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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 第178章 向家老五天上來

其實,向天亮的手勢是有特定意義的,是事先同李亞娟和葉楠約好了的。

果然,葉楠心領神會,四個人剛出了電梯,就向王子桂抱歉,車鑰匙忘拿了,轉又折回電梯裡去了。

要給古玩市場那邊打電話發信號,不然這戲唱出來了,味道會不夠重的。

向天亮的五叔真在古玩市場,但不是擺攤,擺攤只是他們那一行的謙稱,大凡混出點名堂來的,早就不用上街了,而是改爲坐班,坐在家裡,客人就會源源而來。

向雲秋小有名氣,每月來一次清河,十天爲期,多一天都不留,既賺了錢,又不至於引起清河同道的忌恨。

葉楠開著車,到了古玩街,繞進一條小街,七轉八彎,纔在一幢老宅院門前停下。

嚯,門前早停了七八輛轎車,一眼看去,全是進口的。

王子桂心道,來的都是人啊,這向家老五,生意不錯嘛。

院子裡靜悄悄的,只站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見了向天亮,立即上來恭聲道:“師兄好。”

向天亮架子十足,擺了擺手,連都沒張一下。

一行人進了堂屋,但見裡面坐了十幾個人,但去啞雀無聲,顯得莊重肅穆。

右邊八張太師椅,坐著六位,一個個正襟危坐,不苛言笑,一看便知相道中人,向天亮低聲告訴王子桂,這些人都是各地相士,是慕名前來拜會五叔的。

左邊兩排四張長木椅,坐著十幾個人,男都有,有穿西裝的,有拿老闆包的,有手拿大哥大,也有腰別傳呼機的,這些人,應該是相士的“食父母”了。

一位年輕人站在一扇門的兩邊,門沒關,只掛著門簾子,向天亮帶著王子桂等三人走到了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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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衝著向天亮抱拳行禮,“師兄好。”

向天亮點了點頭,湊上去,在年輕人耳邊說了幾句。

後面長木椅上一陣躁,有人夾塞,大家有些坐不住了。

年輕人走過去,一邊行禮,一邊低聲說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師兄帶了一位我師父三十年未見的老朋友來,對不起,請大家多等十分鐘了。”

堂屋裡立即恢復了安靜。

王子桂倚在門邊,起門簾一角往裡看去。

但見一人正如僧人般打坐在毯子上,白著頭,蒙著眼,瘦如骨柴,面如白霜,他就是向天亮的五叔向雲秋。

對面坐著的顯然是顧客,中年人,西裝革履,誠惶誠恐,小心翼翼。

只聽向雲秋微微一笑,“先生,可否借左手一試?”

中年人依言出了自己的左手。

向雲秋將中年人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上,握、、翻、掂、……一邊隨口問道:“敢問先生來自哪裡?”

中年人很是虔誠,“在下來自九門縣仙都鄉。”

“哦……仙都好地方啊,先生祖上略有薄產,家道不錯,故而先生讀了幾年好書,本想出仕政,耀門庭,不想一場變故,錯,讓先生棄政從商,至今五年以上矣,幸得先生勤勉刻苦,時運有濟,現已小有所……先生,我沒說錯吧。”

中年人聽著聽著,都合不攏了,“大,大師,您真乃神人也。”

向雲秋放開中年人的手,淡然一笑,繼續道:“可先生最近遇到一件難事,心中難以抉擇,故而今日到此一問。”

中年人臉一變,“大師,您怎麼知道的?”

向雲秋道:“心中有事,心必沉重,心重者,神凝也,神凝之人,其掌必僵,先生事業有,賢妻功高一半,先生何苦自尋煩惱,爲一風塵子而拋賢妻舍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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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頓時滿頭大汗,“多謝大師提醒,還請大師指條明路。”

“當斷不斷,反其害,從哪裡來,回哪裡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先生三思啊。”

向雲秋閉上,微微頜首,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中年人唯唯諾諾,“多謝大師點化,多謝大師點化。”起走到門口,一邊汗,一邊拿出一千元給了那個年輕人。

王子桂把向天亮拉到邊上,低聲的問:“小向,你五叔怎麼象佛門中人呀?”

向天亮解釋道:“我五叔的師父就是個得道高僧,當年希我五叔循空門繼承鉢,因爲我爺爺反對,我五叔才還俗回家,娶妻生子,但我五叔爲恩他師傅教誨,幾十年來吃齋誦經,從不間斷,頭,打坐,反正看著就象個和尚似的。”

王子桂噢了一聲,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爲什麼蒙著眼睛呢?”

向天亮笑道:“那是臭顯擺吧,外面這麼多同學看著呢,所以我五叔只用骨相法,不用看人面相,只須握一下手,就能說出個大概來。”

王子桂又噢了一聲,臉上多了幾分敬畏,向天亮看在眼裡,樂在心裡,臭老太婆,憑你怎麼蠻橫火,在半神半仙面前,你只有束手就範的份。

那個年輕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向天亮,可以進去了。

王子桂倒沒有完全糊塗,小聲嗡咐道:“待會進去,你們三個只許聽著,不許說話啊。”

一行四人進了屋子,王子桂在向雲秋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向天亮、李亞娟和葉楠坐在側面。

向雲秋很有做派,舉手投足,著外貌,頗有點仙道骨,讓人不得不肅然起敬。

“大師,麻煩您了。”王子桂變了個人似的,弓著腰,聲音又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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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雲秋微微一笑,“這位大姐,請出您的右手。”

男左右,給人看手相,主要看的是的右手。

向雲秋的作很輕很快,握著王子桂的手不過五六秒鐘,就放開收回了自己的手。

“失敬失敬,大姐,敢問一聲,您是門中人吧?”

王子桂楞了一下,好厲害的大師,這麼輕輕一握,就能猜出份來了。

“大師您不必在意,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向雲秋淡淡的一笑,“不問貴貧賤,來的都是客。”

“請大師賜教。”

向雲秋微微頜首,輕吐一口氣,又緩緩的搖了搖頭,然後,一,久久沒有開口。

“大師,但說無妨。”

“哦……對不起,大姐,我想再和您握一下手。”

這一次,向雲秋握住王子桂的左手,持續了不時間。

接著,向雲秋嘆了一口氣,很輕,但顯然他是有意讓屋子裡的人都聽得清的。

王子桂不敢說說話,坐在那裡,一臉虔誠。

“富貴的相,苦的命,怎麼會這樣呢,大姐,您的過去很曲折啊。”

“大師,您,您說得對,請繼續說。”王子桂的聲音,竟有些抖了。

向雲秋說道:“這位大姐,請恕我直言,您的前半生過得很不如意。”

“是,是的……”

“人麼,一是命二是運,三是風水四是姓名,世事皆由天註定,我輩凡人該自醒,請問大姐,您要問的是個人前程嗎?”

“不瞞大師,我年近退休,前程二字,早就拋開,我想問的是,我以後的命還會這麼苦嗎?”

向雲秋頓了一會,慢慢說道:“大姐,您心中很苦,久苦結,這個結不解開,何談幸福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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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何才能解開心結呢?”

向雲秋微笑道:“心結只能自己解,莫求他人援手,大姐,您別往後面看,只要往前看,您下半輩子就是大富大貴的命,因爲那是您該有的命。”

“這話怎麼說?”

向雲秋道:“我剛纔說過了,您本是富貴的相,但卻是苦的命,其中有個原因,是您的心魔作祟,讓您挪不開,放不下,以至久苦結,只要您忘了過去,您上半生應有的富貴,會在下半生出現。”

“富貴在哪裡?”

向雲秋朗聲道:“子富貴,即父母富貴,大姐,是放下的時候了。”

“大師,我,我……”王子桂呆在那裡,老臉漲得痛紅,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大師,請幫幫我吧。”

忽地,王子桂抖,掩面而泣。

旁邊的李亞娟和葉楠面面相覷,都想手去攙,卻被向天亮用眼神制止了。

向雲秋笑著點頭,“大姐,你連哭都不會,可見你有多年沒哭了,哭吧,大聲的哭,盡的哭,哭完了,您心裡的結就可以解開了。”

“哇……”

王子桂象中了邪似的,向雲秋話音剛落,就放聲哭了起來。

這一哭可了不得,如悲,如苦,如酸,如恨,象長江之水滾滾而下,奔騰不止。

也不知過了多時間,王子桂靠在了椅子上,臉上卻平靜如水。

“大師,謝謝您的點化。”

向雲秋含笑而道:“大姐,我也不能讓你白來,請您隨便說幾個字吧,我幫您看一看。”

王子桂想了想道:“王子桂。”

向雲秋問道:“王子桂,就這三個字嗎?”

“是的,三橫一豎王,孩子的子,桂花的桂。”

向雲秋點了點頭,收起笑容,沉思了一會道:“好名字,好名字啊,大姐,可惜您是個的,這本該是男人的名字啊。”

王子桂又是肅然起敬,“大師,您,您真神了,這是我哥哥用過的名字呀。”

旁邊的向天亮聽得心裡直樂,我早告訴我五叔了,他媽的能不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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