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好吃的, 你都可以讓他你叔叔了。”

　余狗蛋講的。

　“吃糖，叔。”

　五娃講的。

　能把這兩個場景串在一起，胡瑤都佩服自己。

　本來還以為是三娃會反應過來的，沒想到頭一個反應過來的是五娃。

　可五娃才2歲, 所以說話過于簡單, 那位吃魚的同志聽不懂。

　向正北把五娃剝的糖拿了起來, 一下就塞到里, 用力咬了幾口, 還眥了下牙。

　“行了，我吃了。”

　五娃可能沒想到對方吃得這麼快, 還有點發愣。然后看著自己小手手上的糖紙，馬上癟起小兒。

　“我的糖，叔。”

　“哎, 沒啥, 你年紀太小，不懂叔沒啥的。”

　向正北用力咬了口白面兒大饅頭，擺了擺手。

　“我不介意的。”

　這會兒向正北才算抬起頭，先看到的是盯他盯得最厲害的一串娃。

　向正北連忙“哎呀”了一聲，差點把手里的饅頭扔了。

　“這些不會都是你家的吧？”他需要同向南竹確認一下。

　而跟前的五娃不只是小癟了下來, 一副要哭的樣子, 用小手手指著向正北。

　“你吃我的糖, 不、不……”

　“啊, 沒事，沒事。”胡瑤趕把五娃給抱了起來, 用手輕輕了的小后背。

　而五娃把小腦袋搭在胡瑤肩膀上，繼續看著向正北。

　忽然把頭轉過去，同胡瑤后的三娃眼睛。

　“三哥, 就是他。”

　而向正北還在消化向南竹這麼多娃，他先指了指自個兒。

　“我家才一個，你家五、五個？”

　向正北也終于舍得放下手中的筷子了，把幾個娃看了又看。

　而三娃正晃著小膀子朝他走了過來。

　三娃走到床的另一頭，挨著向正北的那頭，他把向正北來回地看了好一會兒。

　要是換了別人，比如那個余狗蛋肯定會被三娃看得渾的，但是向正北卻不。

　因為向正北平時就喜歡這麼探究地看人，所以沒覺得三娃這樣看人有什麼不對。

　反而出手在三娃的茬頭發上了兩把，然后就開始“哈哈”大笑。

　“哎喲，你這個愣小子，圍著我轉做什麼。你什麼？”

　三娃了下小脖子，抬著下說，

　“你不需要知道，哼。”

　三娃轉過在原地轉了一圈后，出手指捅了捅向正北的胳膊。

　“你吃了我家的魚，你準備怎麼辦？”

　向正北這會兒已經把一條魚吃完了，還吃了兩個白面兒的大饅頭，先了肚子。

　“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在考慮。”

　三娃的兩只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

　“你打算咋樣？”

　向正北點頭，“我準備跟著你了。”

　而三娃卻撇起了小兒，很嫌棄的樣子。

　“我們都是住在別人家，沒有你的地方。”

　“那沒關系。”向正北完全不在意。

　“你睡哪我跟你就行。”

　三娃卻忽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用小爪子撓了撓他的腦殼。

　“嗯，你會下棋麼？”

　“會啊。”說到下棋向正北還是喜歡的。

　“你想學？”

　三娃下棋水平真不行，現在大娃和二娃都不同他下了，而四娃有的時候看在五娃的面子上，陪他玩一會兒。

　三娃想了又想，“你除了會下棋還會干啥？”

　向正北也確實是個吃貨，又因為是在資隊的，天天滿腦子都是和吃有關的，他立即口而出說了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話。

　“我還會養豬呢。”

　向正北特別得意，一般城里人都不會這個，他會。

　“你會養豬？”三娃不知道自己養的小豬為什麼不太長，不像小和小鵪鶉一樣，長得那麼快。

　面向正北也看出來三娃的糾結，又繼續攻略。

　“我養的豬個頭都大，尤其是公豬，比別人家的大好幾圈呢。”

　知道的人，也都明白，向師長大兒子在京都近郊弄了片小院兒專門種菜和養豬。

　而那些豬之所以養得好，就是因為舍得給吃。

　什麼紅薯玉米面麩子等等，舍得下本錢。

　同時很多人也拿這個笑話向正北，說他是師長的養豬兒子，可他不在乎。

　而三娃也是頭一次養豬，不知道豬在前期是長得很慢很慢的。

　三娃撓了撓腦殼，“行吧，我把屋里再搭個木板子讓你睡吧。”

　向正北立即就“呵呵”地笑了起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打進了部。

　看得明明白白的胡瑤，真的是佩服的。這人為了一吃的，還真是能屈能，和小娃子一屋。

　向南竹也看不下去了，用手推了一下向正北。

　“你趕走吧，我還要休息呢。”

　向正北這會兒才回頭看了看向南竹的臉，確實是很仔細地在看。

　“你臉看著不錯啊，你到底哪病了啊？”

　向南竹本來就吃了一個饅頭，一大盒魚湯，吃飽的。他沒再理會向正北鉆進了被窩，還轉了個。

　其實龐團長媳婦想把向正北出去說一下，還想教育教育他，這麼大個人一點正行也沒，也不看看向南竹是什麼病。

　也幸好這兩天剛有了點神，要不然會一會兒就會累的。

　向正北先站起，然后又了三娃的腦殼。

　“小子，你住哪啊，我還有點事，你告訴我地方。”

　三娃很老實，就告訴他了。

　“師長家。”

　“師長？”向南竹皺了下眉。

　“哪個師長，姓什麼的？”

　三娃本不關系這些，所以他不清楚。

　“師長就是師長啊，還有幾個師長呢？”

　向正北覺得同三娃有點說不清楚，就走到了大娃的跟前。他剛才就注意到大娃了。

　大娃同向南竹真是太像了，而這娃子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向正北在大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出手在大娃的臉上了。

　“一個屁大的娃搞得跟什麼似的，你有10歲麼？”

　大娃被突然了臉，微愣了下就皺起了眉，而剛要抬胳膊甩開向正北時，對方卻已經松開了手。

　向正北朝著屋里的人擺了擺手，輕“哼”了一聲，轉走了。

　胡瑤：這分明就是三娃犯二后的表現。

　這時候五娃也不癟了，而是盯著三娃，說話的聲音又脆又清楚。

　“三哥，你咋沒讓他叔呢？”

　三娃的后背明顯僵了一下，胡瑤知道，這貨肯定是忘了。

　趕給打圓場，輕輕地拍了拍五娃的小后背。

　“噢，我們回家吧，中午做魚片湯好不好？”

　“嘶……”五娃馬上忘了剛才的事，而是“吧咂”著看著胡瑤。

　“媽媽，快回家。”

　廚房里還有不西紅柿，還有茄子。

　拌了蒜泥茄子，又炒了幾個素菜，另外還炒了個油汪汪的蛋。主食是米飯和白面兒大饅頭。

　是重要的大菜，就是西紅柿魚片湯。

　底湯還是用魚熬的，熬了2個小時熬了亮白。然后把沒煮化的渣子全撈出來。

　這個時候只要稍微放一點白胡椒，花椒，西紅柿放進湯鍋里繼續煮，等西紅柿也全都差不多煮化的時候，就直接放魚片。

　魚片也是提前用料喂好的，白酒、白胡椒、鹽、淀與魚片混在一起。

　家里人實在是多，準備了一大盆的魚片，差不多是一點點被進了西紅柿魚湯鍋里。

　站在鍋灶邊的五個娃，都一起“咕咚”地咽口水。

　而胡瑤又是收到了系統的提示。

　“五講四，賬200積分。”

　“附加分，賬150積分。”

　收到太多次這樣的提示了，胡瑤每做個新菜都可以稱為心靈，得到200積分獎勵。

　同時，被五個娃一起在心里夸獎，就可以拿到150積分的獎勵了。

　今天早上做了蒸魚也是這樣的，除了做早飯日常20積分外，還因為豆豉蒸魚這道菜的原因，胡瑤賬了350積分。

　胡瑤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能干了，而積分得的也是越來越容易。

　整整一大鍋的魚片湯，還沒出鍋呢，在院子里就能聞到陣陣的香氣。

　給幾個娃剛洗完裳的龐團長媳婦，又用手了自己的胃。

　昨天同龐團長又通了電話，本來主要說的還是向南竹的病恢復。

　可是說著說著又說到了糧食的事，龐團長媳婦又給出了一招：

　養豬

　的原話是這麼說的，“現在趁著山里頭的野菜多，可以多存一些，也正好把豬養到年底出欄時候。”

　可讓沒想到的是，龐團長立即就否決了。

　“現在到沒糧，野菜哪舍得給豬吃啊，自己都不夠。市里的糧站里空了，供應糧好長時間沒到了。部隊這邊存的玉米面兒也都給附近老百姓分了一些，現在大家都只能眼地天天啃黑面餅，野菜湯。”

　龐團長媳婦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昨天吃白面兒大饅頭時，還吃了一個半。

　在同龐團長說話的時候，說了四個字：

　我有罪啊

　龐團長是沒聽懂的，不過知道自個兒媳婦在南邊兒沒罪，心里頭算是踏實的。

　“唉，那邊山貨多，一茬一茬的長得快，林子里的東西品種多，你能吃飽是最好的。”

　龐團長媳婦可不敢說天天不是吃飽的事，而是整個人鉆到罐子里了。

　可龐團長說的況，讓現在心還沉重的。

　二娃和大娃一起把魚片湯的大盆放在了桌子上，胡瑤端著饅頭盆。

　本來是要龐團長媳婦的，可是卻見發愣著站在一堆淋淋的裳下面淋著。

　是真淋著，繩子上的裳滴的水全都滴在了龐團長媳婦腦袋上和臉上，可是一點也沒覺，就那麼愣愣地站著。

　“龐？”四娃算是個有良心的，走過去把龐團長媳婦的往旁邊扯了扯。

　龐團長媳婦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到是四娃時，彎下腰就把他給抱了起來。

　“哎喲，我們的娃子不苦，真好啊。”

　但是自打來了南邊，向家五個娃就一個個圓乎得特別快，這要是回去后，扎在人堆里頭特別的顯眼。

　坐在飯桌上的龐團長媳婦，看著滿桌子的菜，卻是沒一丁點的味口。

　四娃雖然也皺了下小眉頭，可是他的注意力還在碗里的西紅柿魚片湯呢，魚片特別的多。

　而大娃卻是在拿起碗時，忽然又放下了，看著龐團長媳婦。

　“龐，你怎麼不吃呀？”

　大娃有的主同人說話，還把龐團長媳婦給驚的，而且還有種寵。

　“唉！”不過龐團長媳婦還是把心里的擔憂說了，

　“你們啊，回去后暫時先別出門了，自打來了這邊都跟吹了的糖人兒。”

　小娃子就是要臉圓鼓鼓的，白白的。

　可這年頭不是，幾乎所有的娃都是黑瘦黑瘦的，尤其是最近。

　聽了龐團長媳婦的話后，剛拿起碗的大娃，突然又把碗放下了，道了一聲“不好”。

　胡瑤也是剛把碗拿了起來，不知道大娃在擔心什麼，還喝了兩口湯，里吃著一塊魚，才把碗放下。

　“怎麼了？”

　大娃看著胡瑤，一臉的恍然。

　“我們家的菜園子，我們家的糧食，要遭殃了。”

　胡瑤倒沒覺得有什麼，又重新把碗端了起來。喝了一口西紅柿魚湯才說，

　“咱家有菜園子別人家也有啊，咱家地窖里那點糧，誰看得上了。”

　“你以為咱家地窖有多糧？”大娃問。

　胡瑤想了想，“五六百斤？”

　上次胡媽媽還給送來了小200斤糧食呢，胡瑤覺得地窖里能有多糧食。

　可大娃卻搖了搖頭，“你只看到那點玉米面兒了，別的啥也沒注意。”

　胡瑤這麼一聽，才想到了，也確實是啊。

　“那有多斤啊。”

　“起碼得小五千斤糧食呢。”

　“噗……”胡瑤一口湯噴在了地上，幸好歪了下腦袋。

　而旁邊的娃都一齊用腦袋捂在了自己的碗上，作特別的齊整。

　胡瑤一直以為自家窮得沒糧，沒想到會這樣。

　“我咋沒看出來有這麼多糧？”

　大娃對自家的糧有數，也是最近總去地窖才發現的。然后就微微后悔，上輩子真傻啊，這里有這麼多糧居然帶著弟弟妹妹跑了，了那麼多苦。

　大娃就開始給胡瑤數落，“你看到的只是那幾袋子玉米面兒而已，還有存的菜你都沒算。”

　大娃一條一條說，

　“至還有五麻袋干玉米棒子沒有打面兒呢，打面兒了至得小1000斤的。還有2袋子黑面，你是從來不看一眼的。2麻袋紅薯，你也吃得。3麻袋蘿卜，有胡蘿卜白蘿卜和黃蘿卜。2麻袋白菜，2麻袋土豆，還有……”

　被大娃數著數著，胡瑤才知道自家還真是糧食的大戶呢。

　最后大娃又總結了下，

　“廚房甕里有小一甕白面兒，糧食柜子里有不的豆子。后園子很多菜現在都能吃了。”

　大娃卻低沉著臉，“搞不好村里人已經惦記上咱家的糧食了。”

　胡瑤剛想要再喝口湯，又把碗放下了。

　“不能吧，他們不怕公安麼，咱家可是有關系的。”

　“現在有關系沒用，他們的糧可能都吃不到秋收了，而且菜園子的菜沒那麼多，山里的野菜被挖得快。天天吃著菜，肚子里沒有實打實的糧，還不得想折麼？”

　大娃說得合合理，可是胡瑤卻有些犯難，他們現在回不去的。

　“咋辦啊？”

　龐團長媳婦這會兒腦筋轉了很快，卻只能搖搖頭。

　“要是全都上你家搶糧食，你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不說別的，就單單說向南竹可是個當兵的。老百姓沒糧了，上他家拿糧，怎麼都說得過去。”

　胡瑤一下兩下也沒辦法了，也飛不回去的。

　而大娃卻想好了，“龐，我一會兒跟你去打電話。”

　而胡瑤不知道的是，這些事都被大娃給料中了。

　村長都出面攔也攔不住，再對向家有意見，村里頭出了搶人家糧食的事，對他這個村長也是要擔大責任的。

　村長和蘭花媽一起堵在了向家前門，而后門是老劉頭和劉蘭花。

　一開始劉蘭花是很不樂意的，卻被蘭花媽又給數落了。

　“你個傻貨，那些人想搶別人糧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是向家，明天就是咱們家。這個事，必須給摁住了。”

　可是現在卻有點摁不住了，村里的頭干部帶頭來了。

　看到向家前門是村長，劉大腳帶著人繞到了后門。

　看到是劉家父時，就不在乎。

　劉大腳停下腳步后，朝后門的父倆擺了擺手。

　“你們快讓開。”

　隨后又像是半開玩笑地說，“你有這功夫還是回家看好你家的糧吧。”

　老劉頭的肺也快氣炸了，因為他家存的糧食也不，搞不好真的要被這幫人給著搶的。

　只是因為向家現在沒有人，他們先拿的開刀。

　老劉頭把手里的鐵鍬立即就給抄了起來，紅著眼睛瞪著劉大腳。

　“呸，劉大腳，你還是生產大隊的干部，臭不要臉的。我今兒個就把話撂這了，誰敢再往前踏一步，就看我這個鐵鍬，還是你們的頭。”

　老實人被欺負狠了，也有發的時候，而且還是個不要命的。

　都是一幫懶貨來別人家搶糧想揀現的，可誰也沒想著把命搭進去。看到老劉頭一副不要命的樣子，都有點怕，所以都站著沒地方。

　劉蘭花算是終于聰明了一回，而且也聽到剛才劉大腳說的話了。

　自家的糧食都是和爸媽一起好不容易攢下的，怎麼可能被人給搶走了。把手里的大耙子也給舉了起來。同他爸一樣，死盯著劉大腳。

　他們這算是暫時頂住了，可在前門的村長卻是個孬貨，不太能頂得住了。

　蘭花媽手里也抄著一把鐵鍬，還能揮兩下把人往外趕趕。

　而村長只是會說那麼幾句，

　“聽我一句，別鬧了，你們快回去，回去吧。”

　而人群里有人突然吼了一句，

　“他們家沒人在也沒人吃糧，難道要放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