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一年沒有鳩丹的任何消息。我又急又怒,狠狠踹了一下沂蒙的獨。“這裡究竟有多山魈?萬一出了事,我要北境所有地山魈爲陪葬!”
“十萬大山共有近萬個山魈。”沂蒙嚇得噤若寒蟬,指著前方一排銳矢般起的危壁,“沿著邊上的盤腸小道一直向上,大王就住在那裡。”
踩上崖頂,繞著狹窄如線的小徑盤曲而行。我忽然聽到“噗----噗”地輕響。幽藍的迷霧從各山澤升起,深深地瀰漫開。將山林變了模模糊糊的一片。“噗----噗,噗---噗”,跳聲由輕轉重,從四面八方傳來,像集的雨點打在了山林裡。
沂蒙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將近子夜。大夥都出來迷了。你。你雖然厲害,但不見得是上萬個兄弟姐妹的對手。”
我渾不在意。前方幽靈般跳出了幾百個山魈,擋在道上,發出泉水般聽妙的嗚咽聲。即使以我的神識修爲,兀自覺得心意迷,像是無數只的小爪子搔撓心頭。
“來了個新鮮的貨!”“他是我地!”“是我的!誰也不準搶!”山魈們爭爭吵吵,儼然把我當作了一盤味大餐。
“背揹我,求你背揹我,我實在走不了。”一個化白髮老翁的山魈巍巍,向我走來,衰朽悽苦的形神令人忍不住生出惻之心。
“上來吧。”我不聲,任由對方跳上我的背,獨勾住我的脖子。
“啊喲,勾魂!快點跪下,給我爬!”山魈得意忘形地大,軀重如泰山,獨如鐵夾,妄想我屈服爲奴。
我不慌不忙,神識氣象的“斷”字訣從容運轉,山魈慘一聲,大起而斷,從我肩上滾落下來,摔下山崖。
“還有誰要我效勞地,儘管開口,本人一一照辦。”我冷笑著大步前行,勢如破竹,當者披靡。神識氣象從容揮灑,猶如狂風橫掃落葉,殺得山魈們屁滾尿流,爹喊娘。
沂蒙驚恐得不停打哆嗦,裡一個勁地道:“大老爺,您一定不是凡人,您是活神仙。”
繞過盤腸小道,山魈越來越多,黑地圍著松石盤曲的平崖,蠢蠢跳。崖角上,孤零零地佇立著一座木屋。
我呆若木,腳步僵住了。
很簡陋,很殘破地木屋,伐樹而搭,山石堆牆。我慢慢走過去,手掌按在糙的木門上,眼睛忽然一陣酸,幾乎掉淚。簾子在冷的山風中晃,是樹皮的細繩編織的。
一模一樣。
和我在龍蝶府搭建地那一座木屋,一模一樣。
時恍惚重現。我怔怔地站著,彷彿聽到木屋裡嘹亮地呼嚕。三年,四年,五年?過去了多久?
那個溫暖的雨夜落在了哪裡?
喝醉了,信口吹牛了,靜靜地聽雨時笑了在再也做不出來了。
著一模一樣地木屋,我忽然覺得有些陌生。又或者陌生的只是我。又或者本就沒有一模一樣的東西,一模一樣的。
我夢遊般地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