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大人？”

　被白白這麼一提, 胡瑤也馬上想到了，家里不是還有個首長嘛。

　雖然現在白老頭看著像個普通的老頭，但他絕不是一般人啊。

　“嗯, 咱家有個剛來的大人啊。”

　白白非常肯定。

　“就是我師傅的前男人, 向師長啊。我覺著吧, 跟他舉報肯定行, 他是個師長呢。”

　確實，蕭師傅的“前男人”, 正是向師長。而且，現在的向師長哪還有什麼以前的威武與言，整天黏黏糊糊的纏著蕭師傅。

　白白又是一臉的興，“他應該很快就要為我的師公啦，他可是我見過的最大的。”

　胡瑤：白老頭呢？

　噢，這才想到。

　白老頭為了省事，一開始就讓家里的娃“白爺爺”。現在雖然進化了太爺爺。

　但是, 不太知道的人, 還以為白老頭真姓白。

　不過胡瑤還是有些佩服白白這姑娘的觀察力，居然沒有發現, 向南竹他們哥仨白老頭是爺爺。

　幾個娃呢，的是太爺爺。

　雖然沒有聽到向師長爹, 但是別人的法, 已經說明了狀況。

　白老頭其實姓向。

　但是白白這姑娘就是這麼遲鈍, 完全就當是平常的稱呼了。

　再一想, 也又能理解，因為白老頭老啊。

　除了向師長，所有人的稱呼都很正常。

　蕭師傅的是“叔”，龐團長媳婦也是這麼的。

　白白還給胡瑤一個勁地想主意,

　“我得跟蘭花嬸去聊一聊，我去舉報也的。胡瑤姐，你就等我好消息。”

　胡瑤其實還是吃驚的，白白在自個兒家里一直都乖巧，什麼事都不摻和，除了胡小弟。

　想到這里，胡瑤才想到個事，因為最近實在事太多，已經好些天沒有看自己親弟弟了。

　連二娃都要比胡瑤跑得勤一些，還會同胡瑤說一些胡小弟的病。

　不過這幾天倒沒聽到二娃說這個，而二娃呢……

　胡瑤想到這里，又不由地泄氣，這個娃，現在不咋好管了。

　主意太大。

　“我弟的還好吧？”胡瑤問這話的時候，還略微有些慚愧，是親姐姐，居然還要問別人。

　一提到胡小弟，白白的兩個眼睛瞬間就亮得映出了人影。

　著小白牙的白白，特別的興。不過看樣子，還稍微有些扭。

　“胡瑤姐，你看，我是不是得跟你這換個稱呼啊。”

　胡瑤立即就被嚇了一跳，把白白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會不會是平時就白白陪著胡小弟，然后就陪出事了？

　“你，是不是我弟把你咋了？”

　而白白微低著頭，一副害的樣子，然后又晃了幾下，聲音也是嗲嗲的。

　“胡瑤姐，你說啥呢，師兄可不是那種人，他很有分寸的。”

　“分寸？”胡瑤又聽到了不一般的信息。

　“哎呀，小白，他到底把你咋了？”

　可給胡瑤急壞了，而白白卻還是那慢悠悠地勁。

　“師兄現在能認得我了，還抓著我的手。”

　白白出右手給胡瑤看了看，

　“那胡瑤姐，我以后你姐吧。”

　胡瑤：……

　這也看不出區別啊……

　“你想啥就啥。”

　胡瑤淡淡地說。

　只要不是出什麼大事。

　白白的心思還是很單純的，沒胡瑤這麼復雜。

　“姐，那我去找向師長去問問。”

　“不急，向師長這幾天都在咱家呢。”

　胡瑤看著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白白，難道不想著去找蕭師傅問一問麼。

　其實轉個彎也能想明白的事，因為胡小弟都能拉著的手了，給白白激的，什麼也沒想起來。

　蹲在廚房門口的向正北，手里正削著土豆皮，抬眼看了看這個糊涂的白白，不由地一陣嘀咕。

　“幸虧是在這里啊，要是換了別家，給賣了還說不定給人數錢呢。”

　胡瑤迅速地把飯做好后，就準備給幾個娃送飯去，不過卻被向正宗給攔住了。

　“嫂子，我去送。”

　向正宗要搶過去送飯，還是被胡瑤給擋了回去。

　“你們趕吃，吃了后不是得去干活麼，今天就把糧食的事給辦了。”

　黑老頭已經趕著驢車給龐團長打電話去了，白老頭沒有別人，肯定是有他的打算的。

　包括向南竹在，對于大娃他們找到費家糧食的地方，是很激的。

　都是一的干勁。

　白老頭甚至都覺得自己年輕了十來歲了，一筷子夾了兩片熏，“哈哈”笑了起來。

　“太好了，這些糧食不僅能解決大問題，還是我發現的。”

　向南竹跟向正北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向正宗卻則相對有些老實，他是稍微有些詫異的。

　“爺，難道不是給各地方分一些麼？”

　“這個可不是你爺爺說的算的，這個事肯定要上報的。但是龐團長這邊是先發現的，他當然會先分走一些。”

　白老頭這種見者有份的想法，確實很正常。

　向正北本來就是負責弄資的，他肯定要給他負責的區域拿走一部分。

　而余下的大部分，當然是要由上級領導給分了。

　只是白老頭不清楚，有個也要分糧的人，已經到了向家門口了。

　正好上在院子里的白白。

　“這位……大姐，問下這里是向家麼？”

　劉團長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白白了，本來他來時候已經同龐團長打聽清楚了。

　向家有幾口人，都多大年紀。

　可是眼前這位，比劉團長想像中的“向副營長媳婦”要得多。

　更不像是個已婚的。

　劉團長連忙大步進了院子，“我姓劉，我找向南竹。”

　白白一看是當兵的，就指了下屋子。

　“噢，我姐夫在屋里頭呢。”

　又是看了劉團長一眼，像是個從外地來的，穿著綠軍裝，卻背著個包袱。

　只是口音卻有些像這邊的，所以白白并沒有多問。

　也并不知道，劉團長其實是從南市來的。

　而在劉團長剛走到屋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白老頭得意的大笑聲。

　“哎呀，這也是我命好啊，能弄到這麼多糧食。你們可不能讓別人知道，要不然聽到的都想分點糧食。”

　“報告首長，我聽到了。”劉團長直直地站在屋門口，直愣愣地給白老頭敬了個禮。

　“你……”白老頭的話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兒，他沒想到這小子來得能這麼快。

　“你不是昨天還在南市麼？”

　劉團長點了點頭，“連夜搭了個運輸車，剛到這邊，又搭了個這邊的軍車。”

　他“嘿嘿”地樂了起來，假裝沒有看到白老頭越來越黑的臉。

　“首長，我昨個兒就說了，豬我不要啦，我要糧食。玉米面兒都。”

　白老頭寒著臉看著劉團長，也沒說讓他進來。

　可劉團長這人臉皮一直就很厚，現在可是為了3000多人的肚子來的，即使天上下刀子，他也不怕。

　等他挨著白老頭坐下后，就見對方本不看他。

　可劉團長卻不怕，他手上有殺手锏。

　“嘿嘿嘿”，劉團長又是這麼一樂，坐在炕沿的向南竹，立馬就猜到了。

　可是說這是私事，不能以私謀公，可是現在是他們向家的事，蕭師傅又是向師長心心念了20來年的真媳婦。

　為了兒子媳婦，白老頭也不會把劉團長真趕走了。

　現在大概是心疼糧食呢。

　很顯然，劉團長可不是稍微給一些就能打發走的。

　白老頭自然是明白這里的道理，抬頭看著向南竹。

　“你媳婦呢，得幫著招待客人啊。”

　知道這老頭是沒事找事，向南竹卻把笑臉換了稍許的委屈狀。

　“爺爺啊，我媳婦連飯都沒顧得上吃，給我家老大跟老三送飯去了。”

　白老頭這才又拿起了筷子，狠狠地白了一眼劉團長。

　“誰讓你吃的？”

　劉團長剛才坐到白老頭旁邊空位，本就是自來，拿起桌上的空碗和筷子，吃開了。

　向家的菜，讓他真的大開眼界呀，可不是一般的好。

　在這年月，即使是正經的好席面，也有些比不上這。

　有魚有有豬肘，還有五花，甚至有五香鵪鶉蛋。連桌子上炒的幾個菜，都有片子。

　后一進門靠窗位置有個長條桌，很破舊，都發黑了。

　上面不僅放著幾個舊暖壺，還有一大盆白白的大米飯。

　劉團長給自己挖了滿滿一大碗白米飯，都超出碗沿一大截，他就站在原地，張著大，狠狠地吃了一大口米飯。

　香啊。

　這會兒終于覺得自己是個人了，干白飯吃進去大半碗，這才回到了位置上。

　白老頭雖然氣悶，但是還是站起來用手抓了一只大，扔在了劉團長的碗里。

　態度還不咋好，白老頭的臉仍是臭臭的。

　“趕吃，這是剛做好的大呢，都是自家養的好東西。”

　“嘿嘿嘿”，劉團長又是一陣傻笑。

　這頓飯吃得還算是愉快，劉團長也沒有提一句關于他帶來的東西，屋里的人也沒問。

　“哎喲，快撐死我嘍。”

　劉團長好不容易舍得放下了筷子，手著自個兒的肚子，然后發現裳有些了，這才把扣子給解開了。

　“我要多住幾天。”

　劉團長馬上下了這個重大的決定。

　“沒地方。”

　白老頭態度仍然不好。

　可劉團長卻完全不在意，還是著大白牙在笑。

　“我住地上，沒事，給我鋪個席子就。”

　對于劉團長這種一看就是了不時間的，坐在炕上的四娃，其實很久很久沒有到了。

　可又一想，那是自個兒上輩子的事啦。

　稍微慨了一會兒，四娃手先抹了下自個兒的眼角，然后抬了頭。

　在他又仔細地看著劉團長時，發現越看越不對勁。

　哎？

　不會吧，咋這麼巧哩？

　可四娃這次卻學了，乖乖地沒說話，等著胡瑤回來的。

　他并不是為了報告什麼，而是為了能讓媽媽更他，給他弄更多的好吃的。

　就像今天的熏烤魚，吃得四娃差一點升天了。

　只有讓媽媽高興，才會有更多的好吃的。

　所以四娃呢，現在是打定主意了就是不說。

　但是四娃的眼神總是飄向劉團長，還是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哎喲，這個長得像個白白的泥娃娃的，是你家的？”

　劉團長看向了向南竹。

　“是我家老四，剛4歲多。”向南竹看向四娃的眼神，也滿滿的是一片慈父的。

　“哦。”劉團長立即就站了起來，不過他下意識地又了肚子。

　走到炕沿跟前兒，把四娃直接給抱了起來，先在手上顛了顛。

　“夠重的啊，吃魚還會吐刺，你是不是快了？”

　這話有人就不聽了，正是五娃。

　五娃糯糯地“哼”了一聲，“我也會挑刺呢，你咋不說我了呢？”

　還能是好聽的？

　向南竹很不理解。

　可五娃就覺得只要跟“”連系在一起，就覺著是夸人的。

　的五娃用力眨了眨眼，

　“你看我是個啥？”

　劉團長看著五娃一臉天真的樣子，馬上就大笑了起來。

　“哈哈……，哎喲，你這個娃娃個有意思。”

　不過他也看到了五娃碗跟前兒的魚刺，又繼續笑。

　“你幾歲啦，也會吃魚？”

　五娃一臉的認真，出了兩手指頭。

　“我2歲了，我從一出生就會吃魚，而且我還知道很多很多事呢。”

　要說一個2歲的娃，小靈巧這樣的，確實不多見。

　劉團長坐在炕沿上，把四娃摟進懷里的同時，手了五娃翹起的小小的自來卷。

　“你啊，是人小。”

　“小人，哈哈……”

　不過了幾下五娃腦袋的劉團長，忽然有而發。

　“唉，我記著我小時候啊，我還活著呢。啊，就是有一腦袋的這種卷頭發，打理不好的時候，看著像頭羊。”

　羊也是要梳剪的，要不然又長又臟。

　剪下的，也能賣錢。

　五娃馬上用兩只小手捂在自個兒的腦袋上，用力搖著小腦袋。

　“我、我要讓媽媽給我剪頭發，我要剪頭發。”

　看這種況五娃是被劉團長形容的卷羊，給嚇到了。

　向南竹趕把五娃給摟進了懷里，手了的小腦袋，輕聲地同提起了幾天前的事。

　“前幾天不是剛剪的發麼，是爸爸媽媽一起給你剪的呀，你忘了麼？”

　五娃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在用力地舒了一口氣后，又看向了劉團長。

　“你的羊，長什麼樣啊？”

　劉團長：你才是羊呢

　可他也不能跟一個小娃子計較，而五娃分明是只揀重點在說的。

　一直背對著炕桌這頭的蕭師傅，這會兒正對著在旁邊的向師長黑臉呢。

　蕭師傅覺著向師長太黏人了，不正常了。可是這人說了也不聽，用重話說幾句，就跟沒說似的。

　妥妥地一塊牛皮糖，死死黏著蕭師傅。

　向師長也是有苦衷的，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跟隊伍離開這邊了，但他也不能讓“妹妹”跟著他。

　不管從哪方面想，向師長就覺得心里頭被貓抓了似的，怎麼都難。

　讓蕭師傅可在這里確實更好，可是見不著人，向師長又覺得做人沒意思了。

　就這種腦抓心肺的向師長，視線是一點都不能離開蕭師傅的影。

　所以蕭師傅稍微吃了口飯，就轉過子喝水去了，不去看這人一眼。

　煩。

　但是在聽到劉團長提到“”時，又被五娃懟了“羊”。

　怎麼說，都好像劉團長在欺負小娃子的。

　蕭師長的火氣就起來了，平時可沒這樣，所以轉過，看向了劉團長，聲音沉了下來。

　“劉團長呀，我就是這幾個娃的，是親，你想咋的？”

　“我不想咋……”在劉團長轉過頭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蕭師傅的那張臉。

　他腦子里完全是懵的，這張臉他見過。

　應該說是見過畫像。

　所以劉團長很沒出息地就“啊……”了起來。

　“啊，你你你……你是是是蕭……”

　看這人一下就慫這樣，蕭師傅很直接地點點頭，聲音也是沉沉的。

　“是呀，我就是蕭明惠，你認識我？”

　“我、我有你的畫像。”

　劉團長說話都結了，他是萬萬沒想到哇。

　“你、你們搞甚呢？”劉團長直接朝著向南竹開轟。

　“你人都找著了，你還讓我瞎忙乎。”

　“你忙乎啥了，你咋不跟我說。”

　同劉團長關系還比較不錯的向正北，立即不滿意了。

　“我到現在什麼也不知道，你咋就有我媽的相片了。”

　“什麼相片，你別胡扯。”

　這年月不能隨意瞎揣人的相片的，尤其蕭師傅長得還是滿好的。

　劉團長也是40多歲的人呢，更明白這里頭的忌諱。

　“是畫像，畫像。”

　“我從南市弄到的，我……”

　劉團長正要說一下當時的形時，卻被向南竹給打斷了。

　“等一會兒的。”向南竹打斷劉團長的話是有目的的。

　“我媳婦還沒回來呢。”

　“我媳婦是這家里的主人，家里上上下下都說了算，所以這麼大的事，必須得在場才行。”

　向南竹的立場也很堅定，他差不多是媳婦胡瑤上的一腰帶。

　“沒出息的東西。”白老頭狠是瞧不上向南竹這樣。

　可向南竹這樣對媳婦，倒是讓向師長滿意的。

　“嗯，不錯，很有點你爸年輕時候的派頭。”

　“等，一定要等，等你媳婦回來。”

　這個時候的胡瑤，也正在跟大娃三娃一塊吃飯呢。

　現在天還沒大熱時候，在山上吃著飯，覺還是很不錯的。

　胡瑤還帶了一塊薄油布，鋪在干爽的地上。

　上面放了一只熏好的大，兩條烤魚，切好片的熏肘子和熏五花，還有米飯，幾個炒菜。

　胡瑤提了一個大籃子來，筷子和碗，也都帶了。

　甚至還用軍用的綠水壺，裝了一壺白開水。

　大娃跟三娃吃得特別的開心，倆人滿滿手都是油。

　都吃大了，還搞什麼矜持，都是上手的。

　幸好胡瑤有隨帶多塊手絹的習慣，沾了些水壺里的水，給大娃跟三娃了手。

　大娃這麼秀的人居然“嗝”地一聲，打了個特別大聲的飽嗝。

　“大哥，你原來這麼吃啊。”

　三娃這也才發現，原來大娃是這麼喜歡吃的。就像他吃魚一樣，總覺得吃不夠。

　“你大哥是吃帶熏味的，一會兒回去，我再熏一些蛋跟鵪鶉蛋。”

　胡瑤看著倆個娃吃好了，就開始收拾了。

　提著一大筐沉沉的東西上來的，下山的時候只有空碗和空盆了。

　大娃跟三娃，繼續留在山上看著藏糧食的地方。

　不過在快到自家的時候在，胡瑤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費家的父子倆，還沒來，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耽擱了。

　而就在胡瑤剛進院子，突然聽到了一聲大喊。

　“別，別。”

　一個人影急火火地朝著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