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個月來, 謝瑛每天訓之余, 還要安排人在街上值,自己也每常巡查到二更、三更后。崔燮不愿打擾他的正經公務, 散學后回家換了裳, 乘著馬車去謝家等他。
足足在客廳里耗了一個晚上, 謝瑛才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地下了馬, 連裳都沒換就到客廳來看他。
崔燮笑著拱了拱手:“謝大人, 恕我冒昧打攪,今日我是來討幾壇酒的。”
謝瑛隨手摘下帽子扔給小廝, 隨侍的人都下去準備茶點、晚膳。把一屋子人都打發走了, 才踱到他邊問道:“怎麼這大半夜的來我家?要酒的話寫個帖兒來就是了, 我自然人給你送過去,何須你親自上門。”
我不親自上門,還有見面說個話的機會嗎?
他抓著謝瑛的帶往下扥,想他坐到自己上慢慢說話。
可惜謝瑛不坐, 崔燮只好站起來, 環著謝瑛的腰, 手掌著覺覺,“嘖嘖”地說:“瘦了。這些日子可是累壞你了,瞧你這‘瘦損腰肢,減盡風流’,怎生的我不心疼。”
跟著翰林讀了幾天書,倒長出息了, 這還學會作詞調戲人了?謝瑛笑得腹都起來了,按著他的肩膀把人從上下來,著他的兩頰說:“我當你這些日子安安份份地跟學士讀書,原來凈走這心思了。下回若在翰院外見著李學士,我得告你一狀,他好生管束著你,免得你不好好讀書,私下作些詩艷詞。”
崔燮抓著他的手往外拉,笑著說:“什麼詩艷詞,這是楊廷和楊檢討寫的,正經的忠義仁孝好劇的曲詞。”
謝瑛低頭在他鼻尖兒上親了親,正要說什麼,忽然目微凝,放開他的臉頰,抬眼與他對視一下,有些吃驚地說:“你已經長這麼高了?我記著上回在國學外見著你,你還比我低著這麼一塊,這才幾天不見,竟要跟我一樣高了?”
崔燮得意地笑了笑,了頭巾,比著兩人發頂說:“差不多吧,我長得快,說不定過兩天就比你高了。”
謝瑛退開兩步,從頭到腳打量他。見他子只長高了,肩背上的還沒長厚實,比拔開個子前仿佛又瘦了,便覺有些心疼:“反正已經這個時候了,晚上陪我吃些東西再走。不必管夜,我親自送你回家。”
崔燮拎著擺在他面前晃悠了半天,顯擺夠了才坐回椅子上,褪下靴子,笑著說:“其實不是我忽然長個兒了,是這靴底另有乾坤……你不用離那麼遠,我鞋里灑了爽,沒什麼味道的。”
這爽是石加薄荷腦等香料做的,就是灑到鞋里吸吸汗,不是外面那些摻了銀朱的利汗。他人做了增高鞋墊,前些日子怕同學看了笑話,不敢公然穿出去,這回是為了在謝瑛面前顯高一點兒才特地穿過來的。
那鞋墊是可著他的腳用木頭削,上頭墊了棉花、裹了牛皮,穿著又和又氣。謝瑛也不嫌棄他,拿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還往自己腳上比了比,笑道:“你怎麼弄這麼個鞋墊,踩上像踮著腳似的,不舒服,不如直接做高底鞋。”
高底鞋哪兒行,那麼高個鞋幫,出來人家一看就覺著你短了。
他拿著靴子給謝瑛看,得意地說:“你看靴這里——看著癟癟的,跟尋常的薄底靴子沒兩樣,后頭在靴膛里悄悄墊高了。旁人都看不出來,只以為你天生的高大俊俏,英武不凡呢!”
謝瑛笑著搖了搖頭,把增高墊塞回去,幫他重新穿上了靴子:“你如今這個子也不算矮的,且量還沒長足呢。憑你這架子,等到十八九就跟我一般般高了,不要這鞋也能高大俊俏。”
崔燮翹著二郎坐在椅子里,神奕奕地說:“這鞋其實我穿不穿倒兩可,是特地給謝千戶做的。”
謝瑛瞥了他的鞋底兒一眼,微微抿。
崔燮挑了挑眉,得瑟地說:“不是給謝兄你的,是給別的謝千戶——誰說天底下就一個帶領錦衛掃京里兇徒惡匪,保護我大明京師和平安定的謝千戶了?”
謝瑛初聽到“別的謝千戶”,還真有幾分相信他是又給別人做東西了,聽到后面那一連串夸獎,便把心安回了肚子了,倚在側扶手上笑地問他:“那是哪個謝千戶,我怎的不曾聽說過?”
崔燮道:“可不就是心存百姓、智計無雙,帶著錦衛夜擒黑盜的謝千戶?”
謝家家人端著茶進門,正好聽見他說“黑盜”,因便笑道:“崔公子也聽過黑盜的案子?果然是這樣的案子易出名,如今外頭講話本的都在講它哩,那個教和黑盜一并抓了的王三娘因嫌驚又出丑,沒幾天便拋下這一行不做,嫁人去了。不過小的倒覺著柳營無頭案更驚險,我們千戶帶人放干了一塘水才找著丟的人頭,最后查清竟是他們家廚子做的。”
崔燮慨道:“沒法子,這世上的人都有獵艷心,聽說是個摻和進其中,就著實地講去了,誰管你們探案的辛苦。”
他儼然忘了自己寫大綱時是怎麼拼命給主角加戲,差點把罪犯寫了只在臺詞里出場的人的事兒了。
那家人也嘆:“可不是麼,京里別的傳得不快,這些詞艷事最快。如今能跟黑盜案相比的,就是劉公子攜醉酒于牡丹亭的艷事,還有個樂工把這事寫了曲子,如今曲子越填越多,怕是都能排雜劇了吧。”
怎麼!居然有人搶他們謝千戶的風頭?一個攜醉酒的劉公子,比得上他們日夜巡察京師,抓捕大盜,還給手下和主角主婚的謝千戶麼!
崔燮臉微沉,淡淡哼了一聲:“這種劇就是寫出來也不過是個三俗的東西,好人家哪個看它。要看也得咱們謝千戶這樣積極向上,教人忠教節義的!”
那家人連連點頭:“公子說得真對。只可惜沒個識英雄的人,給我們千戶編幾出斷案的戲。那寫出來準定也不比包公差!”
誰說沒有識英雄的人?這不就坐著一個?
那些家人下去后,崔燮也夾了幾筷子菜陪謝瑛,而后拿筷尖點著盤子,溫不經心地跟他說:“天底下盡有識英雄的人,那劉公子會攜風流怎麼樣,也不過只有個樂工為他寫曲子。給那立為公,執法為民的謝千戶寫院本的,可是翰林院的楊檢討,改詞的是王謝兩狀元,主持此事的是家師李……”
謝瑛筷尖上的菜都掉了,愣愣地看著他:“什麼……院本?你、你之前說的……”
難怪崔燮說那個暗增高鞋墊不是給他的,又三番兩次說有別的謝千戶……敢是他求了師長的人,給自己寫了院本?那靴子是給戲里的他穿的?
謝瑛索把筷子扔了,抓著崔燮的手問:“這是怎麼回事?那些清貴翰林們怎麼肯寫錦衛事,是不是你求的他們?你老師他們會不會因為你為了與我的朋友私誼寫戲化錦衛,看低了你?”
那些清貴翰林是不寫錦衛,可他們寫義夫節婦啊。
崔燮笑了笑:“謝大人說哪里話,我哪會因為朋友私誼就寫戲化你?”他忽然傾在謝瑛上印了一個吻,低低地說:“咱們這也不算朋友私誼,是私吧?”
謝瑛與他呼吸相聞,心跳也快了幾份,反過來親住他,濡了兩人干燥的瓣,著他的手說:“你也知道是私,又怎麼好弄出這種東西人猜度?”
“那你就當不是私,是我出于公心,贊頌當今朝廷新風吧。”崔燮笑著說:“那院本又不是我寫的,是楊檢討的大作,翰林院一院清流都審過的東西,本來就是稟公而作。謝兄你也不必忒小心了,大不了就人知道,天底下也沒有因為搞……因為好男風就不許科考的。”
謝瑛微微皺眉,崔燮就手把他眉心繃的開,有竹地說:“楊大人寫的全是頌揚忠貞孝義的文字,全然看不出來我的私心。他們還約定了等戲排出來要到恩師家看,以后還要將院本刊印出來賣至四方,這樣堂皇正大的本子,還怕什麼?謝兄不用擔心這戲,還是先看看家里的酒夠不夠,趕快人備一車給我,我拉回家去,好準備著給老師待客。”
他倒想讓未來大佬們到自己家看戲,可惜份不夠,沒的一群翰林去崔榷這幾乎是流放到云南的人家里捧場,只有在李東家設宴最合適。
謝瑛先人搬了酒,親自押車送他回家,回到自己家后,才能放下那些擔憂不安,靜心考慮此事。
靜靜想了一陣,他的憂便去了。
崔燮本來就是個聰明人,他的老師與翰林院的人更是被稱作“儲相”的人尖子,又都是懷正氣的,哪里會寫出人指摘的東西?只不過是他關心則,生怕崔燮的聲名他玷染了而已。
事已至此,他倒不如也放下心思,只把這劇當作世人見了他們這些日子的善行,主寫來贊揚他們的,大大方方地告知僚屬,辛苦了這些日子的手下們樂一樂,也請相好的同僚們聽聽好戲。
====================
謝瑛在家里準備著請客,崔燮那里早早地就人把烈酒搬到李東家,又計掌柜聯系戲班,準備排練新戲。
這場新《琵琶記》,用的還是上回合作過一次的福壽班。崔燮研究了半宿電影,親自畫了三位主角妝容的技法說明書,并將早已備下的裳、首飾和化妝品同著院本一并人送去。
雖然一般人不可能化上妝就變關之琳、梅艷芳,但宣傳圖都是連環畫畫風的,到底不特別真。演員只要畫出長眉秀目,眼角尖尖的,再涂個雪紅,也就和畫上的人相似了。
這出戲因是翰林寫的,曲詞、賓白都是新鮮的,不像那些詞句大篇大篇重合的時俗戲那麼易學,有的曲子也不是常用的曲調,須要樂人從頭學起。演戲時也不能只是站在臺上唱,又要編排新作,是以福壽班足足排了一個來月,才將四折戲完整地唱下來,可以獻藝了。
崔燮便趁著八月初一的休沐日,帶著人到李家,開始布置戲臺。陸舉人以藝指導的份跟著去了李家,見到了心中崇敬已久卻不得機會親近的文壇宗主李東。
他真個見著李東時,張得臉上都僵了,連聲說:“晚生陸博山,見過李大人!大人給晚生改的兩首竹枝詞清麗婉轉,真流,晚生看了一遍就記在心里了……”他差點兒也給李東唱了起來。不過李大佬聽過崔燮唱詩,對他這個前館師的歌聲不大信任,連忙勸阻住他,跟他談起了詩詞。
崔燮則在院里看著人往下卸道。
他們的假家和樹木、石都不結實,搬到李家時是在外頭擱了竹籠子,里頭墊碎麻干草填實了防震的,卸下來后又清掃、整理了一陣,才重新煥發出應有的彩。崔梁棟帶著人依正院西側搭起戲臺,在戲臺背面搭起掛幕布的架子,后面搭起放道的棚子。
李兆先繞著戲臺前前后后地跑,看著那些比元宵節的燈山更致的假山石樹木,驚訝地合不攏,不時上去輕輕一下。第一幕戲中王窈娘家的室搭好后,李東也忍不住回頭看著舞臺上宛然人家的布置,嘆了一聲:“為了一出戲費這們多人力力,也算奢靡了……”
他從前沒見過這樣好的舞臺布景,只聽說宮里有真景布置。崔家這麼弄,怕是聽那位謝千戶講過宮里的事,自己也琢磨著要把舞臺弄細些吧?
他問陸舉人:“你們布置這些,頗費了不力氣吧?”
陸舉人略帶得意地說:“不敢說費什麼力氣,只是匠人依著樣兒編些竹蔑骨架,外飾以皮油或草紙,再漆上罷了。唯因晚生自學習過畫,也見過些真山川景致,做出來的東西比匠人心中出的略靈些。”
哦……他看這些東西包裹得這麼嚴實,還墊草墊麻的,還以為是燒造出來的,原來那彩是油蠟的啊……
怪不得宮里的新戲打今年開始布置出細背景,卻沒聽說侍為這個找國庫要錢,這東西也不知誰想的,還真實惠。
他也忍不住上去了一把,著手掌下的、微帶彈,滿意地笑了笑:“子寬也辛苦許久。咱們這學生送了不好酒過來,初五晚上你也跟他到我家,一起來吃酒觀戲吧?”
李東趁夜寫了許多請帖,轉天值時正正經經地下了帖子,請有空的同僚一起到家里賞新戲。
作者有話要說: ‘瘦損腰肢,減盡風流’(明 梁辰魚)
我搞錯了一個大事,李東的次子是二十二年出生,不是二十二年死.....前兩天的我趕改了,大家也忘了他吧
全息电竞联赛是Alpha们的秀场,凋零战队Polaris为了凑齐职业重返赛场,居然招了个第二性别是Omega的巫师。小巫师粉雕玉琢,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Alpha选手里都看不见脑袋,时不时还要拽着队长林明翡的衣角。全联盟都觉得昔日魔王林明翡掉下神坛,要笑死他们不偿命。 后来,他们在竞技场里被夏瞳用禁制术捆成一串,小巫师用法杖怼着他们的脑袋一个个敲过去,奶凶奶凶的放狠话:“给我们队长道歉!不道歉的话就把你们全部送回老家!道歉的话......我就唱歌给你们听!” 众俘虏顿感上头:“靠,他好可爱!” - 作为全息电竞行业里唯一的一只Omega,夏瞳不仅是P队的吉祥物,还是所有战队想挖墙脚的对象,迷弟迷妹遍地跑。 拿下联盟赛冠军的第二天,一个西装革履的Alpha敲开了P队俱乐部的大门。 “夏瞳是我走失的定制伴侣,请贵俱乐部即刻归还,让他跟我回去生孩子。” 林明翡赤着精悍的上半身,叼着烟堵着门,强大的信息素如山呼海啸:“你有胆再说一遍?” #让全联盟的团宠给你回去生孩子,你是不是没被人打过! #再说他现在是老子的Omega! 看着沉稳实则切开黑的大帅比X看着傻但打架超狠的小漂亮。 →1V1,苏爽甜,弃文勿告,感谢尊重。 →社会制度游戏规则全是鬼扯,千万别考据。 →求不养肥,养着养着可能就死了...
重生了一次,鍾晟為了和那個人提前相遇,考入了聯邦第一軍校。 上輩子,他只能以下屬的身份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如今卻能夠以同學的身份與他比肩而立。 原本他以為這一世他依然可以悄悄的暗戀著對方,可是…… 為什麼長官看向他的目光那麼奇怪? 艾利爾閣下—— 有什麼事情,是我這個副官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