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瑤看著母親如今的口頭禪,儼然從“回京城”變了“回梁州”也是又氣又想笑。
可是看著母親難過的樣子,也不好造次,只能繼續勸解:“ 我聽嫂嫂說過,王皇后那時過得恣意妄為,是因為背靠長溪王家,并非單純因為為后的緣故。這六宮之主,乃天下婦人之楷模,一言一行都要加倍小心,原也不自由。”
宗皇后這時也想起了兒媳婦當時勸善待竣國公家眷的話來,一時也有些懊悔,可是偏要道:“你倒是聽的話,干脆認做母親好了?我被你們的父皇這般責罰,卻不見他們夫妻去給我求,到底不是親生的,就是差了意思!”
韓瑤這次聽了,恨不得拿起木魚旁邊的小錘去錘母親的腦袋,一把堵住了宗皇后的,低聲音道:“母后,你是將腦子扔在梁州了?我哥哥現在可是貴為太子,你卻說出如此生分的話來……看來父皇說得對,你是該在佛堂好好清修一下,修養德!”
宗氏以前心不順就要罵兒,可是自從韓瑤嫁人之后,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撐腰的緣故,跟說起話來也是越發氣了。
忍不住冷聲道:“你是在跟誰說話,越發沒有大小!是眼看著你府上快沒有婆婆管你,就恣意起來了?”
趙棟將軍府上鬧起和離的事,滿京城都知道了,畢竟趙棟將軍已經帶著兒子和兒媳婦離開了駙馬府,將宅子留給了漁公主,他去陛下面前請了宅邸,充作將軍府。
兩個人雖然和離的文書還沒有落下,卻已經分開單過了。
不過外人都不甚細知這二人不和的緣由。大部分人都認定,趙棟當初也是被迫娶了漁。現如今王皇后倒了臺子,太上皇也頤養天年不理事了。
趙棟又是扶持新帝的有功之臣,幫襯太子收復了北方失地,本有權有勢,何必還要慣著個失勢的公主?
畢竟現在滿京城的貴胄夫人也都開始疏遠冷落起漁公主來了,所謂人走茶涼,這也是在京城里數見不鮮的例子了。
韓瑤見跟母親說不通,也實在懶得跟掰扯,從佛堂告退后,便去了關雎宮。
等跟嫂子問安時,卻發現嫂子正擺弄香料罐子,似乎正調香呢。
”太子妃,您可懷著孕,干嘛要擺弄這些個?萬一熏到了,您又要吐上半天了!”
雖然太子妃有孕的事沒有昭告天下,但都是自家人,韓瑤自然知道嫂子懷孕的事。
落云笑著道:“這幾日太子跟李歸田大人帶著幾個工部的侍郎了鄉里考察水利。那鄉間的蚊蟲叮咬得厲害,所以我尋思給他們配上驅散蚊蟲的香包,掛在上也能些煩擾。你是從母后的佛堂過來的?”
韓瑤點了點頭,便也幫嫂嫂打打下手,坐在小桌旁,用小石臼替碾碎香葉草藥,同時可以聊一聊天。
最近韓瑤的家事最是煩心,偏偏跟自己的母后都不能說得太細,也唯有跟嫂子能說上幾句。
“公公這次是鐵心要和離了,我和歸北勸也不管用。婆婆見公公不肯回去,似乎是前天起就開始絕食。駙馬府的管事勸不,便跑來跟我說。我又告知了公公,原以為他能回去勸婆婆,可是一轉,他卻將歸北一起帶走,去了臨縣巡視軍營去了。我想要去勸婆婆,可是不肯見我……這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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