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公子隨著守衛來到城墻門口,守衛道:“杜校尉,就是那邊的那位,長得最高的那位。”
杜二公子一眼看去,接著睜大了眼睛,他驚訝出聲:“好馬……這真是好馬。”可這人會是陶山的朋友嗎?陶山只是一個侍衛,能有騎著寶馬的朋友?旁人也許認不出烏帥的價值,可杜二公子放在現代就是富二代,把馬比作車,有富二代認不出豪車嗎?帶著心里的疑,杜二公子向秦放走近。
秦放本來就看著城墻門口,雖然他不知道杜二公子長什麼樣,但是那個他談過的守衛帶著一個年輕人下來,他就猜測對方是杜二公子了。他并沒有走過去,而是等著杜二公子靠近。
等杜二公子靠近了,挑眉道:“你是陶山的朋友?陶山你帶了什麼給我?”他語氣抱著懷疑。
秦放放低了聲音道:“二公子,我將路引和文牒給你看了,但是請你看了之后不要出聲,再聽我說。”
杜二公子一聽他這話,就知道此人份有問題了,但是大白天的,京城門口人一大堆,他自然也不怕的,他點點頭。
秦放拿出份文牒:“請看。”
杜二公子接了文牒,當他看清是秦放時,先是一愣,因為太意外了,沒有想到他父親唯一的學生會出現在這里。可是當他意識到對方是他父親唯一的學生時,也意識到了對方的份,云襄縣的守城將軍。他頓時睜大了眼睛,然后把秦放拉到一邊沒人的地方,他忍不住低聲問:“你是秦放?我父親的學生?”他沒有見過秦放,也沒聽他父親形容過秦放,但是份文牒沒問題,而且如果這是秦放的話,也解釋的通,因為陶山不會有騎著寶馬的朋友,這人又知道陶山和他的事,所以的確可能是秦放。
秦放道:“確實是秦某,秦某進京,不易暴份,二公子可有辦法讓秦某見到皇上?”
杜二公子接著臉黑了:“你瘋了?你是守城將軍啊,守城將軍沒有皇令是不能離開縣城的,就像軍隊將領沒有圣旨是不能私自來京城的,你還想見皇上?你這是去送人頭嗎?你得趕快回去,不然你出事不要,連累我父親就糟糕了。”
雖然杜二公子的話兇的,聽上去是擔心被連累,但是中間也帶著關心自己的語氣。秦放倒是有點容,他平靜道:“二公子不用擔心,我雖然不能私自離開京城,但是我有原因,見了皇上可以說清楚。而且我上發生了一點事,此事老師也知道,你不用擔心。”
杜二公子不相信秦放,但是他相信他父親,他父親既然收秦放為學生,這秦放必然有過人之,聽到秦放這樣說,他只能答應了。他能拒絕嗎?不能啊。“那行,我帶你去見皇上,你……就當做是我的下屬吧。”
秦放:“多謝二公子。”
杜二公子:“別別別,你是我父親的學生,就像我的兄弟一樣,哦對了,你多大?”
秦放覺得這位快人快語的杜二公子也有意思的,和老師的格完全不像,也不知道嚴以律己的老師是怎麼教出來這樣格的兒子的。“我今年二十有二?你呢?”
杜二公子:“我今年二十,你年長我,以后我就放你秦哥了。”對方正五品,自己才七品,聲哥也是應該的。“哦對了,你知道我名字嗎?我杜醒然。”
秦放:“醒弟。”
杜二公子:“……我還有個今年二十五歲的大哥,杜醒非,你這醒弟,若是我大哥在場,恐怕不合適了。”
秦放痛快改口:“然弟。”
杜醒然角搐幾下:“行,你跟我走吧。對了,你們那還有西瓜嗎?西瓜可好吃了。”
秦放道:“西瓜沒有了,不過西瓜種子有,就是不知道你們京城人會不會種,或者明年你來云襄縣,我請你吃個痛快。”
杜醒然:“那我來云襄縣吧,放在京城種?還是別了,那果子貴又罕見,可以賣大價錢呢,干嘛白白便宜了別人家。對了,我陶山送去的東西你喜歡嗎?你太太不是要生了嗎?”
秦放:“多謝然弟,拙荊很喜歡,然弟費心了。”
杜醒然笑著擺擺手:“沒什麼,喜歡就好,這是子準備的。”
說話間,兩人進了城門,杜醒然來了一個下屬:“你過來一下,幫我兄弟看一下馬,他趕路過來服都是汗,了,得去換服,免得生病。”
說起來,杜醒然這隨口找的借口確實好,也應景。九月雖然不熱,但是秦放連夜趕路,上的確都是汗水。
下屬:“是。”
杜醒然帶著秦放到了當值休息的屋子:“你去沖個澡,我給你準備我們守衛的服。哎,你這個子,得準備大一點的服。”
秦放作揖:“多謝然弟。”
秦放沖個澡很快,不過等他沖好澡,杜醒然已經拿著守衛的服回來了。秦放是自己帶了換洗的服,可是他也知道杜醒然的用意,雖然他沒有說,可是誰不知道呢?
杜醒然:“服長夠了,估計有點大,我找了我們守衛中最大的一個胖子的換用裝,他同你一般高,可是比你胖。”
秦放:“無妨。”
換好服,杜醒然帶著秦放直奔皇宮。這也是“富二代加二代”的好了,若是一般人家的庶子,別說庶子了,就是嫡子,哪能說進宮就進宮的,但是杜大人家的庶子不同。首先,杜科就兩個兒子,即便更加重視嫡子,可對庶子也是非常在意的。其次,杜家從來不榨、欺凌庶子,所以杜醒然從小到大在京城一干世家嫡子間也很有地位的。
這會兒,兩人到了皇宮門口。
“杜二公子。”皇宮門口的守衛認得杜醒然,杜醒然每年都會隨父進宮參加宴會,而且前不久因為陶山的事他才來過,所以怎麼會不認識?
杜醒然點點頭:“我有事要進宮面圣,還請通報一聲。”
皇宮守衛也不敢怠慢:“是。”
此刻,皇帝正在書房里看奏折。池總管道:“皇上,宮門口的守衛來報,杜二公子杜醒然求見。”
皇上一愣:“杜醒然?杜家小二來做什麼?”杜家小二在他面前連牌面都沒有,如果不是老杜的兒子,他都不會有印象。不過,像杜家小二這一類的家子弟,如果不是有事,肯定是不會、也不敢進宮的。皇上腦補,莫不是老杜有事?“讓他進來吧。”
這也是為杜科兒子的優勢了,如果是別人家的兒子,哪有守衛直接幫他傳話到皇上面前啊?
馬上有守衛來了:“杜二公子,皇上有請。”
杜醒然點點頭,對秦放道:“走吧。”
“杜二公子……”對方攔住,“您可以進去,但是此人不行。”進皇宮是有規矩的,當時稟報的時候,杜醒然并沒有說和秦放一起進去,所以來路不明的人守衛是不能放行的。
杜醒然當時不想說嗎?當然不是了,而是秦放的份特別,秦放叮囑他不能說了。他本來就想渾水魚的把人帶進去,也許守衛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可哪里知道守衛看的很嚴。杜醒然點點頭:“行吧。”又對秦放道,“你在這里等我。”
秦放把自己的份文牒給他:“麻煩了。”
杜醒然擺擺手。
杜醒然被帶去見皇上的時候,倒是不害怕,不過還是有點張的。他平日里沒什麼出息,校尉這個職還是走他父親的面子,哪怕進宮很多次,可是要見皇上,還是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道秦哥來見皇上是干嘛的,他一個守城將軍竟然離開了縣城,會不會連累把他帶來的自己?可是連累也沒有辦法了,他都已經進宮了。
杜醒然心很矛盾,進宮的步伐卻很堅定。到了書房前,看到池總管在外面。杜醒然馬上泛起無害的笑容道:“見過池總管,好久不見,您越發神了。”
池總管笑呵呵的道:“不敢當不敢當,杜二公子怎麼進宮來了?可是杜大人有事委托您進來的?”
杜醒然道:“是人之托,可不是家父,還請池總管請奏皇上,微臣杜醒然有事求見。”這是他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進宮見皇上。
池總管道:“皇上等著您呢,快進來吧。”
杜醒然跟著池總管走進了書房,當一只腳踏進書房門檻的時候,心抖了抖,今天為了秦哥他是拼了,希他父親看人的眼是沒有錯的。
老杜要是知道自己被他懷疑,估計會打斷他的。
杜醒然一進書房就行禮:“微臣杜醒然參見皇上。”
皇上笑了下:“起來吧,杜二怎麼進宮了?有什麼要事?”
杜醒然站起來,從懷里拿出一樣東西:“回皇上,是這個東西的主人想要求見皇上,他此刻就在宮門外,穿著守城守衛的服,他說他的份不易暴,所以才委托微臣。”
杜醒然的話一出,皇上帶笑的神馬上收斂了,整個人也嚴肅了起來。秦放乃是云襄縣的守城將軍,他怎麼會私自離開云襄縣?這可是犯法的事,弄不好事就大了。但是秦放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所以……出事了?“快,把人帶來。”
秦放馬上被帶進皇宮了。池總管在書房門口等著他,看到秦放來了,他眼睛一亮,不過皇宮里到都是眼線,他也沒有打招呼。而是笑著道:“您來了?”
秦放作揖道:“池總管,沒有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池總管道:“可不是,還吃了您專門送來的西瓜,皇上在里面等著您呢。”他看得出秦放的臉不太好,許是發生大事了。
秦放聽到池總管這樣說,心沒理由的張了起來,他拉了拉自己的服:“池總管,我這樣……這樣見皇上沒事嗎?”
不管是年人還是年輕人,哪怕是老年人,都是敬仰皇上的,看皇上如同神明,所以池總管能理解他的張的,他笑著道:“沒事,您進去吧。”越是狼狽才越好,至可以博取點同,不然守城將軍擅自離開縣城,這罪名可不小。
秦放聽他這樣一說,并沒有放心,不過他還是跟著進去了。踏進書房的時候,他比杜醒然還張,他低著頭,就差手腳同步了。進去之后,他余瞥見桌的方向,馬上跪下行禮:“微臣秦放參見皇上。”雖然,連皇上的影都沒有看見。
皇上看到秦放也是意外的。說起來,在見秦放前,他是沒有想過秦放的樣子的。只不過當杜醒然說秦放在宮門外的時候,他倒是幻想過秦放的樣子的。眼前的年輕人很高,言行舉止很生。排除長相和高,那走路僵的作,倒是和寫奏折啰嗦的秦放有些不相似。看秦放的奏折,他會以為秦放是個很活潑、很大膽的年輕人。
但實際上不是。
皇上:“抬起頭來,讓朕瞧瞧你。”
秦放抬起頭。五很剛毅,這會讓因為張,面上很冷峻。面無表的看著皇上的樣子,不知的人還以為他看著殺父仇人呢。實際上,僵的神都沒有了,也不敢了。
噗嗤……皇上哈哈大笑:“起吧,坐。”隨即又對池總管和杜醒然道,“你們退下吧。”
池總管和杜醒然退下了,秦放卻沒有起。
皇上挑眉:“怎麼?你喜歡跪著。”
秦放趕搖頭:“回皇上,我……微臣筋了,起來不來。”回了話,他從地上爬起來。用爬的,雙手著地,慢慢的起來,然后腳一拐一拐的去坐下。
“哈哈哈……”皇上的笑聲更大了,他從來沒有這麼開懷過,這個秦放……淳樸的讓人很有好。
聽到皇上的笑聲,秦放有些尷尬,鬧笑話了,不過他也不是傻子,看得出皇上心不錯。
皇上也只是笑了幾聲,并沒有小太久,隨即神嚴肅了:“秦放,你可知罪?”
秦放撲通一聲,又跪下了,聲音是真重,皇上聽的疼,卻依舊一副嚴厲的神:“守城將軍私自離開縣城,你就算罪不至死,又怎麼讓朕放心再讓你做朕的將軍?你這和敵軍兵臨城下,自己不戰而逃有什麼區別?”
秦放咽了咽口水,張的道:“皇上,微臣有不得已的理由來的,微臣有兩個理由。”
皇上挑眉:“哦?你且說說。”
秦放道:“第一個理由,是關于皇上說的養馬和蔬菜種子、水果種子的事,微臣有詳細的計劃,白字黑字說不清楚,所以微臣打算親自來面見您的,當然在這之前,微臣知道,微臣要先寫奏折啟奏。本來微臣也是這樣打算,可是最近微臣也不知道得罪了誰,有人在背后對付微臣呢,微臣想著,也許微臣不適合當,微臣想辭了。”
“是嗎?”皇上瞇起眼,他盯著秦放,關于養馬的計劃他倒是想知道,但是他對秦放說的接下來的話更加懷疑,他盯著秦放,想看看這個人是什麼目的。可秦放眼神坦,毫不像說謊。他沉思,秦放是杜科的學生,又是他在書房欽點的杜科的學生,誰會對付他?“起來說,這是怎麼回事?”嚴重到這個頭小子想要辭了?可見問題不小。
秦放是張的,他這是以退為進,他深知自己的優勢是沒有靠山,雖然杜科是他的老師,但是在皇上面前可什麼都不是。在皇上面前,他只有可憐的,才是最合適的。
秦放起,先了膝蓋,剛才太用力了,疼的。
皇上看著,不由的想起剛才的聲音,眼神緩和了些。
秦放緩緩道:“前幾天,拙荊的廚娘范嬸回來了……”他把范嬸的事說了一邊,“范嬸說,來旺縣程縣令利用婿豪賭,欠下巨額還不起,再提出要他婿說服,讓范嬸來說服我們夫妻,把來旺縣的皇糧代理商給程縣令家。當然,關于這些事,微臣是不相信的,程縣令是什麼人?怎麼會做這件事?所以,微臣就請鶴府知府柳大人做主,但是柳大人回了這樣的信給微臣,您看。”他起,上前走到桌前,把信給了皇上。
皇上接了信,并打開,當他看到信中的容時,整張臉沉了。
秦將軍:
本莫能助,本打聽了程縣令的口風,此事是沖著你來的,且對方不怕杜侍郎,見諒。
皇上盯著信,他不懷疑這份信的真偽,秦放不敢把偽造的信送到他面前,信就肯定不會有問題,因為信如果是假的,很容易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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