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賀雨薇想破腦袋，也不明白蘇城爲何專注於拖延兩個月?

不過，現在對蘇城是無比的佩服，聽什麼是什麼，二話不說，就去調查。?

蘇城自己想了一會，也離開了會場，直接往哈利伯頓的分公司去了。?

對於海上浮式生產儲油裝置，他其實是有一些興趣的。所以給中遠船務去做，一方面是力不濟，另一方面也是中遠船務的資質更適合。?

所謂“海上浮式生產儲油裝置”，聽起來好像很複雜，其實也簡單。就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技條件而言，90%的fpso都是用舊油改造的。?

油本就有儲油的能力，浮在海上自然也是基本要素。唯一需要改進的地方，就是讓它有一定的生產能力。或者是初步理，或者乾脆生產出品油，再運到消費國，能夠減不的本。而且也降低了海上鑽井平臺的力。?

這種技，一旦被開發出來，就變了工程技的競爭。因爲技壁壘很弱，在10萬噸乃至20萬噸的油上安裝石化裝備，的確比路上困難一些，但也沒有本質上的變化。?

在蘇城的印象裡。中國的大型海上工程公司，最多再過三五年，就會涉及這一領域，等到2012年的時候，fpso已經是中國公司的天下了。除非人民幣再回到3.7的時代，否則年支出二十萬的中國工人，肯定能把年支出15萬元的歐工人打的找不著牙。?

當然，這個時間越是提前。獲得的好就越多。2012年的海上石油工程人員，初級年薪也要五六萬，提前到2005年的話，高級工人的薪水也就10萬左右……這其中的差價，除了作爲央企利潤上繳國家之後。餘下的還能用於技改造，進一步提升潛力，就算偶爾有些水流了出去，也屬於可控支出，終究是留在了國。?

國人其實也知道。fpso的主要競爭點在於工程水平和人力本，哈利伯頓因此只進行研究，尚未進市場，他們是服務提供商，即使客戶要求做fpso，他們也有可能進行外包。出於同樣的原因，蘇城對工程公司的興趣也不大。歸結底，這是一種勞集型的產業，人力和管理本將是最高的，如果要佔領全球fpso市場，最要四五十萬的工人。?

對於管理這麼多的人。蘇城沒有信心，國人也沒有信心。?

因此，當詹森見蘇城確實取得了總公司的認可，除了恭喜之外，也沒有什麼意見。反而是哈利伯頓派來的工程師們，仰著脖子。喝著咖啡，既不理會蘇城，也不在乎詹森。只是互相之間說話，不時的發出笑聲。?

“不好意思，他們剛從國來，是總部借調的工程師。總部爲了這次合併，特別挖角了幾個工程師。這次派來的，有5個人就是從歐洲拉來的”詹森解釋了兩句。?

這12名工程師。年齡小的大概只是大學畢業，年齡大的已經白髮蒼蒼。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是一個都沒有。其中還有兩個傢伙，一邊威士忌，一邊伏特加，喝的不亦樂乎，一副醉了就睡覺的狀態。?

工程師是需要一定力的，年齡太輕則經驗不足，年齡太老則力不濟。蘇城以後世的觀念來看，眼前的12個人都稱得上是老弱病殘。?

不過，有的用總比沒的用好。中國人對fsso完全沒有了解，蘇城同樣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哪怕是方向的指點，對於合資廠的快速建也有決定的影響。?

他也懶得教訓老外，態度相當淡然的道：“他們只要好好幹活就行。”。?

“那是一定的，大家都是專業的人。”詹森說著拍拍手，笑道：“各位，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大華實業的蘇總。我們哈利伯頓與中遠船務的合資，就是由蘇城先生推的。接下來，你們的工作安排，也由蘇城先生負責。”?

蘇城點點頭，站了出來，道：“中遠船務和哈利伯頓的合資廠設在天*津，我們現在就過去，你們的工作就是教出一批水平相當的工人出來。這也是我們合同所要求的……”?

看蘇城往門外走去，一個年輕人忙問：“現在就去嗎？我們還沒倒好時差呢。”?

“到了車上倒視察也來得及。”蘇城說了一句，就上大等著了。?

大概20分鐘，老外們稀稀拉拉的上來了，最後是兩人擡著一個醉酒的傢伙，正準備搬上車，蘇城擋住道：“留下吧，醉這樣也不能工作。詹森先生，麻煩你給總部說一聲，換一個工程師過來……”?

詹森委婉的勸道：“把他送回去的話，總部也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派人來。警告一下算了吧。”?

蘇城搖頭道：“工作時間喝醉酒，最是職，辭退他以後，招一個好用的工程師過來吧。你們的合同裡，像是這種況，辭退了沒有問題吧。”?

詹森訝異的看著蘇城。他在中國所見到的，全是終制的僱傭，在嚴格程度上比日本有過之而無不及。蘇城第一時間想到辭退員工，他還真沒有料到。?

蘇城向他眨眨眼，笑道：“我看書的時候，人家就教我，要想在一家新公司立足，辭退第一個說反對意見的員工，辭退第二個爲他打抱不平的，公司裡的思想就純潔了，國公司是不是這樣的？”?

詹森聽的一愣一愣的，轉而笑道：“等我回到公司做了大老闆，用的法子試一下。”?

兩人就當著衆工程師的面說話，也沒有毫顧及。原先趾高氣昂的老外，頓時偃旗息鼓。?

1989年的世界經濟開始下行了，終制的職工往往會不深，或者說經濟下行或相對有利於終制職工。對普通的外國僱員來說，此時丟掉工作的風險就大大增加了。在里在位，以及克林頓上臺期間，國人喜歡炒掉老闆。老布什和小布什在臺上的時候，普通工人就得三思而後行。?

對大上的11名工程師來說，他們只要正常工作，相對完善的合同保障自然會保護他們，並且能幫助他們鄙視蘇城和詹森。但是，如果被抓到了把柄，例如工作時間的醉酒，那是否能保住工作，就要看詹森和蘇城的態度了。?

確定蘇城有能力炒掉他們的時候，大家看待蘇城的眼就發生了變化。?

大車緩緩起步，蘇城和詹森繼續坐在前面聊天，後面的工程師們也收起了酒壺雪茄，默默的不出聲。?

車是80年代的經典沃爾沃b10m，也就是經常能在香港電影上看到的士車型。以這個時代的中國標準來看，舒服的一塌糊塗。蘇城等人乘坐的這輛，還是中遠船務出面從中船借出來的。?

詹森等人自然不把這1978年的沃爾沃車放在眼裡，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蘇城上，有些好笑的道：“還以爲你會大發雷霆……”?

蘇城玩笑道：“怎麼？我的脾氣不差吧。”?

“中國人好像很看重這種事。”詹森低聲音，笑道：“我曾經有一個同事，曾經在酒店誤把中國人認作日本人，被大罵了一頓，他現在要是問這種問題的話，肯定先問‘你是中國人嗎’……”?

蘇城哈哈大笑，一會兒卻道：“我們是該向日本學習了。其實，如今在國的日本老闆很多了吧。”?

“豈止是很多，簡直數不勝數。他們說什麼，要買下整個國。”詹森無奈的搖頭，道：“看樣子，他們真的能買下來，政府也不作爲，一些非常珍貴的藝品，現在也被日本人搬回東京去了，日元升值的太厲害，怎麼能升這麼多。”?

如果不是早知歷史的演進，蘇城也許也會抱怨日元的升值。畢竟，一個國家的貨幣升值，雖然對出口業有著相當程度的打擊，但卻增加了他們的海外購買能力。這種購買力不僅能夠用於消費品的購買，還可以用於廠礦、公司、油田、藝品的購買。1989年的日本，在出口業尚未到損失以前，購買了至3萬億元的海外資產，等於將他們過去40年的鬥全部變現，對於普通民衆以及面向國的公司，好不言而喻。?

詹森純粹以聊天的態度，又笑道：“現在的11名工程師，原本是要派往日本的，因爲fpso的合資公司確定在了中國，才被重新派往中國。”?

“哦，你們原計劃要和日本公司進行合資嗎？”?

“那倒不是，但是，與韓國公司合資的可能很大。”詹森猶豫了一下，道：“日本的人工上漲太厲害了，韓國還不錯，而且我們在韓國的分公司運作的非常好。”?

蘇城瞄了他一眼，笑道：“總有一天，中國的分公司會長起來的。”?

“希如此。”詹森慨了一下，站起說道：“我和他們去說說話吧，就算你把所有人都辭退了，再派一批新人總是麻煩。”?

“我最會留一個人的。”蘇城促狹的眨眨眼，笑道：“總得有人留著傳播企業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