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徵南大將軍的行營戰將雲集,達素本人高踞中央的首座,他的面前掛著一張巨大的廈門地圖。站在這張地圖盤的正是施瑯,正代表主帥向在場的清軍衆將講解本次進攻的的部署。
“海寇不服王化,襲擾東南,理應討伐,上解聖天子之憂,下安沿海黎庶之苦。”施瑯鏗鏘有力地開始了他的發言,首先是形勢介紹:“鄭逆去年窺視江寧,被樑提督打得潰不軍,手下悍將也有不被活捉,後來雖然被郎賊放走了幾個,但他的披甲損失過萬。鄭逆敢戰的披甲黨羽本來也就只有三萬左右,江寧一戰就去了他四到一半,而且還是最兇悍的那一部分,就算這大半年來他訓練新兵,戰力也遠不能同之前相比。而我軍會聚南北銳,更有旅八旗,還在樑提督去年手下的實力十倍之上。”
說實話,施瑯也不明白鄭功的戰鬥力爲何下降得這麼快,和他以前在廈門時的印象完全不同,對此他和黃梧商議了幾次,最後認爲只能是鄭功剛愎自用、胡作非爲,導致軍隊戰鬥力一落千丈。
“只要我軍踏上廈門,鄭逆便註定覆滅,這點想必鄭逆也是心知肚明。鄭逆兇頑,勢必要孤注一擲,和王師在決戰,因此大帥決定分兵三路,讓鄭逆首尾不能相顧。”施瑯指點著地圖,開始講述各路清軍的行路線和目標,這套計劃完全是出自他的設想,並得到了達素的首肯。
地圖上的廈門島,看上去有點像是個大頭在上的鴨蛋,被大陸三面環繞,位於廈門東南方向的是小金門島。達素的主力從泉州出發,通過小金門與北面大陸之間的海域進攻廈門東岸;兩廣水師和耿藩的部隊會出現在小金門島同西面大陸之間的海域上,攻擊廈門島南岸。這兩路是此次清軍攻擊廈門的主力部隊,而施瑯設想的海戰決戰地點就在金門附近。
“鄭逆很清楚無論大帥從泉州而來,一定會通過金門北部海域,既然登上廈門東岸他就會到滅頂之災,那麼鄭逆肯定會傾其所有前來堵截。當他與我軍在金門北面對峙時,兩廣水師就會把耿藩的部隊送上南岸,然後從背後攻打鄭逆,兩軍前後夾擊把鄭逆全殲於此。”清軍的水師擁有絕對優勢,即使只計算船隻數量也是鄭功的兩倍以上,如果從船隻戰鬥力來算,以兩廣水師爲主的南路清軍水師實力大約與明軍水師實力相當,而達素這一路大約是鄭功的兩倍左右。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鄭逆心存僥倖,打算先擊退兩廣水師,然後再與我軍戰。”在施瑯看來,若他於鄭功的位置,可能會想先擊破較爲弱小的南路清軍水師,然後再與北面的清軍水師主力拼死一搏,雖然船隻實力不差,但水手的素質、海戰的默契程度毫無疑問是鄭軍遠佔上風,因此施瑯對此也有防備:“兩廣水師不會與我們主力同時出發,而是在南方待機,不給鄭逆各個擊破的機會。等大帥帶著主力近廈門東岸時,他也只有回師與我們戰一途,若是他敢不回師的話,我們就先把部隊放下,然後南進與兩廣水師夾擊他。”
施瑯認爲自己的計劃完無缺,鄭功無論如何騰挪都會陷清軍水師的兩面夾擊中,而且也無法阻止清軍登陸。
“還有第三路,從高崎登陸。”施瑯指著地圖上廈門島的北部,這裡距離大陸最近,清軍的集結地點就是鄧名前世的集中學和華僑大學地區。這一路清軍並沒有安排水師,只有一些渡船,它們將會把五千清軍披甲快速送上廈門島。
不清軍將領都對此有疑問,沒有戰艦配合就可能被鄭軍攔截於海上。
“因爲我們沒有在高崎對面部署戰艦,所以鄭逆一定會麻痹大意,完全想不到我們居然會強渡高崎。”施瑯微微一笑,這是他計劃中的一支奇兵,就算東、南兩路進展不像計劃中那樣一帆風順,從高崎登陸的清軍也會給鄭功以致命一擊:“當鄭逆的水師和大批黨羽在東南頑抗王師的時候。我軍的奇兵會出現他們背後,與東南登陸的部隊夾擊鄭逆在陸地上的防線,輕易就能擊潰他們。看到陸上全軍崩潰後,海上的鄭逆也無法頑抗下去了。”
“可是……”雖然大家都承認這個計劃看上去不錯,鄭功見到北面沒有清軍水師也確實可能掉以輕心,但只要在高崎留下量的戰艦和不多的守衛部隊,就能阻止完全沒有戰艦保護的清軍登陸。
“不錯,鄭逆肯定也會這麼想。”施瑯哈哈笑道,正如這些清軍將領所說,鄭功即使東南同時面對巨大力,也不會在高崎這個距離大陸最近的地方一條船不留,也可能會放幾百、甚至上千的兵力:“鄭逆確實有在高崎佈置兵力的打算,他佈置的兵力是十條戰艦,一千披甲。”
聽到施瑯如此準確地說出明軍的兵力數字後,大營一下子安靜下來,腦筋比較快的那些都出恍然大悟的表。
“負責防守高崎的是陳鵬,他已經向大帥輸誠。”施瑯笑著對衆人說道:“當王師近廈門東岸、南岸時,陳鵬就會把十條戰艦全部開到同安給我們。只有拿到了高崎的這十條戰艦,用它們偵察清楚附近海域後,確定沒有其他鄭逆戰艦藏後,我們纔會開始強渡海峽。”
沒有了戰艦,就算陳鵬想反悔也沒有辦法阻攔清軍,此舉能夠保證他是真心實意的投降,這樣清軍就能通過高崎快速進廈門島腹地,狠狠地打擊在明軍東南兩條陸地防線的脊背上。
至此清軍將領們都沒有了任何疑問,就是黃梧都對這個計劃心悅誠服,他自問也無法提出比施瑯更完的戰計劃,此時在清軍將領們眼中,鄭功已經與死人無異。
衆將紛紛向達素道賀,而施瑯退後一步,面帶微笑地默立。此時施瑯心中的十分複雜,雖然滿面笑容,但他卻十分嫉妒位於正中的達素,因爲這一切本都是他的計劃,這是堪比蒙元滅宋的一役,而施瑯自信這會比崖山一戰贏得更輕鬆、更輝煌,但剿滅鄭功的榮譽卻毫無疑問地會落在達素上。
“若是鄭功聽我的話……”嫉妒之餘,施瑯不又到十分憾,他對鄭功非常痛恨,但這並不是因爲鄭功殺了他的父親和哥哥——那有不是他老婆、兒子,不錯,鄭功連他老婆、兒子也殺了,但老婆沒了可以再娶、兒子沒了可以再生,要是施瑯在乎他們就不會背叛鄭功投奔清廷了。
施瑯最痛恨鄭功的是因爲他不肯聽自己的良言相勸,領著閩軍向清廷投降。遇到鄭功之後,施瑯就察覺到對方與永曆的隔閡,對南明朝廷心懷憂慮。
在施瑯的勸說下,鄭功火併鄭聯,雖然鄭功因此確立了在福建明軍中無可爭議的地位,但對清廷來說也是非常好的消息——這導致福建明軍實力大減、人心惶惶,甚至還有不鄭聯的部下投奔清廷。至在鄭功完部整合前,清廷不必擔憂來自福建的襲擊,可以集中一切力量於江西戰場。
但清廷挫敗了李棟的反攻,並再次攻擊廣東時,施瑯又一次勸說鄭功發起對永曆部隊的訌行,這次的對象是郝尚久。李棟反正後,命令郝尚久奉命鎮廣東境仍效忠滿清的敵人,施瑯當然是最明顯的部隊,上萬部隊被郝尚久攻滅,最後只剩下幾百人,若不是遇到鄭功。堅決不肯追隨李棟反正、對清廷赤膽忠心的施瑯說不定就橫死路邊了。清軍重新向廣東發起進攻時,郝尚久依舊打著永曆旗幟,並沒有因爲李棟敗亡而停止抵抗。鄭功採用了施瑯的計策,襲了正在前線抵抗的郝尚久的大本營州,走投無路的郝尚久只好再次向清軍投降。
依靠著諸如此類的功績,施瑯在鄭功集團中的地位節節上升,爬到了鄭功副手的位置上。施瑯本人也爲此而得意,他很清楚這些不僅有功於鄭功,更有功於清廷。若是鄭功早早投降清廷,那施瑯作爲鄭功集團的第二號人,在清軍中的地位無疑會比現在高得多,而且還多半可以作爲主帥去剿滅舟山的張煌言,這豈不是要比做達素的參謀好得太多了?
施瑯能夠功,靠得並不僅是他的口舌之利,歸結底還是因爲鄭功心中的不安,和對永曆天子深固的不信任。如果鄭功自沒有問題,那施瑯也不可能連連得手,就好像即使有一個人口才十倍勝於施瑯,也不可能說服岳飛不去打金兀朮而去火併韓世忠。
“不聽我金玉良言,鄭功你是害人害己啊。”心中的恨意鋪天蓋地、綿綿不絕,施瑯臉上雖然微笑不變,但卻不由地攥了拳頭,鄭功雖然並非嶽王,但也不是張弘範,這導致施瑯夢空:“你想給明朝殉葬嗎?那我就親手全了你!”
……
“這是什麼?”鄧名突然率兵抵達南京城下,蔣國柱當機立斷閉門不出,把周邊的地區統統放棄給了明軍,在城前明軍發現了一大工程。
“稟告提督,這是蔣國柱在給樑化立功德碑。”明軍俘虜了一批工匠,據他們供稱,蔣國柱打算在此勒石立碑,紀念去年樑化率三千水手大破鄭功十萬兵的功偉績。
這個工程已經基本告,周圍的雕欄亭榭早已經完工,連用來立碑的上好石材也都已經雕琢好,就等著往上面刻歌功頌德的文章了。這篇文章實際也已經寫好,是蔣國柱和樑化重金請問文人寫的,題目就《壯猷記》。
“當真有趣,這碑我幫他刻了吧。”見蔣國柱萬事俱備,就差最後一個石碑了,鄧名就決定幫他一個忙。
倉促之間鄧名也找不到才子文人幫忙寫文章,他本人文才有限更是寫不出來,略一沉思,鄧名就把容口述給幾個碑匠:“漢將軍名偕四千壯士,擒賊酋郎廷佐及其三萬黨羽於此。”
把這塊碑豎在蔣國柱的紀念園裡後,鄧名見石碑還有富裕,意猶未盡就下令就再雕刻一塊立在江邊,上書“臨國公滅滿清蘇鬆、江西水師於此。”
全殲清軍水師那一仗也有鄧名的參與,計謀也是他出的,不過鄧名覺得已經有一塊石碑上有自己的名字了,就沒有把自己的功績往第二塊上寫。再說鄧名也知道清廷斷然不會放著這兩塊石碑不管,他也就是噁心一下蔣國柱而已。除了這兩塊石碑外,鄧名下令把其他的碑材都丟進江裡,如果蔣國柱還想找同樣的好材料,那他就要再辛苦一番了。
做完了這些事後,鄧名也不再南京多做停留,而是帶著兵馬繼續東進,直奔鎮江府而去。前不久鄧名已經得到消息,張煌言、馬逢知帶著兵馬通過蘇州府,已經快到鎮江了。
同時鄧名還得知,蔣國柱把鎮江的兵馬都調回南京,現在鎮江已經是一座空城,既然鄧名並沒有攻打南京的計劃,那他就選擇鎮江作爲與張煌言回師的地點——周圍沒有清軍,明軍可以比較從容地安營紮寨,商議下一步的行。
蔣國柱不得不給揚州派去五千披甲後,南京城的兵力就變得更薄弱了,鄧名抵達時城中只有兩萬清軍披甲,全部都是剛招募的新兵,其中還有不是府縣招募的。蔣國柱對他們的戰鬥力和裝備都沒有毫的信心,發現鄧名抵達後二話不說就開始堵城門,累死累活地忙了一天後,總算是把十三座城門都堵了個水泄不通,這時鄧名也刻好了碑,帶著軍隊向下遊而去。
挑選了五十個“死士”,把他們從城樓上吊下去偵察了一番,蔣國柱在確認鄧名離開後,又開始指揮士兵把塞在城門裡的磚土刨出來。折騰了大半天后,算是把兩座城門又掏開了。
很快派出城的探馬就報告鄧名臨走前在城外豎起了兩塊高大的石碑,聞訊蔣國柱帶著衛隊親自出城探察,發現自己好不容易尋來的巨大石碑果然被刻上了字,用來嘲笑自己,而幾塊小石碑也無影無蹤,據工匠說它們好像都被鄧名推到江裡去了。
蔣國柱盯著那塊巨大的石碑看了一會兒,冷哼了一聲,把手一揮:“去看看江邊那一面。”
“遵命。”標營衛士答道,接著又主詢問道:“巡大人,卑職是不是讓人立刻把這塊碑砸了?”
“等本回來再說,”蔣國柱搖了搖頭,還追加了一句:“不許擅自手。”
到了江邊後,蔣國柱圍著那塊碑轉了兩圈,發現上面確實只有李來亨而沒有鄧名,就指著那石碑罵道:“什麼臨國公,明明就是興山賊寇!當真恬不知恥,快給本砸了!”
隨著蔣國柱一聲令下,士兵們就一擁而上,掄起鐵錘三下五除二地把那塊鄧名給李來亨立的碑敲了碎塊,然後把這些碎石一腦地投了長江。
“巡大人,那鄧名的碑?”砸了李來亨的功德碑後,標營衛士再次問起前事。
“先留著。”蔣國柱一揮袖子,匆匆返回了南京,立刻把此事寫奏章,上報給北京,稱南京吏縉紳見到此碑後,無不切齒痛恨,士兵更有流涕者。蔣國柱稱鄧名弄巧拙,立碑不但沒有毫損害江寧兵士氣,反倒激起了士民將士的同仇敵愾。因此蔣國柱建議先將這塊石碑予以保留,等鄧名伏誅後再置不遲。同時蔣國柱還告訴朝廷,他打算傳檄兩江,若是有人能擒殺鄧名,那就獎給他與這塊石碑同重的白銀,爲他立同樣一塊巨大的石碑。重賞加揚名天下,蔣國柱斷定這定能激發壯士殺賊報國之。
“若是朝廷不同意,那就不是我砸的了,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蔣國柱寫好奏章送出去後,又派了一些人去保護那石碑,不許閒雜人等去破壞——這人手都是現的,本來是他打算用來保護原先想立的那塊功德碑的。
第二天蔣國柱又去石碑旁轉悠了一圈,鄧名因爲認爲這塊碑不會長壽所以也沒有費力氣往碑亭裡擺,而是大模大樣地豎在郎廷佐擺流水席的原址。
“風吹日曬,說不定會有所損毀,要是被鄧名誤會,以爲是我蓄意破壞就不好了。”蔣國柱觀察了一番,覺得依舊有患,就下令召集工匠給這個石碑蓋一個遮風擋雨的碑亭。
不過蔣國柱當然不能讓人發現他的真實目的是保護石碑,所以他還爲這個碑亭親手書寫匾額:
知恥近乎勇!——
筆者按:兒節來臨,所以十九節有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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