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一言不發,提劍猛地向蘇正腰間疾刺,灌注靈力的劍閃著微藍芒,細看有點點霜花。
蘇正猛退一步,轉向他左旁,照著手腕橫刺。
蘇毓手腕急翻,避開這一劍,挽個劍花,反手向他持劍的手腕挑去。
兩人過了數百招,蘇正的招式千變萬化、層出不窮,不拘于某一門某一派,奇招怪招迭出,甚至有很多招式化自歸藏連山劍。
蘇正道;“千面之功不僅指面貌,亦指劍法法變化萬端。”
蘇毓冷笑:“領教了。”卻不急不躁,始終以連山劍迎擊,劍意雖輕靈,劍招卻渾沉質樸,大巧若拙,對上眼花繚、變幻莫測的奇招,也不落下風。
蘇正道:“你知道我為何要你殺了白景昕?”
蘇毓不答。
蘇正接著道:“因為我收回那塊慧心石別有用途。”
蘇毓心頭微微一。
“兩千多個弟子,一塊石頭,你猜哪一個是我的傀儡人?”
蘇正向蘇毓左脅橫刺一劍,被他避開,他不慌不忙地連斫數劍:“我和你那位小友,在同一個丹爐中共生千萬年……”
他避開蘇毓的寒刃,劍風在蘇毓頸側割破一條口子:“我太悉的氣息了,我的傀儡人也是。”
蘇正接著道:“什麼的手段都沒用。”
不遠,一個煉虛期的太璞弟子正和魔修打斗,手上忽然一頓,像是到了某種召喚,驀地騰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某一直刺,劍鋒所指是空曠無人之,卻分明傳來一聲帛破裂之聲。
蘇正笑道:“可惜,第一劍未能命中,你不去救,可要死了。”
蘇毓瞳孔一,渾的似要燃燒起來。
“哧”一聲,這回卻是利刃穿皮的聲音。
“我能殺一次,便能殺第二次,”蘇正道,“這位姑娘對你真是深意重,上一回我殺的時候,怕你前功盡棄,捂著不敢出聲來,怎麼你都不回頭看一眼麼?”
他微微瞇眼,覺到沉寂的歸墟,重又開始翻騰起來。
又是“哧”一聲響。
蘇正道:“真可憐啊……”
話音未落,蘇毓角微微一彎。
蘇正察覺不對,側頭去,卻見仰天倒在泊中的不是蕭頂,卻是他的傀儡人。
那個曾經壞他大計的小姑娘,一手提著劍,一手揮著頂綠帽子,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就在他分神的剎那,蘇毓忽然向后躍出數丈,將氣海中的全部靈力灌注到劍上,向著蘇正猛劈過去。
這一劍傾注了千萬年的恨意、痛苦、憾,如萬竅怒號,怒極而靜極,有如玄冬肅殺,天地為之變,萬鬼為之哭號。
蘇正勝券在握的笑意瞬間凝固,倉皇間舉劍相格,只聽“當”一聲響,他手中的劍斷了兩截。
蘇毓在半空中變招,轉劈為刺,寒閃閃的薄刃刺穿了他的膛,離心脈只有毫厘。
“這一劍是阿娘的。”
他一邊說一邊劍,隨即又是一劍:“這是弟弟的。”
接著是第三劍:“這是我的。”
蘇正張了張,雙膝一,慢慢倒下,雙眼失神:“阿……阿蓁……”
蘇毓手中劍飛舞不止,將他一點點銼下來:“這是小頂的。”
片刻之間,那個曾經帶給他無盡痛苦和仇恨的人,在他眼前挫骨揚灰。
他用染滿鮮的劍支撐著自己,木然地看著眼前的霧。
有人拿走了他的劍,換一只溫暖的手,纖細的手指他指里,與他扣在一起。
“我說過我的劍法很好的,”小頂靠在他上道,“那個傀儡人是煉虛期呢……”
蘇毓低下頭吻的鬢發,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端,像一個好靜謐的夢。
小頂看著漸漸消散的霧,輕聲問道:“是不是都結束了?”
蘇毓剛要應是,頭頂的天空中忽然傳來的雷聲,烏云間電閃耀。
他抬頭了天,扯出一個苦笑;“我的飛升劫好像提前到了。”
話音剛落,一道天雷向著他的頭頂直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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