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4月11日，蘇城等人到達了國休斯敦，他們先不通知賀雨薇，而是跟團去了領事館。

門牆，張燈結綵，全是紅的花飾，黃條幅，彩的旗幟，風吹起來，漂在空中的都是中國風。

小胖扶著椅，驚訝的道：“這不會是歡迎我們吧。”

秦筠擡頭看著聖誕彩燈環繞的彩旗，答非所問的說：“真好看，人家的布料就是鮮亮。”

秦院長活了一下筋骨，打破衆人的幻想道：“不可能是歡迎我們的，級別不夠。”

再怎麼說，也沒有“級別”來的清楚明白，大家齊齊的“哦”了一聲。

雖然確定不是迎接自己的，大家還是帶著期待找到了使館工作人員，看著他們興高采烈的表，秦院長主上前問道：“你們在慶祝什麼？”

對方是個塌鼻子的小個兒，仰著秦世維凸出一寸的，咽口唾沫說道：“我們在慶祝中國海軍首次穿過180度子午線，停靠夏威夷。”

秦世維訝道：“180度子午線？什麼時候的事？”

小個兒擡頭，面向衆人，認認真真的道：“3月31日出發，4月8日7時45分，越過日期變更線，4月11日，鄭和號抵達夏威夷島！”

聽他如此準確的時間，衆人不肅然。

小個兒正容道：“這是中國艦船邁向深藍的第一步。值得紀念和慶祝的日子。您就算揍我。也不能是今天，我們要照相的。”

說到最後一句，終於還是變味了。

正沉醉在緒中的秦世維皺起眉頭，手指一個鍵盤寬的拳頭，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出我要揍你的。”

蘇城覺得秦世維要是一拳擊出的話，非得砸出101塊骨頭不可。

小個兒盯著他鍵盤寬的拳頭，頓覺兇險萬分，趕忙笑說：“我胡說的，您怎麼會揍人呢。不可能揍人的，對吧？”

“對吧？”他還不確定。又小心的看向椅上的小胖，心想：胖子一向是好人，這位估計也是吧。

小胖作爲準婿，對秦世維同志的恐懼已經深骨髓了。他堅定而緩慢的搖頭。

小個兒兩眼一番。手扶著牆，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秦筠無奈的拍拍手，發出啪啪的聲音，才道：“沒有誰會揍人的，我們是從國來的代表團，參加幾個重要的會議，麻煩你安排一下吧。”

小個兒閉雙目，扶著牆一不敢。

小胖一驚，悄悄道：“別是嚇壞了。”

秦筠曬道：“怎麼可能，有什麼害怕的？”

小胖一擡眼皮。道：“你剛出生那會，就是見到一隻熊也會爸爸吧。你不能理解別人的，我第一次見著你爸的時候，就看那大胳膊上的腱子比我小都，弄的我以爲自己有多瘦……”

“嗯……”

小胖突然覺得，椅半空吹過陣陣腥風。

他向上瞄了一眼，目全是黑鐵塔的。立刻起了脖子，笑說：“秦院長……我們說話貧慣了……唉，這傢伙還閉著眼呢，別是死了。”

“別說！”秦筠有些心虛的看了看比旁人積大一倍的老爹。出一小手指，去探那工作人員的鼻息。

一會兒，秦筠輕前：“還行，沒死。”

正說著，領事館的小樓門開了。又走出一名30多歲的幹部。

瞥了小個兒一眼，並不奇怪的問：“你們是什麼單位的？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中國勝利油田的?代表團。”魏孔連忙回答。

團長伍宏怕出事。抓時間撇清道：“我們是兩個團，他們這個團是搭順風車的。”

魏孔瞪了他一眼，說：“我們是兩個團，但是一起的。”

“不能算一起，兩撥人兩塊牌子……”伍宏堅持。

各種混中，幹部笑道：“這樣啊，歡迎祖國同胞，你們稍等，我先把小李子弄醒了。”幹部一邊說，一邊從小李子口袋裡出一棒子，三兩下剝掉外皮，遞到小李子的口中。

片刻後，乾淨棒子的小李子在萬衆期待中，終於恢復了過來，睜開眼睛，勉強笑道：“不好意思，我有低糖的病，不得驚嚇，一害怕就犯病！”

“低糖也不該這麼久啊。”舒蘭不解的問，大大的眼睛滿是疑。

小李子被看的不好意思，小聲道：“原本不該這麼久的，但我想，早醒來早危險，就多暈了一會。”

說著，他又掏出一巧克力棒，輕輕的放在口中。領事館的工作人員，薪水比國高多了。

秦院長的黑臉確定無疑的碳化了。

“我能打個電話嗎？”蘇城可不想和他們再玩低糖了。

幹部指了一下里面。蘇城進去後，就撥通了賀雨薇的電話，約好時間，才推著小胖，在小樓裡轉悠了起來。

領事館的面積不小，兩人很快找到了一間休息室，裡面的電視正在放國新聞，雖是英文，但“鄭和”兩個大字時不時的出現，還是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蘇城輕輕推著小胖，到了椅子的後排。

小胖的英語聽力糟糕頂，他聽不懂電視節目的容，就聽休息室裡其他人的議論。由於是領事館，衆人談論起藍海海軍，談論起越過子午線的軍艦的時候，言論多有闢之，每個人的臉上，也都洋溢著芒。

小胖聽著聽著，也熱沸騰起來，說道：“不知不覺間。我們的海軍。也厲害起來了。”

“會越來越厲害的。”蘇城給予肯定的回答。

“我要是減40斤，我也去當海軍，報效國家。”小胖了拳頭。

蘇城淡淡一笑，道：“報效祖國，也不是隻有軍隊一個途徑。”

“還有什麼？”

“給海軍造軍艦，給陸軍造坦克，採出石油煉燃油，就是你的貢獻。”

小胖一愣，轉瞬高興的道：“我們回去以後，我就想辦法搞增產。您把濟南力機廠也弄起來，柴油機什麼的可勁造，都安在坦克上……”

蘇城失笑，道：“那也要需要才行。”

“濟南力機廠。是生產190系列柴油機的濟柴吧。”坐在前面的人裡，突然轉頭話。

蘇城看他腰的筆直，就知是軍，於是很謹慎的笑道：“是濟柴。”

“濟柴的發機，已經用在福*建、廣*東和山*東的漁政船上了，你們做的，本就是報效國家的事。”年輕的軍看了幾眼小胖的椅，衝他翹起大拇指，又道：“別看你的不好，但你有這份心。能繼續工作，就是對國家最好的支持，可以讀讀張海迪寫的文章，殘志堅永不放棄！”

他向兩人友好的笑了笑，又繼續看電視去了。

小胖等蘇城將他推出休息室，發愁的道：“這下完蛋了，我回來的時候就算好了，也得坐椅了，否則沒辦法向人家解釋吶。”

……

半個小時後，賀雨薇飛也似的衝進了領事館。幾乎是兩眼噙淚的看著蘇城。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七夕相會。

還是四郎，擔心蘇城犯錯誤，喊了一聲：“哥，咱們出去住酒店嗎？”

賀雨薇醒悟過來。忙道：“酒店我已經訂好了，離這裡不遠。我還僱了兩輛車，一輛別克轎車給蘇城用，一輛商務車給大家坐。”

一羣人和代表團其他人員道別，紛紛出了領事館。舒蘭乖巧的跟在蘇城邊，一隻手摟著他的胳膊，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蘇城纔有機會問道：“聯繫到哈利伯頓的上層了嗎？”

賀雨薇慢吞吞的搖頭。

“那個國際事務部的傢伙呢？”

“也沒有。再也約不到了。”賀雨薇說著小聲，道：“我用過一次錢，被警告了，如果我再去送錢，他們就要驅逐我了。”

“被警告的意思是沒有證據，你該找個好點的律師。”

“再送錢嗎？”賀雨薇已經急的坐立不安了，聽蘇城這麼說，本來不及探究可行，立刻翻出自己的筆記本，一個電話號碼一個電話號碼的劃線，道：“我們至要見到一位普通副總裁，才能聯繫到執行副總裁。布朗在哈利伯頓的地位高，這讓我更難聯絡到他，現在，我們首先攻破哪個人？”

的語速已經比王勝還要快了。

蘇城卻搖頭道：“我相信你已經進行了充分的拜訪，這位布朗副總裁既然看不上中遠船務，也就看不上大華實業，我就不去了。”

“不去……那怎麼辦？”賀雨薇本以爲見到了蘇城，事就能解決了，失落之溢於言表。

蘇城低聲道：“我要研究一下近期的報刊，的方法，我們過兩天再說。”

賀雨薇只能點頭。

秦筠等他們正事說完了，才放開抑的興，拉著舒蘭和賀雨薇，道：“今天沒事了，我們去逛街吧，去逛街吧，去逛街吧……”

同樣幾個字，音調不同，緒也是不同的。

舒蘭無所謂的點頭，賀雨薇卻滿腦子的司，羨慕的看著秦筠，道：“我以前也像你這麼逛街的，現在不行了。”

“是因爲公事太忙了？”

賀雨薇憂傷的道：“前些天走夫人路線，陪一位太太逛街。又要幫拎東西，又要替付款，還要不停的讚……突然覺得逛街沒意思了。”

小胖眼中幾乎閃出了星星，猛拍大：“說的好！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