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誰的反應、表最爲誇張，我自然是非源一莫屬了。

他用力地抿了抿脣，接著連著深吸了幾口氣，才繼續向初發問：

“……你知道木下琳嗎？我們有個名木下琳的同伴被臣軍的人給抓走了。你可知道被抓到哪去了？”

“是個年紀在20歲上下的孩，個子很矮，大概這麼高。”一旁的間宮出聲補充道。

“木下琳……我不知道。”初搖了搖頭，“關於臣軍今夜的行，我知道的並不清楚。我今夜也沒見過符合你們剛纔所說的這些特徵的孩。”

“嘖……可惡……！”一向臭加脾氣暴的淺井，滿臉不悅兼不耐地將旁邊的一個小燭臺給踢飛，嚇了在場的部分人一跳。。

“淺井，稍安勿躁。”源一將冷靜的目割向淺井，“發脾氣可不能將小琳給救回來。”

淺井扭頭瞪了源一一眼，似乎是想和源一爭辯幾句，但在張了張後，他又默默把給閉上。

“……既然你不知道小琳的下落，那就換下一個問題吧。”源一雙眼微微一瞇，“可以講講伊賀是怎麼和臣氏勾搭上的嗎？”

“伊賀和臣氏是盟友關係，還是臣屬關係？”

“然後……你對‘不死’似乎有著並不的瞭解，可以再和我們講講你所知的與‘不死’有關的一切嗎？比如：臣信秀是怎麼讓他的部下獲得不死之的、臣氏還有多人擁有不死之。”

剛纔一直都很爽快地回答源一拋出的每一個問題的初，這時其臉上竟十分難得地攀上了幾分猶豫之。

用思索的目，上下打量著前的源一，遲遲沒有開口。

看出了初臉上的猶豫之的源一，輕聲道：

“初，我就直接這麼跟你說吧。”

“我們這些人和那個臣信秀，有著……不得了的孽緣。”

“眼下，我們重要的同伴被信秀給抓走。”

“我們之後說不定會跟臣氏起全面……不，是現在就已經起全面衝突了。”

“所以我們想知道和臣氏有關的一切。”

“想知道他們的部屬、盟友。”

“想知道他們的‘不死之力’。”

“你剛纔有跟我們說過：你們的目標, 是覆滅伊賀。”

“那我們雙方的目標算是一致的呢。”

“我大概能夠猜到——臣氏和伊賀一定有著極的聯繫。”

“目前已與臣氏起全面衝突的我們, 想必也會和伊賀打個你死我活。”

“因此，將你所知的關於臣氏的一切告訴我們，對你們也有好。”

話說到這，源一頓了頓, 隨後默默補上一句：

“還是說——你們只是對伊賀充滿仇恨, 對臣氏其實並沒有惡，所以想袒護臣氏？”

“怎麼可能。”源一的話音剛落, 初便發出低低的嗤笑, “雖然我們對臣氏的仇恨，比不上對伊賀的仇恨, 但我們對臣氏也無半點好可言，對待臣氏, 我們也是恨不得他們早些消亡。”

初的話講到這時, 話音停了下來, 似是在整擬著辭藻。

源一也不急，默默地靜等著。

過了片刻, 佛堂才終於繼續傳出了初那好聽的嗓音：

“……伊賀和臣氏是臣屬關係。”

“的時間我也記不得了, 但總之就是在幾年前吧, 臣氏的統領：臣信秀，找到了那時正一心一意地想著要復興伊賀之裡的吉久。”

“41年前, 伊賀之裡因而覆亡，吉久就是伊賀之裡覆亡時的倖存者。”

“等等。”源一出聲打斷了初的話頭, “伊賀之裡因而覆亡？這是那個吉久那麼告訴你們的嗎？”

“嗯？是啊。”初朝源一投去疑的目，“吉久的確是這麼告訴我們的，伊賀之裡是因而滅亡。”

“……看來那個吉久是個不得了的梟雄呢。”源一的角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後，向初做了個“請”的姿勢, “請接著往下說吧。”

雖然心中奇怪源一剛纔的反應, 但初也沒有多問，清了清嗓子後, 接著往下說：

“吉久糾集了一批和他一樣的‘伊賀之裡的倖存者’，這41年來一直爲復興伊賀之裡而奔走著。”

“但因無能、資金缺乏、時代變等各種各樣的原因，吉久復興伊賀之裡的目標，一直是遙遙無期。”

“直到他見了臣信秀。”

“臣信秀和吉久見面後, 二人都談了些什麼, 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臣信秀答應吉久：只要伊賀忍者們能爲他效力，他日後便會鼎立支持伊賀之裡的復興。”

“伊賀就這麼了臣氏的臣屬，爲臣信秀賣命。”

“至於‘不死之力’……”

初用上齒輕咬著下脣。

依稀可以看到——在的眼瞳裡，幾抹淡淡的恐懼約可見。

“真不知道該從哪裡講起這玩意纔好……”

“‘不死之力’源自一種奇怪的片。”

“片……”一直在旁邊靜聽的緒方, 其臉此時稍稍一沉。

片——和此前在蝦夷地，從玄直那聽到的報對上了……

“那個臣信秀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大堆特殊的片。這些片的來歷，我也不清楚。”

“只要吃上一小片那種片，便能獲得‘不死之力’。”

“‘不死之力’不僅能讓人擁有極其強悍的恢復能力，還能讓人的素質得到極大的躍升，力量、敏捷、力……統統遠超常人。”

“但是，‘不死之力’卻有著一個極致命的缺陷。”

“所有吃下那種奇特片，得到‘不死之力’的人，統統都會嘔暴斃而亡。快則數個時辰，晚則數日。”

“箇中原因相當簡單——人承不住這麼強橫的力量，和人吃了太補的藥，會不住是一個原理。”

“於是……臣信秀那傢伙又從不知何弄來了一種名爲‘變若丸’的奇特藥丸。”

“‘變若丸’有著能制‘不死之力’的奇異功效。”

“將變若丸與那奇怪的片一起吞服後，變若丸能將的‘不死之力’削弱，讓人適應、消化‘不死之力’變爲了可能。”

“因此，爲了能夠研製出最理想的變若丸，臣信秀那個混賬四抓人來做試驗，先後開設了4研製變若丸的試驗場。”

“迄今爲止，臣信秀已經研製住了4種類型的變若丸。4種變若丸，按照研發順序，先後被命名爲‘甲乙丙丁’。”

“其中，甲號丸對‘不死之力’的制能力最弱，而乙號丸則稍強些，就這麼以此類推。丁號丸對‘不死之力’的制能力最強。”

“變若丸雖能制‘不死之力’，讓人吸收不死之力的功率大大增加，但能否功吸收‘不死之力’，還是得看個人的質、意志力和運氣。”

“從消化‘不死之力’的功率上來看，無疑是對‘不死之力’的制能力最強的丁號丸最佳。”

“丁號丸能讓負‘不死之力’的人，幾近毫無痛苦地消化‘不死之力’。消化不死的功率，近乎百分之百。”

“但丁號丸卻也有著它的缺陷。”

“因爲對‘不死之力’的制能力過強，所以人能吸收到的‘不死之力’也所剩無幾。”

“所有靠丁號丸來制‘不死之力’的人，只會擁有強悍的恢復力，而不會獲得素質的加強。”

“而且他們所獲得的恢復力，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弱，直到徹底消失。”

“所以，那些用丁號丸來制不死的人，只需假以時日便能變回常人。”

“因此，從效用上來看，其實是丙號丸最佳。”

“吞服丙號丸的人，消化不死的功率雖遠遠比不上吞服丁號丸的人。但吞服丙號丸的人，卻能獲得強悍的素質以及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弱的恢復能力。”

“臣信秀那個傢伙，只讓他信得過的親信擁有‘不死之力’。”

“他讓他的9名親信吞服價比最高的‘丙號丸’，試圖讓他的這9名親信都獲得強悍的‘不死之力’。”

“但就如我剛纔所說的——變若丸只是讓人吸‘不死之力’的功率大大提升而已，能否消化功，還是得看個人的質、意志力和運氣”

“在消化不死之力時，會先進前所未有的虛弱狀態。”

“若是能捱過去，就能得到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

“一旦捱不過去……就會暴斃而亡。”

“臣信秀的那9名親信，只有3人撐了下來，另外6人統統因沒有捱過去而暴斃。”

“而那撐下來的3人，就是你們今日上的吉久、烙婦人、左右衛門。”

“功消化了‘不死之力’的這3人，是臣信秀親信中的親信，在臣軍中被統稱‘三魔人’。”

“即使是丙號丸，消化不死的功率也不高，而且臣信秀也不讓他信不過的人染手‘不死之力’，所以自三魔人之後，無人能再功消化不死。”

“因此，臣軍目前上上下下，統共只有4人功消化了不死之力——吉久、烙婦人、左右衛門以及……臣信秀他本人。”

“信秀也擁有‘不死之力’？”源一的臉猛地一沉，“……信秀他也是靠著‘丙號丸’來制不死的嗎？”

“……不。”初的聲調低了幾分，“臣信秀那個瘋子……他稍有些不同。”

“那個瘋子所吃的……是甲號丸。”

“……那個對‘不死之力’的制能力最弱的藥嗎？”源一問。

“嗯……甲號丸因對‘不死之力’的制能力最差，所以吞服甲號丸的人，無一例外——通通暴斃，從未有過例外。”

“但也不知臣信秀那個瘋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是要用這種從未有過功先例的甲號丸來獲得‘不死之力’。”

“吉久、烙婦人這些吞服丙號丸的，僅用了1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便順利消化了不死。”

“但臣信秀卻足足花了將近1年的時間，才終於征服了‘不死之力’。”

源一：“……既然信秀是靠甲號丸來消化不死，那他豈不是所擁有的‘不死之力’，要遠勝吉久、烙婦人他們？”

“你……猜對了。”初自然搭放在雙上的雙手，稍稍收，“因爲甲號丸對‘不死之力’的制力最弱，所以臣信秀吸收到了遠比吉久、烙婦人他們要多得多的‘不死之力’。”

“臣信秀所獲得的素質的加強、恢復力的加強，都遠不是吉久、烙婦人他們所能比擬的。”

“喂喂喂。”牧村這時話進來，往自己的脖頸上比了個砍頭的姿勢，“你可別告訴我：那個臣信秀是個將他的腦袋給砍了，他能再長個新腦袋的怪。”

“那倒沒那麼誇張。”初瞥了牧村一眼，“不論是甲號丸還是丙號丸，其原理都是制、削弱‘不死之力’，讓人有將不死給吸收的可能。”

“所以本質上，臣信秀所擁有的不死，也是不完整的不死，只不過是要比吉久他們的不死要更完善很多而已。”

“據我所知——只要破壞臣信秀的頭部，或是給臣信秀足夠的殺傷，他也會死。”

“當然——前提是你得要有那個打中臣信秀的腦袋，或是給他足夠殺傷的能力。”

“我雖從未親眼見過臣信秀與人戰鬥的模樣，但是……我大致能想象得出臣信秀那個瘋子是一個什麼樣的怪。”

“吉久、烙婦人他們這些吃丙號丸的人，素質都能獲得如此強橫的增強。”

“吃甲號丸的臣信秀，他所得到的強化，勢必是在吉久他們之上……”

“嘛……他有弱點就好……”牧村雖然上這麼說，但他臉上那凝重的神卻沒有半點放鬆。

“……你剛纔有說過——信秀先後建立了4座研製變若丸的試驗場，對吧？”源一在沉片刻後，再次發問，“那4座試驗場現在都在哪？”

“這4座試驗場，被分別用於進行‘甲乙丙丁’這4種變若丸的研製，爲了便於稱呼，臣軍的人將用於研究甲號變若丸的試驗場稱作‘甲號場’，以此類推。”

“甲號場位於琉球，乙號場位於京畿，丙號場位於蝦夷地，丁號場位於紀伊。”

“你如果是想去這4座試驗場的話，那還是放棄爲好。”

源一：“爲什麼？”

“因爲這4座試驗場都於前不久被臣信秀給摧毀了。”

“試驗場地被用火藥摧毀得一乾二淨，所有被抓來做試驗的試驗也全部殺得一乾二淨。”

“臣信秀爲何要於前不久摧毀所有的試驗場，我就不知道了。”

“唯有用於進行丁號丸試驗的丁號場的部分試驗倖免於難。”

“嗯？爲何？”源一挑了挑眉，“爲何只有丁號場的部分人倖免於難？”

“……因爲我設法救了他們。”初沉默半晌後，緩緩訴說，“我雖和臣氏沒有什麼仇恨，但他們這種四抓人來做試驗的殘忍行徑，實在是讓我難以視而不見。”

“爲了保證能有充足的試驗來做試驗，臣氏四去抓無辜的可憐人。”

“一開始是抓那些無人關心他們死活的穢多。”

“實在是抓不來更多的穢多後，便開始向普通人下手。”

“慘遭臣氏毒手，被臣氏抓去做實驗的……沒有一千應該也有八百了……”

“我一直想盡我所能地幫幫那些可憐人。”

“在準備摧毀所有試驗場的前夕，我恰好正在大阪，距離設於紀伊的丁號場很近。”

“再不想點辦法救救他們，他們就真的死定了。”

“於是我決定搏一把。”

“在丁號場準備被摧毀的當天，我趁試驗場的人都忙於破壞試驗場而疏於守備之時，衝丁號場，救出了部分試驗。”

“只可惜……這些被我救出的人裡，有相當一部分人被抓了回來並被清理掉。只有極一部分人功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