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漢

欒雲故意拖了一會兒時間纔去了費柴辦公室，卻又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不進去。費柴在裡面看見了，就強笑道：“你幹嘛啊，進來我又不會揍你。”

欒雲這才進來說：“不怕你揍，是怕你對我做比揍更可怕的事。”這麼說就多有點挑逗意味了，昨晚的事，費柴事後也覺得尷尬，原本就不想提起，欒雲卻找回來說。

費柴說：“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做損害或是可能損害我倆的事的。所以我希你也別做。”

欒雲坐下了，說：“我知道你有點生氣，畢竟你是一把手呢，沒經過你的同意，我確實是僭越了。”

費柴說：“什麼一把手不一把手的，你若不是走了黴運，現在也是一方的局長，也不用委屈在我之下了。我只是希我們能爲工作上的好搭檔，生活上的好朋友，有什麼話可以明著說嘛。”

欒雲說：“其實我也是爲了我倆的事才這麼做的，怕你知道的不同意，其實我這麼做對咱們是大有好的。”

費柴不說話了，欒雲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費柴的辦公桌前，一擡坐到了桌面上，又對費柴說：“柴哥，我這麼做雖說是要充分利用你和範市長的關係，但真的不需要你去做什麼，把你當禮往外送，我還捨不得呢，除非你自己願意，那就是你的私生活了，我管不著。”

費柴掐著眉心，頗爲頭痛地說：“不瞞你說雲，最近覺得火大的很，熬的難，你還給我來這一手，這不是坑我嘛。”

欒雲咯咯笑著說：“你當我看不出來啊，你若不是火大，昨晚能跟我說那些瘋話？”

費柴一聽越發覺得不好意思，忙制止說：“行了行了，算我輕薄，算我錯了行不？別說了。”

欒雲說：“那有什麼嘛，七六慾誰沒有啊，上回去南泉，你老婆我見過了，是個好人，可說實在的，應付你還真差點兒。早先我也聽說你這傢伙風流的很，可接了這兩年，發現你還是能自制的。說實話，男人可不能憋著，憋著會憋壞的，那可不好治，呵呵。”

原本費柴進欒雲來，多多是想對發電脾氣的，不想被三兩句話就把風向給逆了，尤其是最後這段話，聽了還頗爲，於是就喊了聲“雲。”然後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欒雲笑著擺手說：“別，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別是又想對我下手了吧，我可不是你的那盤菜，當心吃了消化不良。”

他一說這話，費柴就又嘆了一口氣說：“現在我脾胃弱了，吃啥都消化不良。”

欒雲安道：“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最多下週讓你帶著盧主任去廳裡報表，順便回家看看唄。”

費柴忍不住笑了一下，欒雲見他笑了，徹底放下心來說：“那今晚就搬家？”

費柴一愣：“搬什麼家啊。”

欒雲說：“人家範市長都說了，希你做的鄰居，咱們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別在這一哆嗦上鬧不愉快啊。”

費柴此時已經認了這件事，但又不想弄的那麼匆忙，就說：“我看還是等一兩天吧，我書房裡的資料必須我親自打包整理，今晚實在來不及。”

欒雲說：“也是，咱們級別比他們還高些，犯不著跟個催似的對言聽計從的。而且對面那套房還沒整理出來，也需要時間整理。”

兩人說妥了，又閒聊了幾句，就各自回房休息。到了晚上11點左右的時候，盧英健又打電話過來說‘範市長的東西已經搬過來了，但人還沒有回來。’

費柴隨口問了一句：向欒局彙報了沒？

盧英健說：“已經彙報了，讓我向你彙報的。”

費柴上沒說，心中卻暗道：看來盧英健現在已經是欒雲的狗了，欒雲辦這麼大的事，盧英健不可能不知道，可這傢伙是一個字都沒，若是欒雲瞞著費柴是爲了這件事辦好，而辦這件事也是爲了兩個人好，那麼盧英健所作的事就差不多是‘背主’了，好傢伙，你真當我和欒雲時不時的會對著幹一下？

費柴想著，又有些氣鼓鼓的了。

雖然生氣，但費柴還是開始打點行李，畢竟從客觀上分析，範一燕住過來，確實對地監局日後的工作開展有好，正如欒雲所說的，可別在這一哆嗦上鬧不愉快。但即便是如此，也直到週四才搬過去。這套房原本就是大三室，又專門爲住宿裝修過，看上去比他原來住的那套漂亮奢華的多。費柴之前沒來過，見了這場面有些皺眉，對欒雲說：“當初說好了，咱們住小套房，已經是按級別優待了，現在一下這樣，太離羣衆了吧。”

欒雲說：“沒辦法，你對面是範市長，級別你還稍微高一些，還是租的我們的房子，裝修相差太遠咱們雙方都不好看，這也是爲了工作。”

費柴這下又上了一課：原來生活奢華鋪張也是可以說是爲了工作的。

範一燕聽說費柴搬過來了，還專門打了個電話過來道賀說：“你總算是搬過來了，咱們慶賀下吧，正好週末我老公過來探親，咱們一起吃頓飯。”

費柴心說不帶這麼玩兒的，就說：“哎呀不巧，我明天要去廳裡辦點事，順便溜回南泉過週末去。”說著也補充道：“也算是探親吧。”

範一燕笑道：“是這樣啊，那就預祝探親愉快啦。”

費柴也笑著說：“也祝你週末愉快。”心中卻默唸道：十五分鐘前戲，一分半鐘搞定，如果能愉快，你就愉快吧。

萬濤留給他的盤可真是個百寶箱，只是知道現在費柴還搞不懂萬濤這樣的人，怎麼能刻賦閒也不肯使用這些東西呢。

費柴和盧英健一起去省城，朱亞軍也搭上了車，他在省城雖說沒啥親人了，但臨近清明節，他說想去掃掃墓什麼。

到了省城，費柴和盧英健去廳裡辦事，朱亞軍卻沒跟著，他說他畢竟是判了刑的，還是低調點好，免得節外生枝。就先走了。

辦完了事，盧英健提醒道：“費局，事辦完了，要不要去看看小鈺兒啊。”

費柴原本心了一下，可又想起上次去看王鈺時，那個冷淡樣子，就說：“算了，我想連夜趕回南泉去，要不，你替我去看看吧。”

盧英健笑道：“只是我就不去了，反正欒局每次來的時候，都替你去看的。”

費柴笑著說：“欒局家人都在外省，怕是把鈺兒當兒看了。”說著，就留下孫毅，自己開車回南泉去了，誰知才走到路上就接到朱亞軍的電話：“老同學，事辦完了沒，咱們找地方喝兩杯哇。”

費柴說：“哎喲不巧，我正往南泉趕呢，都上高速了，等我回來了再說吧。”

朱亞軍顯然有點失，說：“只好這樣了，其實我還有點話想跟你說呢。”

費柴只當是他又有什麼要求要提，就說：“你我之間的事好說的很，我週日下午回省城，到時候捎上你，咱們一起回城去，大把的時間說話吶。

朱亞軍說：“那好，我等你。”

費柴掛了電話，自言自語地說：“這傢伙又想著什麼花樣呢？嫌補了？倒是可以給他漲點兒，但太多了也不行，還是要顧忌一下別人的眼睛和的。”

回到南泉和趙梅、兒子相聚，自然是盡天倫，但週六晚上卻又和趙梅鬧了點不愉快。趙梅不知道是腦子裡哪筋進水了，忽然提出想要孩子，費柴頓時火大起來，因爲婚前他諮詢過醫生，以趙梅的狀況，如果懷孕，怕是撐不過六個月。

“你不拿自己的命當命，我還不想第二次當鰥夫呢！”費柴說話的聲音大了點，趙梅就開始抹眼淚，費柴只得下心中的火氣哄，好容易哄得好了，他自己心裡又憋屈的難。費柴原本是個平和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夫妻間鬧彆扭，都是家是一個男人最後的避難所，若是臉避難所都著了火，這男人何以堪？可現在卻連著火的資格都沒有了，費柴自結婚以來第一次對這場婚姻產生了疑問。

趙梅躺在費柴的臂彎裡睡著了，費柴卻怎麼也睡不著，甚至都躺不下去了，最後乾脆悄悄的下了樓，坐在沙發上悶煙，他平時是很菸的，這一晚卻一口氣了大半包，的頭都暈了，才蜷在沙發上睡了。結果趙梅醒來後發現費柴不在邊，卻跑到樓下沙發上去睡，覺得心裡委屈，又嗒嗒的。費柴見了嘆道：“我還真娶了個林妹妹回來。”

費柴臨離開南泉時，給秦曉瑩打了一個電話，讓有空多陪陪趙梅，多往正確的思路上引導，特別是要隨時提醒，和普通的人是不一樣的，免得腦子裡老是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秦曉瑩說：“我和梅梅是好朋友，當然是樂意幫忙的，只是我現在在南泉老區啊，來回的不方便的。”

費柴說：“我現在在外地工作，很擔心梅梅，但我那邊住宿樓還沒落實下來，梅梅也好像不習慣那邊的生活，所以還請你多幫忙。你看你是想調到雲山這邊來呢，還是想要輛車，只要你幫了我，這兩件事你可以任選其一，我來辦。”

秦曉瑩見他主提出這麼好的條件，還以爲他是開玩笑的，就說：“能不能講講價，兩樣都要啊。”

費柴一口答應下來說：“行！下週我們省城見，我帶你去看車，只是太貴的我買不起，只能是中低檔的。調的事你好好考慮考慮，看你去哪個單位合適，我來負責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