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信使傳車前往鄭國，尋找名醫秦越人，已經過去了十來天。шшш..

時間很快就進了八月，天氣在一天天轉涼，新絳周邊的田地上，春天播種的粟米收穫完畢。

今年的收不錯，這對於被捲麥之爭的新絳國野民衆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因爲大量新鮮的粟米進粟市，讓原本因爲趙氏麥大賣，而出現漲幅的谷價得以回落。

谷賤則傷農，谷貴則傷民，粟米價格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範圍，是一國的重中之重。

往年這個時候，各卿族都會低價購粟米，補充倉稟，以防災年或者戰爭之用。然而今年趙氏卻不用刻意爲之，只需要把大量麥往粟市一擺，大車大車的糧食自然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十多天來，是麥一項，就讓趙氏賺得鉢滿盆溢。雖然普通麥的價格跌了一半，但購買的人卻多了不，所以收益依然有十多萬石。

而範氏的商賈們，則被毫無懸念地排出了這個新興的行當。

他們自然不會甘心，範鞅和範吉都不在新絳，於是家中主事的範嘉與家宰合計後，決定發反擊，也隨降價。但他們的連續降價也沒起到什麼效果，因爲經過最初的爭奪和廣告效應後，粟市裡的麥市場，無論是高層還是中層，基本都被趙氏佔領了。

據子貢估算，“市場佔有率”，大概在八左右，剩餘的兩，都是被範氏嚴加命令，要求自產自銷的範氏士大夫、國人。

範嘉也不是泛泛之輩，他見自家的反擊沒有奏效，就發了損人不利己的垂死掙扎。

他們竟然在粟市上，召集國人，將石磨技公開了！

而且。範氏匠作坊還將一些手推磨贈予中行氏，蠱他們自行開磨麥，而趙氏得知這一消息後，也先下手爲強。將這一技傳遞給了好的韓氏，還有正在爭取中的魏氏。

這還是趙無恤和子貢的建議，按範氏同歸於盡的玩法，這東西即便趙氏刻意瞞，總歸不過拖延個把月。與盟友利益分攤。纔是正確的做法，死死守著，反倒顯得格局小了。

因爲，僅僅依靠麥，一個月，撐死也就能倉幾十萬石粟米，滿打滿算，只不過是一個千室之邑的全年收。

趙氏有幾個千室之邑？近百！

所以，在商品經濟纔剛剛冒頭的春秋，貨依然只能作爲農耕的輔助。

作爲一家之主。不能被眼前的小利迷花了眼，本末不能倒置。趙氏此舉的本目的，是要拉趙氏領地的經濟，同時和盟友進行利益捆綁。

於是，在各方角力下，麥價格持續走低，一直降到了一斗換一石粟米的程度。然而讓範氏哭無淚的是，趙氏佔據市場大頭的局面不但沒有緩解，反倒加劇了。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子貢和計僑研究了一夜後。爲趙無恤算了一筆賬。

子貢拉著算盤，出一個指頭說道：“原本麥一斗賣三石粟米，而新絳及其周邊，能購買食用的士大夫、國人戶數。不過千餘。”

趙無恤頷首，最初，麥的確是當做奢侈品來銷售的，買得起的，都是上層階級。

“現如今，麥的跌到了一斗換十斗的低價。但購買的戶數，卻接近五千！而且範氏和趙氏外泄的，只是小的手推磨技，大型的磨坊，即便別人知曉了，想要建起也需要很長時間。”

計僑也捋著鬍鬚笑道：“何況，除了君子的鄉，誰還有幾萬石的麥子可供開磨？諸卿本來就不以種麥爲主，現如今早已告罄，甚至連下宮也沒多了，這些天的原料，還是鄉從國人家裡購來運過去的。”

趙無恤恍然，頷首道：“所以，經過範氏這麼一鬧，趙氏的麥銷量反而擴大了，而賺取的利益，也沒有降低，這範氏，果然是在做損己利人的大好事。”

不過，這些波，毫沒有影響到鄉，因爲麥的生意，乃至於庫藏的麥子，已經大半轉移到了下宮。而鄉則只是生產供自己所需，整個鄉的經濟重心，開始專門製作瓷。

而無恤說了，瓷，只收錢帛和金爰！

於是乎，葛布、麻布、綢、甚至是魯縞；晉國的空首幣，齊的刀幣，楚的金爰紛踏而至。在子貢的貨手段下，目前瓷生意已經拓寬到了新絳全城，爲士大夫們繼麥後熱捧的對象，供不應求。

而趙無恤也瞅準了高等瓷的最大需求者，虒祁宮！

他雖然被晉侯賜予宮符令，可以隨意進出虒祁宮，但他也知道分寸，也就每隔半旬進去晃悠一次，在晉侯面前刷刷存在。每一次，他都會亮出些新鮮的東西討晉侯歡喜。

第一次，是說好的皮毬和蹴鞠之法，春秋時的娛樂項目本來就得可憐，魯莊公爲一國之君，都能無聊到地微服跑到齊國去觀鄉社。而虒祁宮裡養的一些侏儒、倡優，做著在趙無恤看來極其拙劣乏味的表演，居然也能將晉侯逗得樂不可支。

也就纖細的舞墜著長袖，跟著滿是古意的鼓樂舞還有點意思，但看多了，也是會膩味的。

於是，當兩隊宮衛褪去了甲冑，在趙無恤示範下，在宮中校場上半生不地踢起蹴鞠時，和趙廣德第一次在鄉見到此形時一樣，年輕的晉侯頓時被吸引住了。

經過一上午的演練，宮衛們都玩上了癮，踢得也漸漸有了起，觀賞更強。

晉侯有時候忍不住，也換上打獵的戎服，下場玩玩，不過宮甲們都不敢與之爭搶。晉侯午繼承了晉文公的暇眥必報，卻沒有繼承晉悼公的寬容大量，宮衛們哪裡敢跟他來真的。

所以一來二去，晉侯覺得沒意思，還是坐回臺上觀看。

“，快！哎呀！真是愚不可及，再錯失良機，就罰掉你本月的錢帛粟米！”

雖然，這位位高權重的觀衆也很呱噪。

而第二次進宮時，趙無恤則獻上了專門爲國君定製的瓷：

七鼎六簋的國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