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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無疆》 第45節 對手

電話另一頭,惲廷國擱下電話,

方剛來的電話只是稍稍激起了他一些興趣,然後很快他就平靜下來了。

能把陸爲民一把掀翻馬下,惲廷國當然樂於見到,問題在於,能行麼?

一段視頻,幾張照片,就能放翻一個正部級幹部?不是說沒這種可能,問題在於證據在哪裡?

這些東西能說明什麼?和某個人週末出行,貌似幽會旅遊,呃,聽起來似乎猛,很能驚眼球,但是真憑實據在哪裡?和友人同行或者出遊難道不行麼?

陸爲民可以隨隨便便找出一百個理由來解釋,也有得是人願意替他作證,比如是其實是幾個人一道出行的,只不過另外幾個先走了,總而言之要解決太簡單了。

當然也並非說方剛的這些東西毫無價值了,畢竟獲悉了陸爲民背後的另一面。

惲廷國從來沒有認爲陸爲民就有別於常人,哪怕他四十三歲就幹到了正部級,都是俗人,一樣有七六慾,和自己也沒啥太大區別。

季婉如能對投懷送抱,這對狗男能攪合在一塊兒,也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江山易改本難移,難道說十多年前陸爲民就這般放*盪風*流,現在他就能狗改了****?

而且據自己獲得的來自各方面渠道的消息,陸爲民本在這方面也多有反應,他在州那邊任職期間,就和多個人不清不楚,只不過那個年代不像現在這樣嚴格,同時那個時代通通訊和各種高科技手段也沒有現在這麼發達,無法掌握到更多的信息罷了。

惲廷國從來不會小覷對手,何況是像陸爲民這種超級對手,別看尹國釗和陸爲民磕磕絆絆,但是以現在的狀態,尹國釗也絕不會願意見到陸爲民出什麼狀況。這一點惲廷國很清楚,這就是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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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剛拿到的這些東西還是有些用的,起碼汽車牌照和那個人大致形象出來了,政府幹部。倒是有點兒意思,陸爲民也喜歡這一口,啃點兒窩邊草,只是不知道士哪個部門單位的,但只要一查車牌號就能明白。這不是什麼難事兒。

要對付陸爲民,這一點兒是遠遠不夠的,弄明白這個人的份行蹤,然後再來有針對的跟蹤調查,放長線釣大魚,看看有沒有機會。

惲廷國知道陸爲民是有問題的,起碼在生活作風上那些反應絕非空來風,而且陸爲民一個單男人,正值壯年,卻獨居昌州。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你要說他能熬得住,打死惲廷國他也不信,但惲廷國卻不敢讓人跟蹤陸爲民,那風險太大了。

作爲一省之長必要的特殊待遇是有的,你要經年採取措施跟蹤,稍微出點兒差錯,那就會釀彌天大禍,所以惲廷國不敢,也絕對不允許下邊人去幹這種事

就像方剛拿到的東西一樣。這種似是而非的東西,你想要把自己洗乾淨,本不可能,只要調取蒼木服務區的監控攝像。很快就能搞明白當時有哪些車在場,再一覈查,方剛的份就無所遁形了,而方剛和自己的關係也不是什麼,頓時就要大白於天下,那就是自己的災難了。無論陸爲民翻船與否,反正自己別想混了。

拿自己的仕途前程甚至是後半輩子的生活去和陸爲民槓,惲廷國還沒有那麼蠢,哪怕多一點兒風險,他也不願意。

惲廷國也發現自己隨著年輕的增長,自己的膽子似乎也在變小,變得不願意去冒險,變得瞻前顧後了,但他不認爲這是壞事,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越到後邊,越是經得起檢驗,君不見,多人就是在仕途的最後幾年翻船落馬,這種事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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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惲廷國也是有些慨,有些事自以爲自己做得蔽,那也是真的共產黨沒有逗,真要認真起來,還這沒有什麼查不清楚的,自己和方剛之間的關係經得住差嗎?方剛有扛得住紀委、檢察院、公安局的調查嗎?惲廷國知道方剛對自己很忠心,但是有些事不是他想扛就能扛得住的。

扛不住的話,哪怕自己很多東西方剛並不清楚,但是就是他知道的,恐怕也會讓自己敗名裂了。

惲廷國呆呆的想了一會兒,還不至於,自己這點兒小事還不至於讓人惦記,惲廷國也自認爲自己做得足夠細緻和穩妥了,他認定一個道理,只要不過於貪婪,有大風險的東西不去沾,站在自己這個位置,一樣可以吃得鉢滿盆,太過於貪婪,你下半輩子可能就只有在監獄裡去了。

所以對於方剛的躍躍試,他堅決不允許,沒有萬全之策,這種風險絕不能冒。

POLO車消失在車流中,偶一閃亮的剎車燈似乎昭示著什麼。

陸爲民聳聳肩,雙手包裡,看著那消失的車燈影。

對於佟舒的這種敏反應,陸爲民能理解,甚至在想通之後還有些心安,這說明這個心深仍然保持著一份純淨,還沒有徹底蛻化到爲了自己的仕途就可以丟開一些實質上並非原則但看上去讓有些難以接的東西,這並非壞事。

佟舒不願意去,甚至有點兒不願意和陸爲民一起吃飯的意思,所以陸爲民也就很乾脆的讓佟舒把自己送到省政府大門一側,本來想去辦公室坐一會兒,但是看到佟舒的車裡去,沒來由的陸爲民又覺得自己失去了去辦公室工作一會兒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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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包裡,陸爲民就這麼有些意態蕭索的沿著街邊走著,還是繞道鶴門堰上去走一圈,吹吹涼風,疏解一下心的燥熱吧。

沒走兩步,電話卻響了起來,陸爲民有些不想接,但是還是拿了起來,悉的電話號碼,讓陸爲民心境頓時好了起來。

“媛子。”

“看你有些緒低沉的模樣,是不是剛纔那輛車上的士拒絕了你,讓你這麼失落?”有些輕快活潑的語氣讓陸爲民又驚又喜,下意識的環顧四周,一輛深藍的半新舊別克GL8正緩緩地跟隨在自己後,然後慢慢停在了自己旁。

車窗玻璃放下來小半,陸爲民看到了那張悉的臉,沒做任何停頓或者思考,陸爲民拉門上車。

別克GL8迅速啓離開。

“什麼時候回來的?”陸爲民已經記不清楚有多長時間沒見到隋立媛了,起碼自己回昌江之前很久就沒有再見過隋立媛了,在京城工作期間好像見過一次,想到這裡陸爲民心突然變得有些火熱。

“今天上午剛到,收拾了一下,出來轉轉。”隋立媛臉紅潤,氣很好,完全看不出已經是向著五十歲飛奔的人了,讓陸爲民也不由得暗歎上蒼有時候真的會對某些人過於眷顧。

像隋立媛這種一生經歷瞭如此多波折和磨難的人,照理說外表衰老會更快,但是在隋立媛上你還真找不到這一點跡象,也許是特殊質,也許是後期更注重保養鍛鍊,總而言之,怎麼看隋立媛現在也就是四十歲左右,如果說在服飾打扮上適當年輕化一些,甚至很多人會認爲只有三十來歲,可要知道兒隋棠都三十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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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巧轉到這裡?”陸爲民微笑道。

“不是,我本來打算去省醫院,我表姐星期一做手,我要回來看。”隋立媛目平視前方,“所以就順帶來這裡看一看,沒想到剛巧遇到你下車。”

一切盡在不言中,陸爲民當然知道隋立媛未盡之言的意思,知道自己在這裡工作,所以來看看。

“你表姐?”陸爲民當然知道能讓隋立媛專門從澳洲飛回來的表姐只有一個,章明泉的老婆,“怎麼了?什麼病?”

“膽囊手膽結石痛得厲害,我說讓去京城,不願意,大概是章哥替找了省醫院的一個著名教授吧,他們覺得滿意。”隋立媛介紹道。

陸爲民笑了起來,“膽囊手是小手,常見手,哪用得著去京城,縣城醫院都能做,對省醫院更是小兒科裡的小兒科了,你也太大驚小怪了。”

“嗯,我也知道,但是我見過我姐幾次膽結石發作,疼得不了,所以我還是有些擔心。”隋立媛也抿一笑,“關心則嘛。”

“那你還沒有去?”陸爲民問道。章明泉老婆手住院,雖然是小手,他不知道則罷,知道了還是要去看一下的。

“還沒有來得及去呢,就遇上了你。你還沒吃飯吧?被別人拋棄了?”隋立媛嫵的一笑,看在陸爲民眼裡溫暖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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