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叔道:“對方說姓丁,是將軍家的三舅,還有一個小孩蝌蚪,說是將軍家的表弟。”
楊海燕是見過秦三舅的,也見過蝌蚪的。去年三月,秦放服軍役期滿了,他們回老家的時候,也去過秦放的外公外婆家,在那邊見過秦三舅一家子。對秦三舅一家子沒什麼印象了,但是對那個蝌蚪還是有印象的,是個被寵壞的孩子,沒有禮貌不說,有好東西就往自己的里塞。他們去年去看外公外婆的時候,也買了一些吃食,結果都被這孩子給吃了。而外公外婆對此,顯然也沒什麼意見。
當時,楊海燕對丁家的印象就不怎麼好,總覺得丁家沒有秦家家風好。秦家中的奇葩就是秦二嬸,但秦二嬸也就上每個門,有些話過了兒,就給忘記了。而且,也不會同小孩搶東西。說到同小孩搶東西,想起來了,那個秦三舅母可是會同小孩子搶東西的。
想到這里,楊海燕不蹙眉,難道真的是秦三舅帶著蝌蚪來了?“只有兩個?沒有婦人?”
洪叔道:“沒有婦人,他們穿著破爛,跟乞丐無恙。”
如果真的是秦三舅的話,那秦三舅母沒來?不管怎麼樣,楊海燕只能先去看看,按理說,便真的是秦三舅,一個正三品的鄉君也沒有必要去迎接,但是有些事進了門就說不清楚了,所以決定去看看,如果不是秦三舅,就不用讓人進來了。“走,去看看。”
將軍府門口,秦三舅和蝌蚪兒坐在地上,兩個人的確像個乞丐,也無怪乎洪叔以為他們是乞丐,這樣子,走在路上,估計連乞丐都嫌棄。
他們的服破舊不說,臉上臟的沒法看,上還有一子的味道,隔老遠都能聞到。
蝌蚪兒捂著肚子,臉蠟黃又蒼白,沒法形容。他病懨懨的道:“阿爹,我肚子好,這里真的是表哥家嗎?表哥怎麼還沒出來啊?如果不是表哥家我們會不會被打啊?”就是再小的孩子也知道,隨便去大戶人家敲門,是會被打的。
秦三舅道:“不會的,我們沿途問過來的,在城門口也問過,這里是云襄縣。而且城門的士兵也說了,云襄縣就一個將軍。再說了,剛才的士兵也說了,這里就是秦放將軍的將軍府,可秦放不就是你表哥嗎?”秦三舅說的時候,還看了一下門口的士兵。
將軍府門口有侍衛,里面還有洪叔管著門,雖然下人很,但是侍衛卻不,私衛加上士兵,有三十多個呢。
蝌蚪點點頭:“阿爹你說的對,表哥就是秦放。”說著,他的肚子咕嚕嚕的了,“阿爹,我好困,我想睡覺了。”他說話有氣無力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才這麼說著,他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的倒在一邊了。
“蝌蚪兒……”秦三舅嚇了一跳,趕忙去抱住他,“來人啊,救命啊……”
楊海燕才到門口,就聽到了秦三舅聲嘶力竭的聲,快步出去。雖然秦三舅邋里邋遢的,但楊海燕還是認得出這是秦三舅。“三舅?”了一聲。
秦三舅也看到了楊海燕,頓時像是看到了救星般:“阿放媳婦是你啊,你快來看看蝌蚪兒,蝌蚪兒不行了……蝌蚪兒……”
楊海燕道:“三舅你把蝌蚪兒抱進府里,洪叔,李大夫今天沒出門吧?”
洪叔道:“李大夫出門了,李姑娘沒出門。”
楊海燕點點頭:“三舅,你抱著蝌蚪兒跟我走。”
秦三舅自己都沒有力氣了,抱著蝌蚪想站起來,但是結果呢?自己倒在了地上,還在了蝌蚪兒的上。
洪叔見狀,上前把蝌蚪抱了起來。洪叔是獵戶,本來力氣就大,現在已經好了,做事非常的利落,他空的時候,還請私衛他功夫,獵戶本來就有一些手,跟著私衛學了一年的功夫,他也能算上一個侍衛了。不過他還是喜歡管門,管著門口的他才放心。就是大晚上的,哪怕門口有侍衛流值班,他都會起來看一看,然后和侍衛聊上幾句,就擔心侍衛睡著了。
而洪嬸也沒有閑著,因為楊海燕現在還沒開鋪子,所以把整個將軍府的衛生都承包了,夫妻倆都是埋頭干活的人。
楊海燕當初會買些洪叔,是覺得在這個沒有地位的古代,一個大男人愿意為了給妻子治病而賣,就為這個,給了洪叔一次機會。而買下洪嬸,也有這部分的原因,洪嬸原本不想賣,但是為了給洪叔治,也賣了。
夫妻雙方都是有有義的人。
李大夫不在,李姑娘在曬草藥,看到楊海燕帶著人過來了,且洪叔還抱著一個男孩,放下草藥便過去:“鄉君。”行了個禮,接著問,“這是怎麼了?”李姑娘平日里都在這個院子里,這個院子是楊海燕特意給李大夫父的,所以李娘除非必要,否則是不出這個院子的。因為盜匪的事,李姑娘心還有些自卑。
而李大夫也迫兒做什麼,他只希兒能好好的就好了,所以他把平生的醫就傳給了兒,父倆把將軍府當自己家了。
楊海燕道:“李姑娘,孩子暈倒了,麻煩你給看一下。”
李姑娘一聽孩子暈倒了,趕忙道:“快抱他來這里。”
洪叔把孩子抱了進去,秦三舅不放心,跟了進去。楊海燕倒是沒有進去,對蓮嬤嬤道:“嬤嬤,你去阿母那邊,把這里的事告訴,請過來一趟。”不管秦三舅帶著孩子來這里做什麼,有長輩在,這都不是該管的事。
蓮嬤嬤道:“是,老奴這就去。”
楊海燕點點頭,進了屋子。
一見楊海燕進來,李姑娘便道:“鄉君,孩子沒事,就是暈了,然后有點差,養養就好了,可要我給他煎點養的藥?”
楊海燕道:“煎吧,藥配藥包起來,待會兒三舅他們要帶走。”
李姑娘:“是。”
秦三舅一愣:“阿放媳婦,帶走?藥帶走去哪里?我們是來投靠阿放的,我們不走。”
楊海燕笑了笑:“三舅放心,三舅大老遠的過來,自然是要住一段時間的,待會兒阿母就來了。”接下來的話他就沒說了。秦三舅雖然是長輩,但是也是男子,自然是讓秦母招待他了。“三舅,你先在這里陪著蝌蚪歇息一會兒,我去人準備吃的。”
秦三舅一聽秦母要來,也就放心了:“哎,好。阿放媳婦,多做點飯啊。”他現在的能吃下三天的飯了。
楊海燕一笑。
出了李大夫的院子,先去找了昆張氏,讓準備清淡的吃食,也就是粥,然后又去了留馨院。
院子里只有秦在,老人家無聊,把院子里整頓了一下,打算種點東西,秦爺爺倒是不在,他和牛大差不多大,最近一有空就去找牛大嘮嗑,然后一起討論討論莊稼。
看到楊海燕過來,秦放下手中的鋤:“燕燕啊,你來了。”相比于秦爺爺有嘮嗑的人,秦則是真的寂寞,好在中午和晚上的時候,家里的孩子都會過來陪吃飯,那個時候人就多了,秦守業、秦守、秦守心、加上秦思芽和秦秋芽,還有秦放和自己偶爾也會過來,一桌子的人,陪著秦爺爺秦,那個時候老人家就特別開心。
楊海燕道:“來看看,這會兒正當中午呢,怎麼不在屋子里歇息?院子里等太下山了再弄,不然日上當頭,生病了怎麼辦?相公可會擔心的。”
秦笑呵呵的道:“是是是,阿放哪里這樣細心了,是燕燕你擔心才是。我這不是閑著,飯后走一走嘛,你怎麼沒歇息就過來了?”說著,祖孫倆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已經有冰在散熱了,這火熱熱的天氣,熱的人著實難,也不知秦三舅父子倆是怎麼過來的。
楊海燕笑著沒有爭辯,進了屋子,給秦倒了一杯開水,然后說起了秦三舅的事:“什麼事都瞞不過,我確實有事才來的。方才洪叔來報,說有兩個花子自稱是相公的親戚,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對方一個自稱是相公的三舅舅,一個說是蝌蚪,我尋思著,這不是秦三舅和蝌蚪嗎?就怕人家是冒認的,我便出去一看,這一看,還真是三舅舅和蝌蚪……”
秦一聽,眉頭就蹙起:“他們來干什麼?”
就算秦和秦母的關系很好,甚至還從來沒有臉紅脖子過,但是也并不代表秦喜歡秦母的娘家人來占孫子的便宜。如果只是單純的親戚間走,秦自然是歡迎的,可是人家大老遠的過來,能是親戚間的走嘛?所以秦臉上的笑都端不住了。“你這婆母的三弟一向是個不著調的。”當年看重秦母,自然也打聽過秦母娘家的事,所以對秦三舅多是有些了解的。“燕燕,這事你別管,你是晚輩,管了容易招人口舌,這事讓你婆母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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