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很快和高衛取得了聯繫，防患於未然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高衛在電話裡面聽到徐傑說出來了事的經過之後，立刻就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徐哥，這可不行啊，你又不是中央領導，10多億元的項目，歐書記和龍省長以爲他們是什麼啊，財政部部長啊，這麼大的項目，需要他們親自來爭取了，而且需要中央領導審批同意的，大病救助項目，按照道理，應該是地方財政自行解決的，如果都來找發改委要錢了，就不用做其他的項目了。”

“老弟，我知道，現在我不正和你商量嗎，我也還不清楚所有的消息，不過，歐書記和龍省長商議的意見，一定是準確的。”

“徐哥，我說話可不客氣了啊，首先，你自己不知道這件事，下面的幹部知道了，這本來就有些不合常理，這是什麼意思啊，將你當猴耍啊，以爲你有著多大的能力，以爲你是傻大貓啊，這樣的事要你來辦，我看，他們就是在專門製造力，迫你接任務啊。”

徐傑沒有回答，高衛說的是實際況。

“其次，大病救助項目，有專門的分管領導，你不是負責人，爲什麼會要你來做啊，那些主管的領導幹什麼去了，對了，隴南省主管衛生工作的，還是謝志偉吧，哼，上次我代表發改委，已經提出來了建議，沒有人理睬，現在，想著繼續來爭取項目了，有那麼簡單的事嗎，將發改委當什麼了。”

“徐哥，我可提醒你，這是很麻煩的事，你千萬不要沾惹，發改委的分管領導，對隴南省實施大病救助項目是不滿意的，主要就是對謝志偉不滿意，這一次來爭取項目，按照規矩，應該是龍劍烽省長和謝志偉兩人到發改委來爭取。”

“最後，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我覺得隴南省很怪，就說大病救助項目的爭取，憑什麼想到你來爭取啊，難道說你和我的關係不一般了，就要你來啊，這樣的邏輯是不立的，不客氣的說，如果你是省長，或者是省委書記，來爭取項目，在預料之中，現在，你代表隴南省來爭取這麼大的項目，老哥，想想是什麼影響吧。”

徐傑掛了電話之後，冒出來了一的冷汗，想不到這裡面，還有這樣的故事，俗話說了，功高震主，這樣的況，任何的時候，都是存在的，如果自己想著以大局爲重，千方百計的爭取到了大病救助項目，本意是想著爲隴南省的老百姓做好事，最終卻落得裡外不是人的效果，那就悲慘了。

徐傑咬牙切齒，想著龍劍烽真的是聰明，能夠想到這麼好的辦法，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髒話，電話鈴聲響起來了，徐傑看了看，是高衛打來的電話。

“徐哥，忘記給你說了，這一次，沒有特殊的理由，你可不要想著找我老爸啊，10多億的項目，老爸是絕對不會輕易表態的，我就這麼跟你說吧，老爸是很清楚的，哪些項目他可以幫忙，哪些項目他不可以幫忙，說的直白一些，你如果要出任隴南省省委書記，老爸說話是不算數的，明白了吧。”

“老弟，我明白了，你放心吧，這次我會想辦法的。”

“呵呵，我是給你打預防針，其實我也知道你的難，換位思考嘛，要是我遇見這樣的事，也會頭疼死的，領導安排任務了，直接拒絕不好，不拒絕更是不行，好了，不多說了，你自己把握和考慮，如果推不掉，到北京來了，我好好招待你，你什麼都不要做，也不要想著請誰吃飯的事。”

徐傑還在返回省城的途中，就接到了歐雲濤的電話。爲了什麼事，徐傑心裡基本有數了，他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了。

回到省城之後，徐傑沒有回家，吩咐孫健開車，直接到省委去，這個時候，歐雲濤還在辦公室等候，畢竟是省委書記召見，徐傑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心裡，徐傑對歐雲濤的意見已經是很大了，只不過考慮和龍劍烽之間的關係，徐傑不知道歐雲濤究竟是什麼意思，忽左忽右的態度，彷彿是學習古代君王，玩耍著平衡。難道歐雲濤不明白，這樣的左右搖擺，最終是會吃虧的嗎。

進歐雲濤辦公室的時候，歐雲濤面帶笑容站起來了，看見歐雲濤這樣的態度，徐傑已經明白了大半，此刻，他快步走到了歐雲濤的邊，出雙手，和歐雲濤握手。

“傑同志，這些天到宏源市視察工作，辛苦了。”

“沒什麼，歐書記，我正在考慮給您彙報考察的況的。”

“呵呵，這件事以後再說，你剛剛回來，本來是應該讓你休息一天時間的，不過事有些著急，所以不得不找到你了。”

歐雲濤示意徐傑坐下，自己也離開了辦公桌，在徐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了。

“大病救助項目，你是知道的，中央領導是高度重視的，如今在宏源市和川康市的試點，已經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羣衆的反映很好，這效果出來了，羣衆就開始關心了，什麼時候能夠在全省範圍普及項目了。”

“按照省委年初的計劃，在下半年爭取普及大病救助項目，在宏源市和川康市的試點工作，已經取得了很好的經驗，我認爲，可以在全省範圍普及了。按照省委省政府的要求，發改委已經拿出來了項目計劃書和申報材料，總計算了一下，需要的資金是15億元，這是一筆很大的開支啊，省財政是無法支撐的。”

“前兩天，我和龍劍烽同志商議了一下，決定還是請你出面，到國家發改委去爭取這個項目，這一次，我們都知道，難度一定是很大的，資金需求量太大了，再說了，在一個省推行大病救助項目，也是存在一些爭議的，而且這種依靠上級的資金來實施的項目，能夠支持多長的時間，都是未知數啊。”

“可如今的形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大病救助項目，關係到百姓的切利益，是民生工程，我們必須要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好，省財政雖然困難，但是在可能的條件下，節食也要爲百姓辦實事。”

“我們仔細考慮了，還是想著請你出馬，大病救助項目，不是小項目，你出面到國家發改委去爭取，能夠取得最好的效果啊。”

徐傑臉上帶著微笑，聽著歐雲濤這一大串的話，沒有任何實在的東西，15億元的項目，會遭遇到什麼的困難，申報項目的過程中，會遇見哪些麻煩，作爲省委書記，是早就應該關心和知的，要求誰去申報項目，在談話的過程中，就要明確指出來存在的希和困難，給出明確的底線。

歐雲濤這一番話，等於沒有說，意思就是徐傑去爭取，將徐傑高高擡進轎子裡面，顛地暈頭轉向，憑著一腔的熱去爭取項目，哪怕是的頭破流，哪怕是鎩羽而歸。這裡面，居功至偉的是龍劍烽，憑著幾句話，和歐雲濤聯合起來，忽悠徐傑。

但歐雲濤是省委書記，徐傑必須要注意到影響。高衛在電話裡面也說的很明確了，徐傑現在已經被架到了火上，只等著點火，接下來就是煎熬。

“傑同志，大病救助項目，也是你寄予厚的項目啊，省委年初給中央領導彙報，大病救助項目和教育項目，是得到了充分的讚賞的，現在，萬里長征已經開始了，我們就要一起努力，完這些艱鉅的工作啊。”

“你有著很好的優勢啊，我們也是經過了慎重的考慮的，我想聽聽你有什麼意見。”

歐雲濤說到這裡，臉上的笑意很濃。

“呵呵，真的是辛苦你啊，剛剛從下面視察工作回來，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又要接艱鉅的任務，我們相信你，一定能夠取得好的結果的。”

徐傑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的真誠。

“歐書記，大病救助項目，的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這次我到宏源市去視察工作，下面的反映是很不錯的，當然，因爲資金方面的困難，以及審批手續的複雜，進展還是有些緩慢的，衛生廳工作很負責任，逐一的進行審覈，保證項目資金起到實際的效果。”

歐雲濤臉上的笑容稍稍凝固了一下，徐傑的話裡有話，表面上在表揚衛生廳，實際上是在諷刺衛生廳，有了權力就要牢牢抓在手裡，衛生廳的背後是謝志偉，徐傑實際上是在教訓謝志偉。

“歐書記安排的工作，我本來是不應該講價錢的，服從您的安排，盡力做好工作，不過這一次，明顯是有些難度的。”

徐傑沒有特別在意歐雲濤的神，繼續說下去了。

“昨天，我已經知道了消息，您和龍省長決定我到國家發改委去爭取項目，據說省城的很多幹部都知道這件事了，當時我就想著給您打電話，覈實一下，說實話，這麼大的事，我自己都還不知道，下面的幹部是怎麼知道的，沒有召開相關的會議，所以我不相信，不過，說來說去都是傳聞，我如果給您打電話，顯得唐突了一些。”

“今天，您和我談話了，我才知道，這件事是真的，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了，爲什麼消息這麼快就泄了。”

歐雲濤的臉已經變得有些難看了，商議這件事，是他和龍劍烽兩人，不可能有外人知道，如今泄出去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龍劍烽泄了消息，這麼大的事，龍劍烽爲什麼這麼做，置歐雲濤於什麼位置。

“昨天，我暫時相信了這件事，於是，專門給國家發改委的高衛司長打電話，我們談了很久，您是知道高衛和我之間的關係的，高衛說的非常明確，15億元的項目，是重大項目，而且大病救助項目，非常特殊，最好的辦法，是龍省長和謝志偉同志直接出面，到北京去，找到相關的中央領導，彙報況，做好上下的協調工作，這件事纔有希。”

“我出面是不合適的，名不正言不順，我沒有分管衛生工作，更沒有分管項目工作，高衛甚至說了，如果想著申報失敗，就讓我去，到時候，高衛也幫不了我，國家發改委的領導都是從業務的口徑上思考問題的，我去了之後，領導會覺到奇怪，爲什麼會是我去爭取，爲什麼不是主要領導和分管的領導。”

歐雲濤的臉上微微有些紅，不知道是氣憤還是愧。

“歐書記，說實話，我不是推卸責任，如果我能夠辦好這樣的大事，我一定是拼盡全力的，但是，實際況擺在面前，這樣的事，我們必須要尊重實際況，要爲隴南省爭取到大病救助的項目，而且目前的形勢，我們也必須要盡最大的力量，保證申報的功啊。”

“傑同志，你考慮的很是周全啊，我也就是和龍劍烽同志商議了，這麼大的事，我們還要召開省委常委會，專門來研究的，我們的決策是需要謹慎的，我看這樣吧，我們都好好考慮一下，在常委會上面發表意見。”

徐傑離開歐雲濤的辦公室，忽然想到了一個詞語：變龍，歐雲濤的轉變太快了，當然，也可能是徐傑“無意”說出來的況，令歐雲濤非常惱火，覺到是被人戲弄了，所以很快改變主意，也許是徐傑說的確實是有些道理的，歐雲濤提不出來反對的意見，只要將這件事，放到會議上研究。

徐傑知道，歐雲濤一定會和龍劍烽再次的商議。

徐傑爲歐雲濤覺到不理解，歐雲濤是省委書記，是隴南省的一把手，不管是什麼樣的況，歐雲濤都是可以拍板的，龍劍烽畢竟是省長。就算是歐雲濤快要離開隴南省，或者說要退居二線了，但該堅持的原則，還是要堅持的。歐雲濤目前堅持的態度，對自是非常不利的，這方面，歐雲濤應該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