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胡瑤是自個兒都沒想到, 居然這麼會寬人的。

　“媽，我……”就在胡瑤要繼續慨的時候，聽到三娃嘻嘻哈哈的聲音。

　“, 你好啦。”三娃的聲剛落時, 人也跑到了蕭師傅的跟前。

　而蕭師傅之前一直就跟三娃相時間較長, 也比較好, 立即就著笑臉, 把沖過來的三娃給摟在了懷里頭。

　“哎呀，沒想到, 我、我也有孫子, 是親親的孫子。”

　三娃立即順著往前蹭, “啵”一聲就親在了蕭師傅的臉上。

　而蕭師傅摟著三娃的小臉也用力蹭了好幾下，眼睛里仍是帶著淚花。

　“這是我親孫子。”

　“，你真的不記得了麼, 你還有別的兒子你也不記得了麼？”

　三娃“天真”的話，像是一柄刀，直刺在了蕭師傅的心口上。

　“想不起來的事, 不用刻意去想，時機到了，自然會想起來的。”

　胡瑤看著蕭師傅的臉不好時，就假裝手三娃的小腦袋。

　以三娃的小聰明，應該能明白的意思。

　而三娃也確實明白了, 皺了皺鼻子，

　“媽媽, 我們晚上吃飯的時候，把向正宗叔叔也過來吧，他現在不想躺著了。”

　“還是太年輕。”胡瑤不得不慨一句。

　“所以啊, 以為是自己好了，他那是槍傷，真服這種人了。”

　都以為自個兒是鐵打的呢，就跟向南竹似的，要不是二娃一開始盯的，早就想拄拐不想坐椅啦。

　也是龐家的那個當大夫的二閨心細，不僅托人送來了一輛椅，還給送來了一副拐。

　不過拐讓二娃給藏起來了，現在不能讓向南竹用拐。

　二娃這會兒乖巧地休息去了，而三娃一直蹭在蕭師傅旁邊，祖孫倆有說不完的話。

　胡瑤在廚房里面忙的時候，探頭看了看，心里想著，向南竹你媽對你沒有對孫子親。

　很明顯隔代親，就是比對親兒子要更親兩分。

　晚上的菜很富，有湯餛飩，炒蛋，蒜泥菠菜，熗炒土豆，炒蘑菇。

　最后還有一道烤魚，仍然是在大鐵鍋里用量的油和文火烤出來的。

　現在在向家吃飯，已經自而然地形兩屋了，胡瑤一大家子，再加蕭師傅跟向正宗，其余的全在后院的胡小弟那屋。

　他們也不嫌，胡瑤就不說什麼了。

　后院吃飯的時候，還是跟之前一樣，胡大夫一驚一乍地，而胡媽媽卻是吃前繼續說一句，“鍋要吃塌啦。”

　前院大屋這頭，氣氛卻是很不錯的。

　蕭師傅馬上就讓向南竹趕喝湯，

　“小南，熬了一下午了，大補的。”

　而胡瑤正用大勺子給幾個娃在舀湯餛飩呢，卻聽不到像平時一樣的喚聲。

　胡瑤先看了眼三娃，就見他的眼睛在盯著門口的位置。

　那個方向坐著的是向正宗。

　胡瑤知道這幾個娃是很關系向正宗的，這位非要從屋里出來吃飯，估計是躺著要憋壞了。

　胡瑤舀了一大碗的湯跟餛飩，放在了他的跟前，朝著同樣有些發愣的向正宗笑了笑。

　“別愣著，家里的都準備要殺了，不用可惜。”

　“湯好好喝哦。”五娃的聲音從炕那頭傳了過來。

　而四娃張開用力咬了一大口餛飩后，學著五娃的音調，夸張地喊了起來，

　“哇，餛飩好好吃哦……”

　“吃吧，都吃吧。”向南竹沖著在大桌上一直發愣的幾個人喊了一句。

　而向正宗朝著胡瑤跟向南竹都笑了下，可是他的笑容極不自然。

　別說是向南竹了，胡瑤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心事。

　向正宗這人，平時就是個不太說的，一副憂心忡忡的，看樣子心事還重的。

　不過胡瑤沒有問，畢竟明早向正北就要來了，讓他們自家人去問吧。

　現在向正宗就是個病號，而且白老頭都給了錢的，就是要讓這個病號養好病，并營養跟上。

　“家里的伙食，天天都這麼好嗎？”

　蕭師傅看著灑著蔥花的湯，以及湯里面的大餛飩，不由地問了出聲。

　雖然這兩天神狀況說不上好，但是也發現向家的伙食，好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外面飯館的廚子，都做不出這麼鮮的湯。”

　蕭師傅喝了一口湯后，輕輕地抿了抿。

　“嗯，好喝，湯底還有筍，味道全進去了。”

　“因為是我弄的水呀。”五娃糯糯的聲音從炕那邊大聲地說了起來。

　“哎呀，就是因為我，咱家的水才越來越好喝呢。”

　五娃平時說話就是這樣的，有功沒功都往自個兒上攬一遍。

　所以胡瑤是習慣了，而蕭師傅卻是愣了一下，掉過頭可是把五娃鼓著咬餛飩的小臉兒，看了又看。

　過了好一會兒，在三娃的提醒下，蕭師傅才又調過頭繼續低頭吃飯了。

　“爸爸，你不能吃魚。”

　向南竹的筷子剛到烤魚上，被眼尖的一娃給阻止了。

　“爸爸，你得護自個兒呀，真是的，你這麼大個人，一點都不注意。”

　二娃用筷子把向南竹夾的那塊魚不僅是直接夾走，還放進了自個兒的里，香香地嚼著。

　“爸爸，你得趕好起來啊，不能這麼任。”

　三娃都了，斜著小子看著向南竹的臉。

　“爸爸，生活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得有個好呀。”

　向南竹：“……”

　被倆兒子教訓的向南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而可親的五娃，從自個兒碗里用勺子挖了餛飩，放進了向南竹的碗里頭，朝著他著齊齊的小白牙笑了起來。

　“爸爸，你趕吃呀。”

　向南竹現在連半個字都不想說了，完全沒有一點人權。

　胡瑤笑著不作聲，而蕭師傅也跟著默默地笑。

　向正宗今天吃飯的速度有些慢，他的眼神在向南竹跟蕭師傅之間飄來飄去，不知道在候什麼。

　在快吃完飯的時候，向正宗突然覺后腰被人摁了一下，然后兜子微沉了下。

　他轉過頭，就看到迅速跑回自個兒座位的三娃。

　本來向正宗以為三娃又是在搞怪，一開始并沒有在意，可是等他手進兜子時，從兜子里面掏出一樣東西來。

　胡瑤也一眼看到了，立即怒視著三娃。

　“拿我的小鏡子干甚呢？”

　胡瑤經常兜子里放著一柄小鏡子，塑料邊的帶著手柄，不知道啥時候被三娃給走了。

　而三娃卻是“嘿嘿”地樂了兩聲，

　“媽媽，別那麼小氣嘛，你再去買啊。”

　胡瑤沒說話，而向正宗卻是一臉發懵地看著手里的小鏡子。

　“老三，你塞給我這個干啥，我也用不著啊。”

　“你拿著照啊，你仔細地照，仔細地照啊。”

　三娃一邊說著奇怪的話，一邊沖著向正宗不斷地眨眼。

　這兩天三娃總眨眼，胡瑤都怕他形什麼壞習慣呢。

　不過向正宗倒沒再問，而是在吃了飯后，才把揣進兜子里的小鏡子，拿出來看。

　看來看去，都是一張臉。

　“看出來了麼？”三娃歪著小腦袋問向正宗。

　而向正宗微微點點頭，

　“看出來了，臉不是很好。”

　向正宗沒想到三娃這麼細心，手把三娃給摟了過來，了三娃的小腦袋。

　“老三，你這娃子心真好，我一定不辜負你好心，我會好好養傷的。”

　三娃到底是什麼意思，胡瑤暫時沒明白，但是卻看明白一件事：

　三娃塞鏡子目的，本不是向正宗理解的這個，現在三娃的小臉蛋都快僵住了。

　而另一個自以為理解出來意思的，是蕭師傅。

　“呵呵呵。”蕭師傅的笑聲也是溫和的，聽著特別的好聽。

　的眼睛都是帶著笑，看著向正宗跟三娃。

　“我想老三的意思，是在逗你玩呢。”

　“逗我玩？”向正宗越來越不明白了。

　“嗯。”蕭師傅覺得自個兒沒猜錯。

　“有個歇后語呢，豬八戒照鏡子，呵呵……”

　蕭師傅低下頭自顧自地笑了，本沒有看到挨著坐的大娃的表。

　這會兒連大娃的表，都不對了。

　胡瑤看到了，向南竹也看到了。

　他倆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蕭師傅也錯了。

　胡瑤立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湊到向正宗后，把他手里的鏡子仔細看了看。

　然后朝著向南竹搖了搖頭，無聲地說，

　“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

　向南竹也不明白，可突然有點靈一現的卻是向正宗。

　他輕“啊”了一聲，用手了了自個兒的臉。

　“老三，你是想問我長得像誰嗎？”

　三娃用手抹了下額頭上不存在的汗，又用力甩了甩他的小手，

　“不賴啊，你還聰明的。”

　還在“呵呵”笑的蕭師傅，也停下了笑，轉過臉就盯上了向正宗的臉。

　思謀了下，“我覺得你應該像你媽。”

　“哎，你咋知道的？”

　三娃迅速地從向正宗懷里跳地上，躥到了蕭師傅的跟前兒。

　“，你想到了啥？”

　看著三娃這麼關心，蕭師傅把三娃摟進懷里，倆人又蹭了下臉蛋。

　“有句話不是說，兒肖母，肖父嘛。我想，他肯定是長得像他媽。”

　三娃實在是忍不住了，給一旁的大娃丟去兩個眼神，見對方不理會，他口就說了句，“，他長得其實多像你啊。”

　坐在炕上那頭，還有個忍不住的。

　吃得快站不起來的四娃，一只手扶著炕桌另一只手著鼓起來的小肚子。

　一站起來，四娃“啪”地一聲用力拍了下炕桌。

　“還跟我爸長得你呢。”

　二娃迅速地接過了話，

　“你們這些姓向的，真有緣分。”

　“你、你們幾個娃，什麼意思啊？”蕭師傅被幾個娃給繞糊涂了。

　而坐在炕上的五娃，甩著小腦袋的自來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微微嘆了口氣，聲音得不行。

　“哎呀，我聽不懂哎。”

　胡瑤看了看這個小搗蛋鬼，是中，覺出些什麼。

　而另一個有覺的是向南竹，他也終于想明白了，幾個娃這兩天一直支吾不清的是什麼了。

　但是，猜歸猜，想歸想，要真正確定，卻是要等時機的。

　這個時機就是明早要來的向正北。

　向南竹用力咽了下口水，嚨的“咕嘟”聲以及膛里“咚咚”的心跳聲，他覺得都聽得特別清楚。

　就在他恍神的時候，覺有個小小的的小東西，爬到了他的上。

　是五娃，飯后活之一，爬到向南竹上玩一會兒。

　“爸爸，我晚上吃了魚哦。”同大家的話題完全不搭調的五娃，正好把向南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向南竹笑著輕拍了下五娃的小屁屁，

　“我們小五這麼吃魚啊，明天早上吃魚粥吧。”

　向南竹現在也學會點菜了，不過這個是難不倒胡瑤的。

　而另一個被拉回思緒的是向正宗，他這會兒用力抓著小鏡子，仔細地眨著自個兒臉，過了好一會兒，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我還是長得更像我爸一些。”

　向正宗的語氣里，有許多的不甘。

　胡瑤：向師長還真可憐

　“真可憐呀，居然被嫌棄長相啦。”

　四娃仍然扶著鼓得很厲害的小肚子，稚的聲音，又脆又亮。

　胡瑤只能是白一眼四娃，過去把他從炕上抱地上了。

　“走幾圈吧，看你吃得肚子都鼓這樣了。”

　可四娃卻用力著脖子，拒不承認自己饞。

　“因為我肚肚小，一碗湯喝進肚子，就是鼓鼓的。”

　“嗯，那你活活，一會兒再去洗個澡。”

　胡瑤懶得跟這小子辯是非，要說常有理，就屬四娃了。

　而四娃是邁著小步子走到了向正宗的跟前兒，拉上了對方的手時，先嘆了一口氣。

　“已經長這樣了，不要憾了。”

　向正宗這會兒可能還沒緩過來，人還在想著長相這個事。

　不知道是不是順說的話，讓人聽著還有些心酸的。

　“我都不大記得我媽長什麼樣，我們家里也沒的照片。”

　剛轉要出去的四娃，突然就轉過靠了過來，重新拉上了向正宗的手。

　“我知道一件事哦。”

　“？？？”向正宗等著四娃說。

　而四娃也沒讓他失，

　“你爸爸向師長上藏著你媽的一張照片，而你家之所以沒有李華的照片，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向正宗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四娃手小手指摳了摳鼻孔，

　“因為沒有照唄，笨蛋。”

　四娃背著一雙手出去了，走到門口時又故意停頓下來，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

　“我看過你的面相，是個先苦后甜的。不過，聽說你小時候還食中毒啦，以你家的況，真不應該呀。”

　“雖然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可那會兒你們全家早搬京都住了，不應該啊不應該。”

　四娃說了半截子話出去了，而向正宗卻更懵了。

　胡瑤之前同龐團長媳婦其實也覺得這件事不大對，所以就給解釋了下。

　“你們那會兒在京都已經住了好幾年了，家里條件再不好，也不會吃土豆不挖芽的。否則，在一般況下，是不會中毒的。”

　“吃土豆芽？”正沉默的蕭師傅，吃了也是大吃一驚。

　這會兒也看向了向正宗，覺得這娃長這麼大，還不容易的。

　“你媽就看著你們中毒嗎，你那會多大呀。”

　“我……”向正宗卻說不出來，他沒媽。

　而蕭師傅的眼神可能太溫了，讓向正宗差點哭了。

　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覺。

　向正宗抹了一把淚，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就開始收拾碗筷。

　“我收拾。”一直不說話的大娃，突然說他要收拾。

　向正宗也不能跟大娃，而且大娃比他能干多了。

　“一會兒洗洗你早些睡吧。”胡瑤又酸了一把，沒媽的娃真可憐啊。

　等向正宗離開后，蕭師傅居然嘀咕了一句，

　“他那張臉看著像是在哪見過似的，不過這孩子還真可憐的。”

　胡瑤把向正宗12歲時，差點因為吃了帶毒的土豆翹辮子的事說得可仔細了。

　聽得蕭師傅表變了十八回。

　“媽。”胡瑤脆脆地了一聲。

　“向正宗現在的媽是后媽，而且才剛40出頭，跟他們兄弟不和。”

　“噢。”蕭師傅脖子朝對面屋看了看，長長地嘆了口氣。

　“看來向家也未必像表面上那麼風啊，聽著慘的。”

　“是呀，而且他們家慘的事，還不止這一件哩。”

　胡瑤又把向師長跟李華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的眼睛盯著蕭師傅的臉。

　可蕭師傅對向師長跟李華這兩個人以及名字，都沒什麼反應。

　只是像個旁人似地，微微搖頭。

　“這一家子，越聽越慘。”

　蕭師傅的聲音淡淡的，而且也有些發虛，胡瑤讓早早地去睡了。

　不過蕭師傅又連著叮囑了一會兒向南竹，才有些不舍地回對面屋去休息了。

　“你說說吧，他們幾個是咋知道的？”

　向南竹問的當然是幾個娃，而胡瑤卻不能說真話，因為幾個娃當然是不同的。

　未來的大反派啊，還前世還是各個空間最大的反派。

　這幾個娃這麼靈巧，知道點事不是正常的麼？

　胡瑤只是聳聳肩膀，“算的吧。”

　四娃會算卦，有的時候還真有點準。

　胡瑤不同向南竹往深討論幾個娃，卻討論起了向正北。

　“他明天一大早就來，不急這一時半會。”

　要是真是有緣關系，明天肯定能見分曉了。

　而第二天大早上，胡瑤是依照向南竹給幾個娃的應承，在廚房正做魚片粥呢。

　薄薄的魚片，一片片在粘稠的白米粥中，微微打著滾，香氣四溢。

　同胡瑤一起忙著的是蕭師傅，今兒個神更好了。

　“哈哈，嫂子，我來啦。”

　隨著這一聲吼，有個人影一頭就扎進了廚房。

　“嫂子，做啥好吃的呢。”

　“噫，嫂子，你這又來新客人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