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白老頭看著一臉喜氣的向師長, 心里頭很嘔啊。

　要不是向南竹兄弟三人，都決定暫時瞞著這事，他現在恨不得先把人揍一頓的。

　“你回來作甚啊, 看見你都煩。”

　白老頭終于把這話說出來了, 而向師長的臉上卻是一臉的傷。

　向師長很不明白, 他明明是回來報喜訊的。

　“爸, 李華被送進療養院了，他們的電話都打到龐團長那頭了。要我回京, 我沒時間。”

　不過向師長沒時間，可他想了個主意，所以才來找白老頭的。

　“爸，我也是找你幫忙的。”

　“什麼忙啊。”白老頭斜著向師長，對他鄙視得不行不行的。

　“不過我告訴你，你也別太得意了，你跟那個人離婚的事, 在生病的況下來提, 你上級領導肯定也是不會通過的。”

　“不是這個。”

　向師長確實有些小得意，他的主意在他看來, 是很不錯的。

　“爸，我說出來, 你可別對我的人品有質疑。”

　白老頭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他本不信。

　是不信他這個憨直的大兒子能干什麼驚天或地的事, 他就沒見過比他這兒子人品更好的了。

　白老頭很不耐煩, 擺了兩下手。

　“你趕說，別廢話。”

　不是白老頭瞧不起自己這個大兒子，實在以他那做事跟塊石頭板似的風格，他能想出什麼壞招啊。

　但……

　“爸, 你給我找個靠譜點的大夫，我、我想給、給那個人下藥。”

　也不知道這位向師長下了多大的決心，說這話的時候，皮子都抖呢。

　這麼一位筆直筆直的軍人，居然被人給到這種程度。

　白老頭直接就笑了出來，本來他以為自己會有點難過，可是卻笑得不行不行的。

　“哈哈……”

　兩只胳膊叉在腰上，笑得腦袋都朝后仰著了。這樣子，完全就是個年版的三娃。

　“哈，不是你爹我小瞧你啊，就像也想給下藥？”

　“你怎麼下，你想neng死？”

　白老頭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說把一個人neng死什麼的，是這麼的完全不在意。

　不過他這樣小瞧人的態度，讓向師長很不滿意的。

　向師長了學著白老頭一樣，瞇起了眼睛。

　“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爸啊，這麼打擊我。”

　“其實我也只是臨時想到的，爸，你幫忙找個大夫吧。”

　向師長這會兒眼神忽然幽暗了起來，咬著牙關。

　“既然不想離婚，就在療養院住一輩子吧。”

　白老頭也是被這樣的向師長給嚇了一跳，果然老實人是不能欺負得太狠的。

　“你想要個甚醫生呢，你運氣不錯，我最近認識了一大堆醫生呢。”

　白老頭專門在“一大堆”這幾個字上，咬牙說了出來。

　“啥樣的醫生都有。”

　“最好是對癥的，現在不是有神經病麼。”

　向師長覺著自己計劃的不錯，既然不能neng死，就讓一輩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而白老頭呢，這會兒也終于會到了一句老話。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現在的向師長的想法，居然同之前向南竹的打算，如出一轍。

　只是不同的是，向南竹一直在等機會，而向師長是要利用這次的機會。

　但的白老頭想著想著，也想到了一件事。

　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

　這個條件或是機會，就是幾個娃給創造的。

　忽然間，白老頭又再一次大笑了起來。

　“哈哈，哎呀，我們向家真是后繼有人呀。不賴，不賴。”

　向師長不明所以，隨意地叨叨著。

　“后繼？小北的娃小著呢，您也沒見過幾次。哼。”

　“你哼什麼。”

　白老頭手拿起電話時，里還在數落著向師長。

　“你這麼蠢，居然是我兒子，還……”

　還生了那麼棒的兒子，以及棒棒的兒子又生了一串最棒的小娃子。

　白老頭越想越高興，這時候電話那頭的人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爸，你找我有事？”

　接電話的是白老頭另外一個兒子，向師長的弟弟。

　向二。

　向二一直在京都呆著，而且他對于供銷系統的事非常，在這邊的關系網也很深。

　白老頭也懶得跟他廢話，

　“我這有個人，幫安排個工作，就在供銷系統，輕松些的。”

　“爸，是前幾天軍伯提到的麼，他當時說您安排的。可是沒有收到您的電話，我也沒有去做準備。”

　向二的話說得可占理了。

　白老頭聽了卻是頭發直豎，比剛才同向師長說話時臉上的表還要激。

　“你既然知道，你咋不給辦啊，你就在京都坐著等死麼？”

　向二不再說話了。

　其實白老頭想說的是，坐其，可是話一出口，就忍不住罵人。

　在他們向家，之前也就老大和其倆兒子像個人，其他人一個比一個勢利眼。

　尤數這個向二。

　向師長之所以同向二這個親弟弟，越來越不親的原因，就是這位，居然覺得李華還不錯。

　其中的原因嘛，只要是個明白人就都能懂的。

　李華后，有幾個老頭子給撐腰，各個家族在京都都是有頭有臉的。

　這個向二，胃口很大，一個他們向家，都快放不下他了。

　向師長很煩向二，所以在向二同白老頭問起他時，他卻皺起了眉。

　白老頭很明白，就沖著向二輕哼了一聲。

　“你大哥跟那個人的事，你管，而且這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可向二這人在關鍵的時候就很軸的，他就覺著自己是為了向家，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大家”。

　“爸，你也勸勸我大哥吧，我就沒見過他這麼任的，他都多大歲數了。”

　向師長就在白老頭旁邊站著的，向二在電話里說的話都傳進了他的耳朵。

　還不等他回呢，就被白老頭腳給踹開了。

　白老頭用一只手捂在話筒上，沖著向師長瞪眼。

　“你小子別說話，也別給你老子辦壞了事。”

　向師長只能悻悻然地坐到了凳子上，不再說話了。

　但是他的表，卻是很不滿的。

　同樣是一個娘生的，他這個弟弟，就一直胳膊和都朝外拐的。

　而白老頭當然知道，他也不咋喜歡自個兒這個二兒子，但是緣這東西，也不能說斷就斷的。

　日子還要過，不爭氣的東西，也還得繼續認著。

　“我安排你的事你趕給我辦了，過幾天這個的就會到京都的。”

　“爸，哪來的的，你不是……”

　白老頭聽了后一下就跳了起來，又開始大罵向二。

　“你這個王八羔子，我告訴你，你老子是什麼人不用你來猜，你趕給我把事辦漂亮了，要不然，我找人把你從現在的位置擼下來，再跟你斷絕關系。”

　白老頭很說這種狠話的，確實把向二給鎮住了。

　聽到向二不再說話，白老頭微微瞇了下眼，聲音又緩了緩。

　“李華那個人住進了療養院的事，你知道麼？”

　“知道。”向二當然知道了，他還準備報告給親爸呢，沒想到白老頭這麼快就知道了。

　白老頭能不知道麼，李華犯病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幾個娃在他眼皮子底下干的。

　暗暗好過，但是臉上卻從來不表現出來。

　“爸，雖然我哥總那麼任，要跟我大嫂離婚，但是現在畢竟還是我大嫂啊。”

　白老頭微微撇了下，心里話說，你這個小子，一撅屁老子就知道你想要拉什麼屎。

　“爸，要不我去給大嫂找個大夫吧，得靠譜的。”

　向二在京都認識的人多，他覺得自己一定能辦到的。

　自信并很有竹的向二，本不知道，白老頭這會兒正無聲地翹起了角。

　就等你這麼說呢。

　“哼，你說得對的。”白老頭的聲音又緩了緩，給電話那頭的人造了一種錯覺。

　向二還以為白老頭認可他的說法了，倒是有些小激了。

　他用兩只手握著電話筒，“爸，你的關系比我，你有沒有什麼實力過的大夫給推薦呢？”

　“有啊。”白老頭的角又咧著了。

　“是個專門搞神科的，正好跟你想找的大夫對上嘍。”

　“爸，那還等什麼，趕送來啊。”

　向二非常著急，要是他把這件事辦了，那幾個老爺子，就會真正的搭上關系了。

　現在的向二還想往上再升一升的，但是白老頭這里是行不通了。

　白老頭覺得向二已經可以了，不要太招人眼，慢慢熬吧。

　可向二才不想熬呢，他覺得有關系不用，那不就是傻嘛。

　意見不同，結果也不同。

　像向師長一樣靠自個兒的軍功與能力，一直走到現在的，有可能再過些年，也會到了跟白老頭差不多的位子。

　但是，向二沒這種本事，所以他覺得必須得有過再過的關系。

　他們向家的關系已經夠的了，但是白老頭卻不松口，卻本不管用的。

　向二的這些心思，白老頭當然知道。

　既然他這麼想升，那就“幫”他一把。

　“是啊，我這也是最近認識的一個很厲害的大夫。人家是到這邊串親戚的，正好上了，也就認識了。”

　白老頭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聽到向二耳朵里，尤如天籟般。

　向二激了，“爸，人在哪呢，我去接。”

　“不用。”白老頭故意地緩緩地說。

　“沒那麼急。”

　不過白老頭卻還有些好奇的。

　“李華為什麼一進京就被送進了療養院。真得了神經病？”

　“啊，是呀。”

　向二這會兒整個人已經坐到了辦公室的桌子上了，因為激，在微微泛著紅。

　“爸，你可不知道，我這個大嫂，了不得呢，厲害。”

　“人還沒到京都呢，在半路上因為突然犯病，把自個兒得就剩下個背心兒跟衩子啦。爸啊，出名了。”

　白老頭看著手上的電話筒，還以為自己聽差了。

　“裳？”

　“是啊。”向二抿著“嘿嘿”地樂了幾聲。

　“我大哥頭上肯定都綠了，當時也不知道有多雙眼睛看見了，哎喲，丟人哦。”

　“這也是咱家，要是換了別人家，肯定得跟離。”

　向二不知不覺中，把白老頭跟向師長不知道的事全給兜了出來。

　“要不是我給了跟著的司機200塊錢，還不知道這麼彩的事呢。”

　“哈哈，爸，你說說，我這個大嫂多不容易，我得給送個對癥的大夫去。”

　這邊向二在繪聲繪地講著發生的事，電話那一頭的倆人，都是目瞪口呆。

　一直到向二把電話掛了后，白老頭才轉過頭看著向師長。

　“兒子哎，李華干了這麼丟人的事，傷風敗俗哎，咱家的臉全讓給丟嘍。”

　隨后的白老頭才慢慢地把電話筒放下了。

　“你離不離？”

　“離不了啊。”向師長看得明白了。

　“一進京都就進了療養院，就是防著我這手呢，我要是再打離婚報告上去，準得再給打回來。”

　“是，那還得想辦法。”

　白老頭一開始本來想再罵幾句向二的，但是卻又一想到李華干了這麼丟人的事，不由地又樂了起來。

　“哈哈，等胡大夫離開時，我得讓他找我那孫子家的二小子，好好地聊聊。”

　白老頭說的是二娃，他這一高興，就說禿嚕了。

　不過向師長因為沒有聽明白，所以微微搖搖頭，當白老頭又是眼饞別人家的孫子啥的。

　“叮鈴鈴……”

　電話鈴忽然響了，白老頭手就拿了起來。他以為是向二還想問關于胡大夫的事，所以他才沒好氣地解釋了一遍。

　“他胡大(da)夫，現在改名兒了，胡小夫了。但是，你還得他胡大(da)夫，他就聽這個。”

　胡大夫不喜歡胡小夫這名字，在向家住的每個人都清楚的。

　但是，電話里卻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聲音沉沉的，鏗鏘有力。

　“我找余衛國同志，我姓劉。”

　原來是在南市的劉團長，可惜的是白老頭不知道這事。

　白老頭把電話遞給了向師長，“是找余狗蛋的。”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向師長正想手接過電話時，卻被白老頭又給拿了回去。

　因為白老頭激了，他聽到這個姓劉的說的話，讓他很聲音。

　“你姓劉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姓劉嘛。憑啥讓余狗蛋給你糧食，我這還缺糧呢。”

　“可我們說好的啊。”

　劉團長也很不高興。

　“說好的，我給提供當年蕭明惠在南市落下的東西，余狗蛋說給我一頭豬呢。活的豬，嘿嘿……”

　“什麼蕭明惠？”向師長一把奪過了電話，問起了緣由。

　而白老頭卻邁開，正要往后退的時候，卻被向師長出手給扯住了。

　向師長這會兒腦子特別的清醒，他知道了，他旁邊的這些人，是有事瞞著他的。

　而且，還是關于他最的媳婦的。

　“是明惠的什麼事，什麼當年的東西？”

　向師長特別的激，整個人都了起來。

　白老頭其實是能跑的，但是他看自個兒子這麼可憐，快算了，還是可憐可憐他吧。

　所以的白老頭沒有跑，留了下來。

　電話另一頭的劉團長呢，可不是一般的人兒。

　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故意地問，“向師長？”

　“嗯，蕭明惠是我媳婦。”

　向師長還敢這麼說，聲音略顯沉重，而電話那頭的劉團長非常能理解。

　在同余狗蛋做了易后，他是真費心費力地找，終于讓他找到了一些線索。

　而這中間，他也發現了一些事。

　更是知道了，向師長這二婚到底是怎麼婚的。

　微微嘆息了一聲，這個姓向的男人，真不容易哇。

　能被一個人到這種地步，連個婚都離不了。

　不過劉團長不是多的事，為人明做事有分寸。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

　“向師長啊，這些都是你們家里的事，我只是負責找東西，然后呢我現在找余狗蛋，他應承我的豬呢？”

　“向師長，我這邊現在是真沒什麼吃的了，天天吃野菜，戰士們都的。”

　“玉米面兒幫我整點兒也行啊，舊糧食都，我都不嫌棄。”

　“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白老頭乘機奪過了電話筒，朝著劉團長就開始噴。

　“你小子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也打聽到了費家有糧倉？”

　大概是白老頭這兩天太惦記這事了，一下就又給說禿嚕了。

　等說完了，他才明白，自己想岔了。

　而劉團長的話，也正應證了白老頭的悔恨。

　“噢，你是……向首長。”

　“首長好！”劉團長的聲音在電話里又亮又，震得人耳朵都“嗡嗡”響了。

　“向首長，既然您弄到了大糧倉，我得趕去，豬我可以不要了，給我點舊的玉米面兒，我也能湊合。”

　“首長，我馬上就去買火車票，你給我留個名額啊，我代表我們全團3300名戰士，先謝謝您了。”

　白老頭竟然無言以對，他有些懷疑，自個兒是不是真的老了。

　“爸，你既然說完了糧食的事，你說說吧，明惠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向師長整個人特別的沮喪，心里頭又難了。

　“都20來年了，我都沒再找著明惠的一點線索，是我沒用。”

　“組織派我去哪我就去哪，我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找明惠。至找到的尸也行，我也能看一眼現在咋樣了。”

　蕭明惠一直都是向師長的心結，整個人就像是瞬間老了似的，垂著腦袋。

　“是您讓余狗蛋委托劉團長，去找明惠當年的東西麼？”

　白老頭也坐在了一條凳子上，手拍了拍向師長的肩膀。

　“是你兒子，你那個親生的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