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經濟發達地區，湖嶺的市委辦公大樓修得極爲氣派，十二層的大樓在到是天大廈的湖嶺或許算不得出衆，可那氣勢恢宏的大門、臺階上花崗巖鑲嵌的擎天廊柱、樓頂高懸的紅旗疊影黨徽，卻盡顯莊嚴肅穆，氣派非凡，令人遠遠了就心生威嚴之意。

市委主要領導的辦公室都分佈在五樓和六樓，其實剛開始時都集中在六樓，可不知道什麼原因，陸陸續續有領導的辦公室就搬到了五樓，後來也就這麼一直延續了下來，以至於整個五樓和六樓都爲了市委辦公大樓裡最沉悶的地方，一般人到了這裡連大氣都不敢出，走路的腳步都要快許多。

姜雲輝的辦公室就在六樓，經過一天時間，辦公室全然變了樣，老闆桌椅、紅木沙發、漆得可鑑人的櫸木地板、裝修得豪華氣派的牆壁，各種現代化辦公設備一應俱全，甚至就連偌大的書櫃裡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而且全都是裝版，許多書姜雲輝或許本就不會去翻一下。

窗外明，姜雲輝站在窗前眺著窗外的風景。

窗外是大片的草坪花池，花開得奼紫嫣紅，好不熱鬧，卻沒有高大壯的大樹，或許是出於室線的考慮，市委辦公樓附近很有林蔭如蓋的大樹，不像在證監會，姜雲輝辦公室外就是一棵壯的洋槐，剛好比四樓臺略高，枝繁葉茂，綠意盎然，讓人的心都很愉悅。

“咚咚”鄭國旭敲門進來，將一疊今天最新的報紙擺上姜雲輝案頭後，看著姜雲輝的背影猶豫著道：“姜書記，咱們是不是也換一間辦公室！”

他的份是姜雲輝的專職書，檔案關係也從平昌借調到了湖嶺，新上任帶上書的不是沒有，但並不多見，這種一人得道犬升天的做法很容易引人詬病，也容易引起當地員幹部的厭惡和排，可鄭國旭的份比較特殊，非議的聲音也了許多。

姜雲輝轉，就笑著問道：“怎麼，這辦公室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是，就是……”鄭國旭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道：“我聽他們說這間辦公室不太吉利，風水有問題！”

“你年紀輕輕的，怎麼也這麼迷信。”姜雲輝笑著說道。

黨一直以來都信奉唯辯證主義，對於什麼封建迷信向來是持批判態度的，可這些年來，許多領導幹部卻越來越迷信，不僅是燒香拜佛求菩薩保佑自己途順暢，就連辦公室的方位以及裡面的擺設都極爲講究，即便這些東西看不見不著，打心裡也希討個好彩頭。

就拿辦公室來說，倘若前任是提拔重用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繼任者也希自己能夠如前任一般仕途通達，可一旦前任出了問題，許多人都會避之不及，認爲他所用的東西，包括辦公室在都不吉利，生怕被這不吉利給沾惹上了，因此，一般新上任，都會將辦公室重新裝修或是重新佈置，以期改運。

“不是我迷信，而是這間辦公室真的不大好。”見姜雲輝毫不放在心上，鄭國旭就有些著急了，急切的說道：“我打聽到，就因爲六樓辦公室的風水不好，不領導纔將辦公室搬去了五樓，當初的李書記對這些也是不予相信，不就出事了，姜書記，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姜雲輝眉頭皺了一下，然後看著鄭國旭沉聲說道：“謠言止於智者，明白嗎，出了事不從自己上找原因，卻將責任推到子虛烏有的風水上來，難道說換間辦公室，錯的就能變對的嗎。”話音低沉有力，每個字卻像是敲打在鄭國旭心上一般。

鄭國旭連忙點頭，不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第一次切到了姜雲輝那迫人的威嚴，那一刻，就彷彿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心砰砰跳。

慌里慌張地收拾了一下房間，鄭國旭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向姜雲輝彙報道：“姜書記，聽說樂書記今天來上班了，看起來神奕奕的，本就不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姜雲輝就笑了笑，鄭國旭的樣子還真有些像四探聽八卦消息的狗仔，不過自己初來乍到，有這麼一個能夠隨時隨地彙報各最新態的人也是好事，至說，不會爲一個睜眼瞎，被矇在鼓裡，而樂安民裝病，這也是在預料之中的事，只不過姜雲輝原本以爲他還要故意冷自己幾天，不曾想這麼快就來上班了，倒也出乎自己的預料。

正說著話，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鄭國旭連忙接聽起來，沒一會兒又放下，一臉喜地對姜雲輝說道：“姜書記，剛纔電話是市委陳書長打來的，通知您上午九點半在五樓小會議室召開市委市政fu頭會議，請您準時參加！”

這個時候的會議，肯定是和姜書記分工安排有關的，而確定了工作容，姜書記也就能夠儘快的進工作狀態了，因此他很是高興。

姜雲輝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心裡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樂書記，您不知道，姜雲輝走的時候甭提多狼狽了，那灰溜溜的樣子真是讓大家都笑掉了大牙，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這個新來的書記……”

而此時，五樓樂安民的辦公室，市委副書長、市委辦公室主任程涵正眉飛舞地將昨天的事說得是天花墜，兩隻眼睛瞇起，臉都快笑爛了，似乎姜雲輝越難堪丟臉，他就越興激。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樂安民卻是將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扔，然大怒地沉聲呵斥道：“彈琴，誰讓你這麼做的，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姜書記即便再年輕也是市委領導，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領導的！”

程涵就是一愣，愕然地看著樂安民，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這件事雖然不是樂安民授意的，可他卻並沒有反對，按照程涵的理解來說，不反對那就是贊和鼓勵了，因此，他纔會態度強的去作了一系列安排，可現在樂安民反應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和當初完全是判若兩人，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重了，樂安民臉微微緩和了一些，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小程啊，陳書長年紀大了，你就是市委的大管家，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市委甚至是我，所以考慮問題一定要全面，更要有統籌全局的魄力和眼，不能率而爲，明白麼！”

程涵有些拿不準樂安民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可並不妨礙他作誠懇狀，痛心疾首地說道：“對不起樂書記，是我工作沒有做好。”卻隻字不提自己要怎麼做，而是等著觀察和琢磨樂安民的態度，再有針對地採取措施。

作爲市委副書長，工作千頭萬緒的，要說麻煩是很麻煩，可要說簡單也簡單，那就是跟著市委書記的步伐，琢磨樂安民的喜好憎惡，然後再投其所好，市委書長陳思誠年齡已經大了，過兩年就會退休，他還惦記著市委書長的位子，即便不能馬上常，那也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要知道，市委副書長有六個，可書長只有一個，只有一字之差，分量是是天壤之別。

“這就對了嘛。”樂安民臉就更緩和了，“下去之後，一定要去向姜書記承認錯誤，儘快彌補，一個市委副書記來了湖嶺，卻連辦公室都沒有，這像什麼話！”

程涵一聽這話心裡就有譜了，敢自己這樣做看起來是給姜雲輝難堪了，可卻也將樂書記推到了極爲不利的境地，上頭問責下來，樂書記是首當其衝。

想到自己拍馬屁，卻險些拍到了馬蹄子上，程涵不就是一的冷汗，神惶然地說道：“樂書記請放心，我這就去向姜書記賠禮道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們工作不到位，出現了疏忽，我保證，會在第一時間解決好這些問題，讓姜書記能夠安心工作！”

樂安民擺擺手，說道：“我看你還是先去把事都補救好了——，這也快開會了，姜書記沒時間聽你囉嗦！”

程涵就唯唯諾諾的點頭，心頭卻是在琢磨：要怎樣才能亡羊補牢，讓姜書記別揪著不放，好在昨天自己留了一手，沒有親自衝鋒陷陣，而是推給了傅存恩，萬一姜書記怒火難熄，就把責任都推給傅存恩。

這時，樂安民的書賀秋鵬就走了進來，小聲提醒道：“樂書記，會議時間快到了！”

他是樂安民到湖嶺後，從書科選的人，三十多歲了卻一直都不得志，也算是機緣巧合了，到任之後，他也是盡心盡力的，可卻還算不上樂安民的心人，許多事樂安民並沒有安排他去辦，就如同鄭國旭和姜雲輝一樣，彼此之間都還有個相互瞭解、磨合和信賴的過程。

樂安民點了點頭，又對程涵說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另外，替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晚上請姜書記吃飯！”

程涵聞言，角不住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