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的臉，現在一陣青、一陣白。

了右，鑽心的疼痛，讓現在連站起來都覺痛苦無比。

莎莎莎莎……

周遭的樹木，這時都傳來了麻麻的“莎莎莎”的樹葉晃聲。

一花擡頭一——十餘名黑人，分散著站在與緒方周圍的大樹上。

不靠近，也不遠離。

就這麼靜靜地包圍著緒方和一花。

轟隆隆隆……

龐大數量的追兵，已近在咫尺，腳步聲匯合“轟隆隆”的聲響，宛如雷鳴。

——怎麼會……這樣……

一花猶如鬥敗的公，緩緩把頭垂低，以像是要把脣給咬破的力度，地啃咬著自己的脣。

就在這時——

“欸……？”

一花眼角的餘，瞥見旁邊的一棵大樹的樹底下，立著尊即使不是崇佛之人，也一定知道其名字的小石像。

“地藏……菩薩……”

地藏菩薩的石像，在日本的街頭可謂是隨可見，因爲在日本，地藏菩薩被認爲是優先救濟最弱人的菩薩，是孩子、旅行、通安全的守護神。

一花以像是失了魂魄般的呆滯目，怔怔地看著這尊地藏菩薩……

……

……

——到此……爲止了嗎……

緒方掙扎著支起上，將那柄從石川那換來、但現在已經被用得破破爛爛的打刀緩緩拔出。

——想不到……被江戶幕府全國通緝的我……到頭來卻不是被德川氏的人所殺……而是死於……臣氏的手裡啊……

——不對……可能……還沒等被臣氏……給弄死……我就要先被的“不死毒”……給弄死了……

從剛纔開始，緒方不知爲何，一直覺困得厲害。

兩隻眼皮無比沉重，沉重得無法將雙眼給睜大。

經歷了今夜的這一系列的變故後，現在不論自己的出現了啥特殊的變化，緒方都已經不會到奇怪了。

“一小姐……我待會……會盡量……殺出一條路來……你趁機逃跑……”

“算我求你了……別再倔強了……你現在……還有機會活著……”

啪！啪！

緒方的話還未說完，其話頭便被2道鼓掌聲給打斷。

緒方面帶疑地轉頭看去——一花閉雙目，雙手合十，對著其前的地藏菩薩作參拜狀。

緒方還未來得及問“爲什麼”，一花便睜開了雙目，然後對著緒方出笑。

“我一直以來都對佛崇信有加。”

“每天都有認真唸經，禮佛。”

一花原本向上提起的角，這時緩緩拉下。

眼眶也以極快的速度變得通紅。

的聲音……也開始抖，變了斷斷續續的哭腔。

“所、所以，不不、不需要害怕哦……！”

“佛祖和菩、菩薩……一定會聽、聽取我的願……保保、保佑你和我的家人的……”

明明是面朝著緒方，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對著自己說。

一花這副泫然泣的模樣，以及剛纔的那番話，讓緒方的神一怔。

他剛想說些什麼時——

一道香風朝緒方迎面撲來。

緒方到脣傳來被花瓣所覆蓋的。

“一刀齋大人……我喜歡你。”

一花緩緩地將的脣從緒方的脣上分離，大顆大顆的淚珠此時從其眼眶中滾落，順著臉頰淌下。

“我怕我這句話以後沒機會再對你說了。”

語畢，一花擡手用力地了眼眶裡的淚水，隨後拔出了腰間的脅差，用完好的左單腳站立，接著以單腳跳的方式，跳到了緒方的前，面朝著那陣陣“雷聲”所傳來的方向，以決然的面孔，架好了刀。

“等等……”

看著立於他前方的一花的背影，緒方掙扎著試圖站起。

可倏忽之間，他猛地到自己的腦袋像被一掄重錘給重重敲了一下！

強烈到讓緒方覺自己的腦袋快要裂開的痛、暈眩、睏倦，讓緒方覺自己的腦袋快要裂無數塊。

覺就像是將一水管自己的耳中，然後一口氣將大海里的所有海水都順著這水管灌進緒方的腦中一般。

眼皮的沉重度，也於霎時間增強了無數遍。

他下意識地想要將眼皮給擡起，可他這孱弱的“抵抗”，連一剎那的時間都沒有堅持下來，便被瞬間擊潰。

眼皮……不控制地合上。

眼前的世界……重歸一片宛如虛無的黑暗。

……

……

……

……

我這是……死了嗎？

……

我竟然還真的不是被臣氏給弄死，而是被“不死毒”給弄死呀……

……

真是一個……荒唐的死法……

……

什麼也看不到……這就是人死後的世界嗎……

……

覺不到痛，覺不到暈……總算是好多了。

……

仔細一想……我的死……似乎也算是一種解了呢……

……

自穿越以來，不是在傷，就是在傷的路上……

……

遍鱗傷先不說，連以真面目和阿町一起生活都辦不到，沒讓阿町過上過一日的好日子，害一直和我顛沛流離……

……

真對不起阿町呢……連讓過上平靜日子的能力都沒有……

……

這種總是在傷、無法以真面目示人的生活，終於是……結束了嗎……

……

一切都……結束了……

……

結束了……

……

……

……

……

“嗯？”

緒方用力眨了兩下眼睛，以驚愕的目掃視著周圍。

周圍的景，無比的悉。

悉到僅一眼，就認出了這兒是哪裡。

這裡是榊原劍館的道場。

不大不小的道場，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道場邊上的刀架與木刀，天花板和地板的那幾塊掃不乾淨的污漬……一切的一切，都與緒方記憶中的榊原劍館別無二致。

呼！呼！呼！

緒方聽到自己的後傳來木刀揮的聲音。

他轉首向後看去。

這樣子的說法……或許很奇怪，但緒方的確是看到了他自己。

不是看到鏡面中倒映著的自己。

而是真的看到了有另一個自己，正在他後的道場中央，正一不茍地對著前的空氣，練習著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