回來，真正使我產生幻覺的並不是解語花。而是我自己。”

迎著無不解的目，我欣然道：“昔日有一位高僧，對風吹旗有這麼一個解釋：不是風在，也不是旗在，而是旁觀者的心在。對了，心也算是一個宇吧。”

無微微一笑：“你這個見解倒也獨特。”凝視手中的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問道：“但你可知爲何解語花能讓你心呢？”言辭裡，著考較之意。

我略一沉思，目與無針鋒相對：“它的香氣很古怪。”

無讚賞地點點頭：“不愧是我無挑中的對手。解語花最特別地地方，就是它的香氣。吸花香的人，會與解語花產生奇妙的神聯繫，達到一種共鳴。從而被它引宇。之所以會看到花蕊變人臉，會說話。都是神共鳴的結果。對付解語花也很簡單，只要屏住呼吸，就不會有事。”

解語花藉助花香，引人沉醉在幻境中，也算是一種神大法了。一念及此，我對神大法又生出一層新的會：即使是神大法，施展時也需要一點實際存在的因，連龍眼雀這樣地絕頂神高手也不例外。但我的神識大法卻高出一籌，不需要藉助任何因。直接攻擊對手的神本源——節奏。

施展神識大法，我肆無忌憚地穿過解語花海，神識運轉下，當者披靡，解語花紛紛碎裂。無驚訝地盯著我，過了一會，才道：“辣手摧花，你倒是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

我沒好氣地道：“這種話只有你這種公子哥纔會說。老子要是憐香惜玉，早活不到現在了。”

在我的無摧殘下，解語花似乎知道了畏懼。紛紛地下，再也看不見了。我瞥了一眼無。看似隨意地道：“你的法力很強嘛，居然一點不解語花的迷。”

無鼻子：“因爲我地鼻子天生就有病，聞不到任何氣味。你就算放個屁，我也不知道是臭的。”

我呆了呆，忍不住大笑：“你不是名門子弟嗎，怎麼說話也魯直白？”

無臉上掠過一淡淡地無奈：“衆人面前，當然要裝得高雅一些了。唉，名門弟子，我倒是羨慕你的自由自在。”

“你是在福中不知福，我還羨慕你呢。要是我有你的顯赫家世背景，做什麼事都會容易得多了。”我苦笑一聲，道：“想要自由自在還不容易，拍拍屁走人，天涯海角地流浪就是了。”

無沉默了一會，道：“也許會有這麼一天吧。”摘下束髮玉冠，一把扯掉百鳥朝袍，遠遠拋開，愜意地長嘆一聲：“這下舒服多了。你不知道，穿這麼一繁瑣的行頭有多累人。”

一時間，我和無有說有笑，覺得這個敵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討厭了。很快，我們接近了狹谷的最深，那無形的力也越來越強大，幾乎讓人不過氣。

“到了。”無停下腳步。

一座奇形怪狀的火山映眼簾。

確切地說，那不太像是一座山，而是一個扭曲得毫無規則的龐然大。灰白的山千瘡百孔，有地地方高高隆起，像結了瘤子，有的地方佈滿褶皺和裂紋。山頂上沒有火山口，只是在山腰，有一條險峻的壑，縱深通向火山。

“火浣就在裡面。”凝著那條深不見底的壑，無臉上第一次出鄭重的神：“是時候把空空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