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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遊》 第2章 春夢了無痕

“這個小不點就是葫妖?還與天地同壽?”我懷疑地道,它的神渾渾噩噩,目癡傻,像沒睡醒似的,看不出半點靈氣。葫妖沒有天靈蓋,腦袋是中空的,像一個敞開的瓶口,龐大的天風正從頭頂心源源不斷冒出來。

月魂道:“你看它滾圓,腦袋如球,不是和葫蘆一個樣嘛。”

葫妖忽然開口,發出咿咿呀呀的怪聲,似乎在和我們說話,卻又聽不懂說什麼,只是一些含糊而不連貫的音節。它沒有,一條藤蔓般的獨臂從肚臍裡探出,垂落,手奇大,攥拳如同一個圓塞子,散發出淡淡的黃芒。

在月魂的指示下,我走到葫妖跟前,把它的拳頭塞進腦袋,堵住風源,狂風立刻停止了,滿的風然無存。

著毫不抵抗,木偶般呆坐的葫妖,我實在難以想象,就是這個妖差點讓我們送命。在它後,我發現十九暗金的螺旋釘子,螺紋上,氤氳浮著許多奇異的印章,彷彿它們只是一些隨時會消失的水霧。金釘深深嵌葫妖的背心,擺一個“凝”字。我手去,手掌卻陷了一團混的氣流,抖個不停,怎麼也不著金釘。

最妖異的是,出的手彷彿要離我的手腕,向一個玄妙的空間逝去。

“古怪!”我失聲道,急轉神識氣象八力把手了回來。

“這些金釘應該是楚度的手腳,將葫妖強控在此。”月魂嘆道:“葫妖也算可憐了,它雖然是妖,但向來與世無爭,離羣索居,卻被楚度捉來捲人妖之戰。”

“莫可沛的天風。正是葫妖遭禍的原因。”我心有所,擁有力量卻不善駕馭,只會白白爲別人的犧牲品。哪怕躲起來獨居,也一樣難逃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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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閃,絞殺驀地從背後竄出,鬚刺葫妖,發出興聲。葫妖也不掙扎,木然的眼眶裡,默默流出兩滴渾濁地淚水。

絞殺吸噬葫妖十分費勁,好一會功夫。葫妖的軀才稍稍變得有些乾癟。如果換作尋常妖,早被吸乾了。這時,甘真也趕到了,盯著葫妖背上的“凝”字金釘,櫻脣煞白:“玄凝釘籤!可以將任何妖變爲傀儡的玄凝釘籤!這是碧落賦歷代只傳掌教的學!”

我渾一震,既然如此,楚度怎麼會用玄凝釘籤?“難道楚度學到了碧落賦?”我不可思議地道。

“不可能!玄凝釘籤由上一任掌門口授下代傳人。並未記載碧落賦的典籍。即使是掌門師叔公子櫻,也因爲,因爲晏採子的突然失蹤而沒能學到這門絕學。至於其他弟子,連玄凝釘籤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甘真斷然搖頭,說到晏採子時,極不自然。

我心中狐疑。既然玄凝釘籤由歷代碧落賦掌教口述,甘檸真又怎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定定神。我道:“你的意思是,當今北境除了晏採子,不會有第二個人會使玄凝釘籤?”

甘檸真面無,緩緩點頭。我駭然嚷道:“難道失蹤多年的晏採子重新出現,還做了楚度地爪牙?這怎麼可能?晏採子應該早就發瘋而死了吧?”

“他沒有瘋。”過了很久,甘真空空的聲音,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像他那樣的人,是不會發瘋的。天底下,不會有比他更冷靜的人了。”

我吃驚地瞪著甘檸真。眼神悽婉,彷彿滾珠的纖弱殘花。

“小真真,你怎麼了?”我不安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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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檸真背過去,扶住壁,手抖得像隨時會折斷。蒼白地手指如此弱,無助,彷彿耗盡了所有的生氣,再也難以承風寒霜重。我心中一痛,不自地衝過去,握住那隻冰涼的手。想把手心的暖意傳給

“沒什麼,只是忽然有些不舒服罷了。”隔了一會。甘真低聲道,慢慢回手。回過頭時,的眼神依然?澈,神清絕,又是那個孤傲而堅強的仙子,獨自站在雲端,最地地方已經被冰覆蓋。

深深地看了一眼,我嬉笑道:“大概是你太累了,法力還沒恢復的緣故。要不,我揹著你吧?就像你在戮林揹著我一樣?有時候,仙子也需要凡人來背一些背不地東西呢。”

“我不礙事。”甘真向後退了半步,離開我近的臉,似乎在害怕靠近時的溫暖。過了一會,默默地道:“謝謝你。嗯,你的乖兒似乎又在進化了。”

絞殺剛剛吞噬完葫妖,像喝醉酒似的,搖搖晃晃地打著圈,裡一個勁地嘟噥:“好吃,真好吃。”幾縷若有若無的氣流繞著盤旋,妖氣蒸騰瀰漫,擴散開去,籠罩了整個窟。

轟然一聲,氣流暴漲,罡風呼嘯,絞殺背上綻出一對半明的風翼。“爸爸,我會飛啦!”絞殺鼓風翼,宛如九天霹靂炸開,震得我耳發疼。

絞殺將來一定會爲北境最可怕的妖吧!我呆呆地看著它,撿起地上散的金釘,細細把玩了一番。這些金釘上地印章居然消失了,蘊含的玄力似乎也消除了。我把它們收好,拉起甘檸真,騎上絞殺,向下一個窟飛去。

窟,絞殺宛如一個從地獄來的兇神惡煞,風翼拍擊下,猶如狂風橫掃落葉,妖怪們化作齏骨無存,本不用我和甘檸真出手。絞殺的胃口也變得挑剔起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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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奇特強橫的妖怪,尋常的小妖已經引不起的興趣

以驚人的速度,我們橫衝直撞,所向披靡,如無人之境,一連殺過幾百個窟,進了最後一個。這座口奇大,前。尖銳的鋸齒形山石林立,環繞一個整齊的半圓環。對著黑咕隆咚地口,絞殺突然發出厲鬚繃得筆直,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鎮守最後窟地妖怪一定不簡單。小真真,用你的蓮心眼察看一下。”有了葫妖前車之鑑,我小心翼翼,以免裡翻船。

盡頭就是天壑。”甘真轉蓮心眼,仔細向端詳一陣,沉聲道:“裡面盡是污垢之氣。什麼也看不出。”

我稍作猶豫,毅然讓絞殺。時間迫,多拖延一會,海姬就多一分危險。一旦脈經海殿被魔剎天攻破,海姬地下場可想而知。

四周壁分泌出墨綠的膿,油膩腥臭,令人作嘔。不時有大攤大攤的污垢從頂上掉落。像黏稠的漿糊,噁心地蠕。有時,一大團厚的垢突然從地上聳起,封住通道,讓我們難以前行。

先前無往不利的絞殺,開始變得懶洋洋。像被曬焉了的枯葉,慢騰騰地飛行。後來索趴在地上,病怏怏地向前挪鬚。

“乖兒怎麼了?”我拍拍絞殺,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絞殺有氣無力地嗚咽一聲,瞇起眼睛。

甘檸真也一樣無打采:“除了這些污垢瘴氣,怎麼一個妖怪也見不到?”

“月魂,你知道是什麼妖怪在作?嗎?我覺得大家都不對勁啊。”我懶懶地噴出一口三昧真火,燒掉堵住通道的垢

“我對魔剎天瞭解不多。”月魂咕噥道:“讓我仔細想想。唉,人老了,記憶力不如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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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深傳來有規律的“怦――怦――怦”聲,如同一顆劇烈跳的巨大心臟。越往前行,跳地節奏也越慢,似乎這顆心臟很快就要停止跳,陷沉眠。

“小真真,你站穩點,靠著我想賺便宜啊?”我趕扶住甘檸真,弱無力地向我懷裡傾斜,目半睜半閉,像是在打瞌睡。的手臂時。我驀地一凜,冰涼的手臂竟然沒有一點熱溫。彷彿一截僵軀。

“真的不對勁,我們一定中了暗算!”從我裡驚喊出來的聲音,像一僂綿的棉絮,晃晃悠悠地飄散。

我心中大駭,甘檸真地額頭,一片冰涼。再自己,一樣覺不出毫的熱氣,從頭涼到腳,絞殺也同樣如此。好像從進窟開始,我們就慢慢失去了溫,變了三

不住額冒冷汗,以我的實力,足可和清虛天、羅生天的頂尖高手比肩,如今連敵人的面目還沒見到,就暗中著了道。

“你幹什麼?壞小子。扭扭頭,避開我的手,含糊不清地嘟?著,眼波乜斜流,“你最壞了,總是喜歡擾人家。

夢囈般地嗔聲聽得我心中一,不過眼下不是的時候。我狠狠擰了一把甘檸真地臉頰,試圖讓清醒。哇靠,臉蛋如豆腐,難怪會有吃豆腐的俗典。“小真真,提起神來,別睡著!”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睡著了,你也別想幹壞事。”甘真慵懶地倒在我肩上,星目惺忪,啐道:“你這傢伙盡歪念。到肩頭,出欺霜賽雪的頸,往深看,依稀瞥見薄的藕紗小,深陷的雪白

哇靠,到底是誰歪唸啊!老子清白的名聲啊。我又好氣又好笑,卻又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手臂下意識地一,將甘檸真摟在懷裡。溫香玉滿懷,兩人,不留一空隙,我清晰覺到彼此緩慢、微弱的心跳。

慢弱地心跳!我彷彿突然從夢中驚醒,窺破了這個窟地!我們的越來越涼,我們的心跳也越來越慢,就像是一條即將進冬眠的蛇!

我駭然發現,窟深“怦――怦”的心跳聲和我們完全一致!或者說,我們被它控制住了心跳!

這到底是什麼怪?居然能控制溫、心跳?窟深的心臟跳聲越來越緩慢。一旦停止,我們的心跳是否也會隨之停止,陷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沉眠?我越想越心寒,然而,腦子已經變得有些迷迷糊糊,無法控制,心跳漸漸微弱。幾乎要昏睡過去。

“小真真,千萬不能睡著!”我用力咬破舌尖,想讓自己清醒,舌破滲出來的竟然也是冰涼地!甘檸真低低囈語了

頭枕在我地肩上,眼皮輕。神思懵懂。

怎麼辦?我拼命睜圓了眼睛,眼皮卻不由自主地耷拉下來。抱甘真馥郁。我甚至產生了一的恍惚,這麼抱著沉眠,會很滿足,很快樂吧。

“怦――”,窟深的跳聲停止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向我撲來。電火石的一瞬間,我猛然一個激靈。我是林飛,我不可以睡著,我不可以倒下!哪怕是城牆的一攤爛泥,我也從來不會倒下!

彷彿一點火星在我亮起。神識裡,七六慾中地一個怪宛如破開烏雲的明月,迸出眩目的彩。它冉冉升起,半黑半白,上尖下圓,形狀酷似男合的生。這個七六慾怪發出息聲,初始是輕微的嚶嚀,後來變急促地,最後如同猛的嘶吼――這是生命最原始地慾!是種族傳承的吶喊!

像是到了刺激,我的一點火星蓬地炸開。化作慾的火焰,熊熊升騰。將濃濃的睡意驅趕了一小半。一時福至心靈,我摟懷中的仙子,低下頭,對準俏的櫻脣,一口吻去。

芬芳的紅脣,宛如,令人銷魂。我貪婪吮吸著甘檸真的脣,來回含弄,慾之火燃燒全逐漸有了一熱溫。我心頭大喜,知道找到了擺危機地法子,乾脆得寸進尺,手並用,一隻手過甘真纖細的腰肢,按上鴿子般膩的脯,輕薄抓。另一隻手向下去,彈力驚人的翹,恣意挲。

一陣又一陣銷魂蝕骨的覺生起,我小腹猛地一熱,熱力如同一條火龍上衝,慾的火焰暴漲熊熊火海。開始微微發燙,傳來越來越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嚶嚀”一聲,甘檸真不自地發出人的。在我手發威的刺激下,臉泛春,紅暈暗生,軀不自覺地扭起來。這麼一來,凹凸起伏的與我死命,兩團,滋味妙香豔之極。我頭咕咚一聲,心大起,雙手反覆遊走甘寧鎮全,肆意,順著飽滿修長地大,一直探

“啊!”甘檸真驀地睜開火熱的目,輕呼出聲,舌尖與我攪拌在一起,眼波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謝天謝地,總算醒了。說時遲,那時快,我閃電般推開甘檸真,施展神識氣象,向窟深急掠。“怦――怦”,那個妖異地東西又跳起來,這一次,它跳得劇烈急促,速度越來越快。與此同時,我的心跳也隨之加速,愈跳愈烈,氣翻涌,彷彿要從生生地蹦出來。

軀在空中一數丈,我看到了!在盡頭,一大團蠕的墨綠正吸附在頂壁上,像一張振的巨大皮鼓,以驚人的速度膨脹收,轟然鳴響。不假思索,我出螭槍,赤紅的焰怒吼著刺

整個窟迴盪著高尖銳的慘,膿飛濺,惡臭撲鼻。片刻後,四壁滴淌的膿消失了,我的心跳、溫都恢復了正常。

“到底是什麼妖呢?”我怔怔地立在原地沉思,無論如何,楚度的確有稱霸北境的雄厚實力啊。日他,我們這一次闖羅生天,等於白白替珠穆朗瑪他們作了一回擋箭牌。

“發生了什麼?”轉過頭,我看到甘檸真佈滿紅的臉,鬢髮散,別。“我好像睡著了?”的神有些不安,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老臉一紅,心虛地避開的目,雖說我大逞手足之慾是爲了自救,但畢竟不太地道。想起剛纔膩彈的手,我暗暗銷魂。原始的慾,還真是一種足以焚燒一切的可怕力量。

“你儘管說吧,剛纔是不是,是不是有點意外?我們一起睡著了?”甘真輕輕咬著櫻脣,彷彿覺到了什麼。

何止是意外?我在心中嘀咕,目迅速瞄過殷紅的脣瓣,脣,正道:“不是我們一起睡,而是你睡著了,好像還做夢了。幸好我清醒,及時斬滅了妖。”

“做夢?大概是吧。”甘真像是鬆了一口氣,目猶存疑慮。這時,絞殺晃晃悠悠地趕來,也不便再說什麼。

“小真真,天壑在什麼地方?”我機靈地轉移話題,拿出壑盡頭是一片堅實的石壁,找不到任何出口。只是石壁的很特別,青中泛白,溫潤。

“這裡就是天壑。每到月圓之日,這片石壁會化作明的水鏡,供人穿越。”甘真指著石壁,從我手裡接過壑,把它輕輕按在石壁前。

探出小腦袋,向四周嗅了嗅,隨即張開,咬向石壁。“嘎崩嘎崩”,壑有滋有味地咀嚼著碎石,像吹了氣的皮球,形暴漲。

“上去。”甘真飄然躍上背,我和絞殺也趕跟上。壑不斷咬噬石壁,直到咬穿了一個足夠它通行的大,才慢騰騰地邁四肢,爬過口,進了羅生天。

我回首去,就在壑爬過來的一瞬間,被咬破的缺口在後霍然封閉。而腳下的壑也四肢癱,垂頭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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