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是準點從山道觀下來的,他每天在巡邏,到飯點了就下山。今天一下山,就看見了山腳下的黃虎子。秦放一頓,隨即帶著幾分愉悅問:“可是把我家人接回來了?”黃虎子去百里村都一個月了,總算是回來了。秦放心急家人的況,想著家爺爺和阿爹阿母如果來了,那該多好。
黃虎子先給秦放行了個禮:“參見將軍。老爺子老太太他們都接回來了,現在已經安頓在將軍府了。”
聽聞這個,秦放回家的心有些急切:“家中況如何?可是都來了?”
黃虎子道:“并不是,屬下到了百里村之后……”他把這段時間在秦家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主要是對于斷親書的。
秦放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件事。他已經不是六年前離家去從軍的十六歲年郎了,經過軍營的磨煉,經歷了親和當的大事,二十二歲的他已經足夠了。再說,他原本就是聰明人,所以能想到爺爺讓二叔和三叔寫下斷親書,這是何等的為難和魄力。
秦放嘆了一聲氣:“是我讓爺爺背負了這等和力。”親手迫自己的兩個兒子寫下斷親書,對爺爺而言,又何曾不為難呢?但是,為了自己,爺爺還是這樣做了。秦放的心里有些酸,于爺爺對自己的付出,也疚于爺爺對自己的付出。
黃虎子聽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道:“將軍是老爺子的驕傲。”
秦放笑笑。
等秦放回到將軍府的時候,休息足夠的秦家人已經聚在廳堂里了,就等秦放回來開飯。
秦思芽從繡工坊回來了,知道老家的人都回來了之后,心里可高興了。一直以來,這里只有一個人,也是萬分寂寞的。看到阿爹阿娘,撒了一會兒,就拉著秦三丫開始聊天了。
倒是一些早斂的秦守,看到家人,也不有些孩子氣了,得知二哥安頓在自己的院子里,他也是高興。
秦思芽仿佛想到了什麼,對楊海燕道:“大嫂,我們繡坊里要開始繡繡品了,如果繡工好的被選上,完繡品之后還有獎勵,到時候可以讓三姐跟我一起去嗎?”
秦思芽這話一出,秦三叔他們都看向了楊海燕。
秦三丫有些張道:“我……我不行的,我就只會繡帕子和花朵。”
楊海燕道:“思芽,這件事呢,不會我說可以,你三姐就可以和你一起去的。”
秦思芽道:“我知道,我得問一下繡坊里的師傅,是不是?”
楊海燕:“對,你得問一下繡坊里的師傅。但是除了問繡坊里的師傅之外,你還得問一下你三姐的意見,不管做什麼事呢,我們都不能擅自代替別人決定,都要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他們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
秦思芽道:“我知道了,謝謝大嫂。”接著看向秦三丫,“三姐,我們繡坊里可以學習不同的東西,還有很多姑娘做朋友,你想要去嗎?”
秦三丫沒有朋友,以前在百里村的時候,因為堂姐妹之間年齡接近,所以都是和堂姐妹一起玩的,一起做家務。后來去學習繡工的時候,是和秦二丫一起去的,兩姐妹知道家里困難,能拿出這些錢給們學習繡工不容易,所以很努力很認真的學習。那會兒,繡坊里都是富人家的姑娘,像們這樣窮人家的姑娘本是沒有機會去學繡工的,所以繡坊里富人家的姑娘也不會同們坐朋友。而和秦二丫,也是拼了命的努力學習繡工。
這會兒,聽到秦思芽說,可以在繡坊里和別人家的姑娘做朋友,是心的,也向往的。秦三丫沒有馬上答應,看向阿爹。
秦三叔點點頭之后,秦三丫道:“好啊,謝謝四丫。”
“將軍回來了。”
外面傳來聲音。
眾人一聽秦放回來了,通通朝著門口張,甚至秦激的已經從座椅上站起來了,朝著門口走去了。里還喊著:“是阿放回來了嗎?阿放……”
楊海燕見狀,趕忙上前扶住,深怕激過度。老太太一年多沒見到孫子了,想念是真的,但是也沒以前五年未見時想念,而這會兒的想念,是帶著更多的激,激于孫子的出息。
秦放還沒走進廳堂,就聽到了秦的聲音,他原本就急切的步伐改了大跑進來。才跑了幾步,就看見了秦的影,他擔心撞倒老太太,便放慢了速度,待老太太到了眼前,再把老太太抱住:“。”
秦哎的應了一聲,然后蒼老的雙手抓著秦放的袖道:“總算是一家團聚了,過了這麼多年,總算是一家團聚了。”一邊說著,一邊哭了起來。雖然去年三月份的時候,秦放帶著楊海燕回過老家,可也只是住了短短二十來天,在老太太看來,這哪里是一家團聚,像現在這樣可以住在一起了,才是一家團聚。
秦放一個大男人,哪怕是他媳婦哭,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更何況是他。他只能局促道:“是孫子不孝,讓您擔心了。眼神看過秦后的眾人,從秦爺爺、秦父、秦母再到其他人,一個個都期盼又激的看著他。秦放的眼眶也有些紅。”這會兒能看到他們,能夠讓他們過的好,對他來說,大概是最大的滿足了。
最后,秦放的視線停在楊海燕的上,還帶著一切求救的意思。
楊海燕笑著挽住老太太的手道:“是喜極而泣呢,看到孫子高興。可,咱們這些小輩看了也會吃醋的。”
秦母趕忙道:“可不是,阿母,您來這邊坐。”
秦就由著們扶了過去。
秦放走到秦爺爺邊:“爺爺。”
秦爺爺看著他,這個剛出時,才到他膝蓋的小娃娃,現在需要他仰頭看了。但是,秦爺爺看著秦放的眼神,也是帶著濃濃的驕傲。
“爺爺,我……”秦放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尤其是關于斷親書的事。
只是,秦爺爺拍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想說的話。黃虎子是孫子的人,老家的事肯定會向孫子稟告,所以秦爺爺也沒打算瞞著孫子。只是,有些話不用說出來。而且,他知道孫子也不是沒良心的人。就當用老二老三的安分,換一孫子對他們的庇護好了。
秦爺爺和秦放的眼神流秦家人不知道,大家都圍著餐桌坐了下來。待秦爺爺和秦放也走過去座之后,菜就上了。
秦家人多,一桌子是不夠坐的,所以長輩們加上秦放夫妻一起做,小輩們又是一桌。小輩們以秦守業為首,還有秦守、秦思芽、牛蛋、三丫五個人。長輩那桌秦爺爺、秦、秦父、秦母、秦二叔、秦三叔、秦三嬸、秦放、楊海燕,一共九個人。
這兩桌子的人一比,差了一半。
秦放親手給餐桌上的長輩都倒了茶,也沒有下楊海燕,倒好茶,他道:“爺爺、、阿爹、阿母、二叔、三叔、三嬸、燕燕,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秦三叔:“阿放,你哪里要這麼客氣。”
秦爺爺道:“這麼久沒見了,家里人都擔心你,敬各位長輩也是應該的。你媳婦跟著你大老遠的來這里,給你安頓宅,你也的確要敬一杯,大家就喝了這杯茶。”
秦爺爺發話,大家當然不再說什麼了,都喝了茶。
喝了茶,秦放坐下,給秦爺爺和秦夾了菜:“大家吃飯吧。”這里是將軍府,雖然秦爺爺秦是最大的長輩,但是秦放才是這里的主人。
說起來這頓飯讓秦家人也是開了眼界的。他們剛到的時候,就喝了粥,吃了一些小菜,所以對將軍府的況還沒有個想法。可是這會兒,一道道的菜上來,看的他們都愣住了。這哪里是吃飯啊,這簡直是辦喜事啊。哦,就是他們鄉下辦喜事也沒有吃的這麼好的。因為菜太好了,大家都嚇的不敢吃了。
秦爺爺和秦也看著菜,不過他們是大長輩,臉面上還是端得住的。秦爺爺道:“都吃吧,坐著干什麼?”說著,他夾了秦放給他夾的菜吃了起來。
秦道:“對對對,快吃吧。”
等大家開之后,又想到,今天不僅菜多,而且菜的味道也是好。在坐的婦人中,廚藝也有好的,可是這麼好吃的菜卻是做不出來的。果然,將軍府的廚子也厲害。
其實不然,這些菜都是昆張氏人一起做的,并不是昆張氏的廚藝好,而是因為佐料夠,秦家人平時下廚,都是不舍得放作料的,所以味道上才會有出。
昆張氏不是廚子,廚藝并沒有大家以為的那麼高。
餐桌上靜悄悄的,就是幾個孩子都顧著吃飯,沒說話了。大家雖然沒有狼吞虎咽的,但是吃的也比平時快多了。尤其是秦二叔和秦三叔這樣的漢子,本飯量就大,今天菜多,就放開了肚子吃。倒是秦三嬸吃的稍微慢一點,許是不好意思。
農家人吃飯的時候,是喜歡聊天的,不過今天竟然沒有人聊天。
飯后,楊海燕帶著大家移步到隔壁歇息,可以吃幾塊點心或者喝茶,這邊的餐桌自然會有人來收拾。
楊海燕拿出幾張紙:“爺爺、,各位長輩,今天下午說的名字我已經取好了,我念給大家聽聽,大家如果覺得不好,那咱們再重新取。”
秦道:“好好好,燕燕快說給大家聽聽。”
秦放:“什麼名字?”
楊海燕道:“是給家里的弟弟妹妹重新取的大名,你現在是將軍了,弟弟妹妹們也該有大名,總是大丫二丫的不太妥當。不過,妹妹們的名字我來取,牛蛋的名字得由你這個長兄來取。”
秦放不知道還有這事,不過也沒覺得什麼:“行,那我先給牛蛋取個名字吧。”
牛蛋是不嫌棄自己的名字的,守業守什麼的,還沒有自己的牛蛋起來順口呢。不過他也是半大小子了,知道大哥有出息了,他當弟弟的再牛蛋會給大哥丟臉,所以現在大哥要給他取名字了,他高興的提個建議:“大哥,你給取的名字筆畫能點嗎?不然我不會寫。”
大家聽了之后,忍不住哄堂大笑。
見大家笑了,牛蛋也跟著傻兮兮的笑了:“真的,寫字可麻煩了。”
秦放道:“行。你的名字就跟著守業和守來吧,守業、守……你就守心吧,心字筆畫,好寫。守心的意思是堅守本心,希你能永遠像現在這樣,保有赤子之心。”
牛蛋認得心這個字,也會寫,一聽是守心這個名字,他就滿意了:“太好了,守心,秦守心,這字很好寫。”
秦放又道:“爺爺、二叔,你們覺得守心這個名字可好?”
楊海燕看著他隨口就能取出來的名字,實在是……不帶思考的。
秦爺爺道:“好。”守心,也守住自己的心。
當然,秦放并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見堂弟格開朗,希他永遠像現在這樣開心。
秦二叔道:“好,好的。”他能有什麼意思?他阿爹說好,那就是好。
秦思芽:“大嫂,大哥給牛蛋取了名字了,你給姐姐們取的什麼名字啊?”對秦思芽來說,比起哥兒們的名字,更想知道姑娘們的名字。
確實,姑娘們多,大家也好奇楊海燕給姑娘們去的名字。
秦放也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媳婦:“你給幾個妹妹取的什麼名字?”
楊海燕道:“我給大丫取的大名為伊芽,伊是一二三四中一的皆音,我用的是伊人的伊,大丫是我們秦家第一個姐兒,用伊字比較恰當。原本照著思芽的名字來,要大芽,但是大這個字我尋不出好聽的皆音字,所以用伊來代替,伊芽,你覺得怎麼樣?”看向秦放。
秦放對姑娘們的名字并沒有意見,別說伊芽,就是大丫他都沒有意見。在他心中,取什麼名字不重要,反正妹妹還是他妹妹。所以聽他媳婦說了,他就道:“好。”
秦母問:“燕燕啊,伊是伊人的伊,就是第一個的娃的意思,那芽是哪個芽啊,什麼意思啊?”
楊海燕道:“守,你來給阿母解釋一下,芽是哪個芽,又是什麼意思?”
秦守站起來:“是,大嫂。阿母,芽是發芽的芽,大嫂說,又是丫的同音字,而且還有另一種意思。芽是未來和希的意思,不管是果子、還是莊稼、還是其他,都是從一顆種子開始,然后發芽,再茁壯長。大嫂用這個芽,是希我們秦家的姑娘也能有好的未來。而且,不管是果子、還是莊稼,在發芽時,都是在老百姓的小心翼翼下長起來的,而我們秦家姑娘,也猶如發芽的種子一樣,是在我們秦家長輩們的疼中長大的。”
秦母一聽:“啊喲,這正兒八經的取名字,就是有不一樣的意義,比阿放取的好聽多了。”
秦放:“……”這不是親娘,就是要捧他媳婦,也不能踩他啊。
楊海燕聽了得意的看了秦放一眼。
秦放也無辜的回,心里有點委屈。
楊海燕接著又道:“二叔,我給二丫取的大名爾芽,爾是二的皆音,字很簡單,寫出來也非常的好,你看。”把寫著爾芽名字的紙張給秦二叔看。
秦二叔不認識字,他小心翼翼的接過……看不懂,又問秦守心,“牛蛋,你看看你姐的名字。”
秦守心看著:“哇,姐姐的這個名字也好寫。”
聽到好寫,秦二叔就放心了:“阿放媳婦,真是謝謝你了。”
楊海燕道:“二叔客氣了。”接著是秦三丫的名字,“三叔、三嬸,三丫的名字是有些復雜的,我給你們解釋一下。按照皆音來取,比較適合的有善芽,善和三念起來差不多,又是善良的善,但是善芽念的快了,又跟山崖一樣,不順口了。所以我想了一下,善本來就是好的品德,比如用來代替善,把三丫取作芽。
不過現在,我又想到了一個很合適的。按照姑娘們的排行,三丫在家里排行第三。不過第三的話,還可以換一種來排,比如有些人家會用春夏秋冬來排,這樣的話,秋是排第三的,所以我想到了秋芽這個名字。用芽的話,旁人不會先到三的意思。但是和姐妹們一起說起名字,三丫如果秋芽的話,大家定然是能知道,在家里排第三的。
三叔、三嬸,現在有三個名字,善芽、芽、秋芽,你們覺得哪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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