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廳裡走出了十一個人，都舉著雙手，一個一個的站到了院子裡。

火，燈，讓向天亮看得清清爽爽。

讓向天亮傻眼的是，十一個人的臉上，都戴著眼鏡，一種有夜視功能的墨鏡。

向天亮摘下紅外線夜視儀扔到地上，他媽的，這也太打擊人了，警察用的還是十年前的夜視儀，犯罪分子卻早就用上了高科技產品，這讓人民警察何以堪。

這不是一般的墨鏡，是倭國某公司開發的簡易夜視儀，外形和普通眼鏡一模一樣，功能卻比軍用紅外線夜視儀還要先進。

向天亮在大學裡，查閱過相關資料，沒見過夜視墨鏡，卻瞭解它的能。

對方戴的是當今最先進的夜視墨鏡，自己戴的是老掉牙的東西，太沒面子了。

更讓他頭疼的是，十一個人都是黑墨鏡，象同一個模裡倒出來的，哪一位是他要找的“眼鏡先生”？

讓天亮現了。

不過，他就是廊柱上轉了半圈，從裡邊轉到對著院子的那一邊，這是理想的站立地點，進可攻退可守，這廊柱建在一道五六十釐米高的石牆上，實在頂不住了，往走廊上一躺，那道矮牆正好可以用來抵擋子彈。

他可不想把小命丟在這裡，還有很多小理想和大理想，等著他去實現呢。

“方九勝，你們可以轉過來了，不想死的，就慢慢的轉。”

向天亮的聲音很酷，酷得充滿了霸氣和殺氣。

十一個人，都緩緩的轉了過來。

這個時候，向天亮反而鬆了口氣，因爲他們的轉，把後背給了埋伏在另一邊肖劍南，那把狙擊步槍就可以發揮威力了。

當然，但願需要開槍的時候，肖劍南的作夠快，槍法夠準。

“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方九勝居然變不，面笑容，儘管舉著雙手，仍不失老大的風範，令向天亮也暗暗佩服。

“方九勝，你不覺得現在問這個問題，實在是毫無意義嗎？”

向天亮也是鎮定自若，慌或張，是此時的大敵。

方九勝楞了一下，“兄弟是那邊的人？”

那邊，指的是海峽對面，向天亮連著說了幾句，用的都是那邊的口音，饒是方九勝見多識廣，也一時搞不清他的真正來歷。

“方九勝，我不跟你廢話，就說一遍。”

“兄弟請講。”

“出你保險箱的鑰匙和碼，你和的手下可以從這裡安全的走出去。”

這話說得，真象黑吃黑的樣子。

“否則呢？”

“啪。”

一個黑人的雙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到了一起，立即被暗中飛來的子彈了頭。

向天亮冷冷而道：“否則，死。”心說肖劍南果然不賴，要是餘中豪那個正統派，就不一定有如此的乾脆利落。

“這位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可否告知九勝，你我有何過不去的恩怨？”

方九勝的臉，開始變了。

“方九勝，你有十秒鐘的時間可以考慮，我只數到十，一……”

方九勝後的人開始了躁。

“二……”

向天亮一不的站在廊柱邊。

“三……”

方九勝也是一不，他離向天亮不過七八米，他的表，向天亮看得一清二楚。

“四……”

向天亮念出了“四”，已作好了準備，接任務的時候，老師特別強調了四個字，速戰速決。

他不想拖泥帶水，婆婆媽媽，爲了“培養”肖劍南的殺心和消除張，他已經浪費不時間了。

“五……”

方九勝臉上的，忽地搐起來。

因爲“五”字一出口，向天亮不見了。

槍響了。

兵不厭詐，說是數到“十”，向天亮就準備只數到“五”。

這不僅是他在耍賴，而是他和肖劍南之間的約定，他說數到十，其實就是讓肖劍南做好開槍的準備，只要數到五，肖劍南的槍就會響起來。

更重要的是，這也是向天亮通過老師，和素未謀面的眼鏡先生之間的生死之約，當他說數到十的時候，眼鏡先生必須作好逃生自保的準備，數到五，眼鏡先生必須開始自保，否則，向天亮和肖劍南不能保證，自己出的子彈不會打到他的上。

肖劍南先開的槍，向天亮不甘落後，趴到矮牆邊的同時，他手中的槍也響了。

兩個人的子彈，不約而同的，只打站著的，不打臥倒的，因爲他們確信，眼鏡先生應該是第一個趴到地上的人。

方九勝率先中彈了。

肖劍南的槍法不賴，能讓子彈穿過人叢，準確的找到方九勝的心臟部位。

可是，方九勝的只是晃了晃，居然沒有倒下，還手去掏自己腰間的槍。

是防彈。

他媽的，向天亮罵了一聲，舉起槍補了一發。

向天亮的子彈，可是奔著頭去的，方九勝剛掏出槍，作就凝固了，子彈擊中了他的眉心，瞬間結束了他的生命。

一頓突襲，至擊倒了六個，加上原來被頭的那個，應該還有四個。

反擊的槍聲也響了。

這正在向天亮的預料之中，他和肖劍南又是不約而同，停止了擊，就地打滾，離開了原來的擊位置。

一顆子彈打到了廊柱，反彈在向天亮的左臂上，一陣劇痛，左手一鬆，手槍掉到了地上。

裡要犯船了，向天亮苦笑著，從上口袋裡拿出了他自己準備的武。

一瓶辣椒。

瓶子呼的飛了出去，向天亮右手一擡，槍響瓶碎。

辣椒變了辣椒雨，從天而下。

咳嗽聲中，槍聲稀了。

起逃跑的人都是目標。

機不可失，向天亮和肖劍南兩邊夾擊，一陣急。

院子裡，沒有爬或起的人了。

槍聲停了。

向天亮站起來，跳到了院子裡，一個傢伙的了，艱難的舉起槍，向天亮一擡右手，毫不客氣的補了一槍。

另一邊的肖劍南，迅速的衝進了大廳，不一會，他又出來了。

“都齊了。”肖劍南也來到了院子裡。

“你還說，連人家有防彈都不知道啊。”向天亮埋怨起來。

肖劍南不好意思的笑了，“這什麼事，警察買不起防彈，倒讓他們先用上了。”

“老肖，這幾個頭頭上，應該每人一件，你何不撈回去用用？”

“嘿嘿，我正有這想法，他孃的，對於防彈，老子是隻聽過沒見過啊。”

說著，肖劍南放下槍，真的蹲到上剝起服來。

忽然，院子裡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要防彈嗎？大廳的箱子子還有六件。”

向天亮舉起了槍，“是眼鏡先生？”

“你是向天亮，他是肖劍南。”

那人正是眼鏡先生，方九勝手下的老三張昭。

向天亮看著張昭，槍仍對著他，突然問道：“你最後一次與江廳長通話是什麼時候？”

“今天下午五點三十七分二十秒，通話時間十一分十五秒。”

“請你複述一遍，江廳長說的最後一句話。”

“希你活著回來。”

向天亮放下了槍，“辛苦了，張昭同志。”

張昭微笑著說道：“你們兩個晚了四分鐘。”

肖劍南頭也不擡的說道：“我們第一次幹這檔事，四分鐘誤差，在允許範圍之嘛。”

張昭嗯了一聲，“還好，我很反常的自作主張，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公司裡，引起了方九勝和古偉傑的懷疑，兩人變著法兒下了我的槍，正要攤牌，你們就出現了。”

肖劍南提著幾件防彈過來，“張昭同志，遲到這事你得怪向天亮，他是領導。”

“呵呵，老肖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張昭笑道：“你們倆合作得不錯，堪稱最佳搭擋。”

肖劍南不說話，看著張昭，嘿嘿的笑。

張昭也笑了，下外，將上套著的防彈拿下來，遞到了肖劍南的手上。

向天亮罵道：“他媽的，你打劫啊。”

“呸，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上頭說了一年了，防彈的影子都沒見到，我不自己想辦法行嗎？”

“給我留一件。”

“你又不是警察，拿著換糖吃呀。”肖劍南匆匆進了大廳，去找另外六件防彈。

張昭看了看手錶，“向天亮同志，你們該走了。”

“不需要我們幫忙嗎？”向天亮指著院子裡的問道。

張昭笑著說道：“你是惦記著方九勝保險箱裡的錢吧。”

“呵呵，我不是那個意思。”

“放心，那留著還有用。”

“哦……”向天亮點了點頭，“張昭同志，肖劍南說他有個線人，也在大東魚品有限公司，你應該知道吧？”

“他死了，確切說，他是外圍人員，我一條銷售渠道上跑的，方九勝發現了，派封建斌把他殺了，我想肖劍南應該知道了，不然他爲什麼關心防彈甚過他線人的生命呢。”

向天亮點點頭，閉上不再問了，他已經犯了紀律，他是沒資格向張昭提任何問題的，而且按照約定，見面後，他要接張昭的指揮。

離開大東魚品有限公司，回去的路上，向天亮和肖劍南都是默默無語。

尤其是向天亮，他已經開了殺戒。

他知道，如果不把三一八清河茶樓火災案弄個水落石出，他的老師是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