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你起開, 你給壞了。”向正北那個急啊,趕忙把三娃從箱子上拉下來了。
他拿起來那個玉瓶看了看,發現沒事, 微微地松了口氣。然后把這個瓶子遞給了白老頭。
“爺爺, 你看, 這個瓶子你今天上去, 明天就有人敢給你扔大街上去。”
“也有可能賣了。”三娃補充道。
白老頭也意識到這是個大問題,但是這些古董得保護起來才行。
向正北指了地上那堆破銅爛鐵,
“這些東西給老二整個鍋,其它桌椅和古董,我們都放起來。至于金子嘛,這個你自己看著理。”
白老頭仍然是用存疑的眼神看著向正北,
“你小子,自小打打鬼主意,現在也把主意打一你爺爺我上來了?”
“我……”向正北直接就要跳起來了, 卻見白老頭轉頭就沖著向南竹說,
“嗯,這小子原來還有點腦子, 這些除金子之外的東西,你都給藏起來了。”
“我, 你……”向正北差點岔氣了。
而向南竹也為難, 他剛到京都, 沒地方藏啊。
白老頭當然看出來向南竹的想法, 一擰脖子給了他個后腦勺。
“我不管,反正給你跟你媳婦了。”
“那我為啥了可懷疑的呢?”向正北真不服氣。
白老頭深深的看了眼向正北,一副極其沉痛的樣子。
“你連自個咋中毒的都不清楚,要不是有我這個剛回來的孫子, 你早死八百回了。”
雖然白老頭的話讓得氣人,可他的表卻顯然是真傷心了。
向正北一看因為自個兒,讓親爺爺難過了,也就不再對著干了。
可白老頭一轉臉兒,沖著二娃笑了笑。
“太爺爺想了想,你要不教一教這貨怎麼識別毒藥吧。我是擔心他啊,傻乎乎的,一不小心又著了別人的道。”
二娃是扯了下皮子,又看了看向正北。
“二叔在跟老三學功夫,他哪有功夫學藥理呀。”
白老頭聽著頭暈,不過還是分辨出兩個“功夫”的差別。
“他沒那天分,你看老三把他給嫌棄的。”
二娃想了想也是,他們認識向正北時間不短了,可他好像一直就那樣。
“爺爺,怎麼可能還有人害我。”
向正北不相信。
“向正好以后送我的東西,我再也不會一下看一下,或者用的。”
向正北還怕白老頭不相信,
“即使是姓魏的那個人,再想坑害咱家,我一定……”
“你一定咋樣?”白老頭看著向正北就發愁。
“你又能怎麼樣呢,那個人連人都敢殺,你敢嗎?”
向正北被堵沒話說,他當然不敢輕易殺人了。
白老頭又同二娃說,
“我想了下,咱家人確實懂得太了,你跟老三費費心,多教教他們。”
二娃又看了看向正北,以及一直不作聲的向正宗。仔細想想,白老頭的話還是很對的。
要不是因為上自己這個了不起的侄子,向正北跟向正宗,確實得出大事了。
二娃微微點點頭,“太爺爺,你為啥非要讓他們學啊。”
隨后二娃說了句,能讓向南竹幾個兄弟吐的事。
二娃語氣淡的,聲音很真誠。
“他們沒啥天分。”
白老頭手指了揸地上的這些箱子,又指指自個兒。
“看到你們,太爺爺就覺得沒白活。可我都這麼老了,還有不完的心。”
“姓魏的父倆,手上沾過人命的,不管是直接造的還是間接造的,他倆可是跟普通人不一樣的。”
“你被他們害了半輩子,你們的姑姑,到現在應該也知道自己多蠢笨了,可也不敢跟姓魏的撕破臉了。”
“太爺爺活得沒用。”
白老頭說得可憐的,看著二娃跟三娃都是心酸酸的,尤其是三娃,這小子比一般人富,眼圈還紅了。
“好了,都收拾完了。”大娃突然出了聲,把他們所有人都嚇一跳。
正說得把自己都了一把的白老頭,看著大娃都沒反應過來。
“你、你干啥了?”
大娃指了指那倆個裝過古董箱和古家的屋子,
“灑了些土,抹掉了痕跡。”
向南竹走過去看了看,地上不腳印,有深的淺的,有新有舊。
最奇怪的是,居然還有舊的腳印。
向南竹除了一腦門問號外,又發覺了自個兒大兒子的本事。
太適合做偵察了。
“我上去跟媽媽說,讓找個能藏東西的地方。”
三娃對金子眼下也沒多大興趣了,實在是覺得白老頭太可憐了。
大娃卻是微微扯了下角,帶著二娃三娃先回去了。
等這三個娃一離開,白老對手指點了點向正北跟向南竹。
“你們倆個好好學,好不容易給你們爭取來的機會。”
昨天看到三娃一抬腳就把向正北給制住了,白老頭除了心驚外,就是覺得丟人。
不過白老頭卻又看了看向南竹的膝蓋,
“你家小舅子沒你傷得厲害,好得很快,沒什麼奇怪的。可你的,聽說骨頭都碎了吧,現在沒一點影響?”
向南竹很肯定地點頭,“吃了好藥。”
白老頭點點頭,手抹了把自己的頭發。
“行了,現在天還沒大亮,把東西搬回去吧。”
向正北在聽到說吃藥時,還深深地看了眼向南竹。
他總覺不大對勁,為啥吃了那個什麼紫靈芝的,他就覺得狀況好了些,別的沒啥覺。
向正北打定主意,得找二娃再問問,要不然自己不就是白吃東西了?
他們是盡量把多余的箱子出的痕跡消除了,最后白老頭,決定把池老跟施老一塊來。
“把他們都拉下來看看,要不然天天坐在家里,這才容易出事。”
白老頭是覺得自己天天里里外外地跑,這麼辛苦,而那些和自己歲數差不多,居然天在療養院“清福”。
他卻不知道,這些老頭子得多羨慕他。
現在天還沒有大亮,池老先起來了,在院子里隨意地蹬了蹬兒。
而施老比他起的還早,居然還回了趟家,拿了鍋粥過來。
“你怎麼起這麼早?”倆人都一起問對方。
池老搖搖頭,
“我這兩天琢磨,姓魏的手上不可能就沾了我弟一個事。”
施老把粥放在桌子上,又去廚房取了咸菜,文和尚居然還沒醒呢。
他重新坐下后,才慢慢地說,
“姓向的幾個小子,不是說了嘛,還有胡家的事呢。”
池老點點頭,“可還是沒證據,心里憋屈。”
“沒證據,就制造證據唄。”施老淡淡然地說。
“你沒見向家那幾個小子,天天上躥下跳的,肯定遲早能把魏忠這老小子給解決了。”
“但愿如此吧。”施老特別的惆悵。
他喝了半碗粥后,又把饅頭放下了。
“總覺著天天干坐著也不是個法子。”
施老抬頭看了他一眼,
“可我們也不能來,還得等向家的消息。”
“憋屈。”池老把剛拿起的筷子,重新摔在了桌子上。
“向白直,他怎麼那麼忙,我們為什麼這麼閑?”
向白直是白老頭的大名,他這會兒正拿起了電話。
對于這種羨慕,白老頭可不知道。
這時候,在向家這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這時候屋里特別安表,這幾聲還嚇人的。
“叮鈴鈴”地響聲,是從小廳旁邊的屋里。
“是……電話?”池老問了一聲。
隨即他馬上站了起來,沖進屋里接電話。
“喂,找誰,向家的人都不在。”池老一張口,都是帶著一肚子的氣。
“是我呀。”白老頭正站在蕭家的廳里,給自己家打電話呢。
總覺著吧,怪怪的。
池老沒反應過來,口就問,
“你是誰呀?”
“我……,哎……哎……??”
白老頭的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向正北跟向正宗倆人搬著一個箱子就往樓上走。
白老頭張,他正要說一聲“小心”時,就見三娃邁著兩條短,頭上舉著個更大的箱子,從這倆人邊迅速地走了過去。
“啊,啊呀,這……”不管啥時候,看到6歲的三娃這樣時,白老頭都無緣張。
“誰啊?”池老拿著電話,就聽到電話里的人“依呀”著,沒說明白半句話。
一直看著三娃很輕松地上了樓,舉著比他重幾十倍上百倍的重,白老頭并沒有顯得出很輕松。
用一只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這才重新舉起了電話。
“是我,你怎麼起這麼晚?”
飯沒吃完,話沒說完,就被人訓了,池老正要把話頂回去,又突然半道上拐了彎了。
“啊,你個……呃,你……向白直?”
“你總算是聽出來了。”白老頭郁悶得看著向正北跟向正宗,還在抬著那個大箱子慢悠悠地往樓上走。
而三娃呢,已經再次路過他倆,不僅下了樓還出了屋。兩條小,倒騰得特別的快。
“啊……”
白老頭張張,又覺得說啥也不合適,長了脖子看著三娃小小的影消失在門外對了。
“啊,你什麼你,向白直,大早上,你想干什麼?”
“我不想干什麼。”然后白老頭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找到魏忠害死胡老頭的直接原因了,你跟姓施的,想不想來看看?”
關于金子或幾個地址的事,胡瑤他們是本沒跟池老與施老提到。
“你在哪?”池老畢竟是老革命,有著很高的敏銳度與觀察力。
聽話聽音,從白老頭說不清楚的話里,猜到他現在的位置。
“在京都呢,你不是猜到了嘛。”
白老頭恢復了點自然神態,拍了拍還沒吃早飯的空肚子。
“蕭家,知道吧,我之前那個親家,他們家在樂巷子這有棟房子。”
白老頭都沒來得及說門牌號,電話是“啪”地就被池老給掛了。
他拉起了還要再吃一碗粥的施老,就朝外走。
“趕的,向白直回京了,出大事了。”
白老頭是不可能撤離職守的,而且沒有一消息,說明這事不小。
施老跟著池老一塊上了車,而他倆對于蕭家的地方還是知道的。
在路上的時候,施老半開玩笑地說了件事。
“早先年還年輕的時候,在蕭家還辦過舞會,唉,時過境遷吶。”
池老只知道施老是個下棋的,沒想到還風流。
而施老卻是笑著擺擺手,
“你不懂,人啊,不能總把自個兒挶著。”
在白老頭終于有心吃上早飯時,剛吃了半碗面,就聽到了外面的小汽車的聲音。
向師長先坐了起來,他剛才看到一箱箱東西時,才知道自己竟然啥也不清楚。
向師長先吃完的,站了起來,就跟白老頭說,
“爸,我帶他們去看吧。”
白老頭微微地點點頭,“避著點兒人。”
現在天都亮了,他們一個個都穿著綠的裳,進進出出戲園子的后門兒,多是會引起街道上的人的注意的。
向師長直接披了個向南竹的常服,就到了院子里。
施老跟池老,平時都穿的舊軍裝,一副老干部的模樣。
向師長走過去,先打了招呼,然后讓他倆把帽子摘了。
“不瞞您二位,魏家都打這頭房子的主意了,不想讓人知道這里面的事。”
施老跟池老對視了一眼,不僅把帽子摘了,還把褂子也了,里面都穿著舊的白襯。
施老還是好說話的,“你說,咱們現在去哪?”
“戲園子,我們在里面找到東西了。”
向師長是一邊走一邊說著自己早上才聽來的,幾乎就跟拼積木一樣,零零碎碎的消息,慢慢地拼了一塊圖。
“一共四個地方,這是頭一個,衛家藏好東西的地方。”
“姓胡的知道這些消息,所以被害?”池老又確定了一次。
向師長點點頭,“而且那老頭手里還有一把鑰匙,都是魏忠惦記著的。”
“嘶……”池老用力吸了好幾口涼氣,這個事要是按照這個路數品下來,他那個被牽連死的親弟弟,好像沒那麼慘啊。
現在看,最慘的還是無辜的胡老頭和他的家人啊。
有句老話說得好,死了誰苦了誰。
最苦的胡老頭,什麼事都沒干,就死了。
更可恨的是,現在所有的事,全是靠猜,沒一點證據。
“胡家的事,一定要理好啊。”池老在剛進戲園子后門時,輕輕地同向師長說道。
向師長連忙點頭,
“會的,他家還有個小兒子,也是科研人員,得護好他了。”
“你在干什麼?”施老正看到三娃站在一個大坑的邊上,來回地蹦噠。
三娃其實是把所有的箱子搬完后,同大娃在這邊再做一些理工作。
可能是三娃平時太跳了,大娃站在另一邊,差不多被施老幾乎無視了。
而三娃的臉是一點都沒有變化,沖著施老眥了下牙。
“我在這玩兒,你信麼?”
雖然三娃這話說得像假話,但是怎麼看都像是真的。
大娃在另一邊慢慢了走了過來,沖著三娃招招手,
“趕回去吧,早飯還沒吃呢。”
“哎呀,就顧玩土了。”
然后跟玩又是蹦跳著,跟著大娃一塊走了。
施老是看著他倆離開的小小的影后,慢慢轉過臉時,微微搖搖頭。
“不大信。”
向師長卻是出了一腦門的虛汗,而有個人正拿著一把鐵鍬,從下面上來了。
“你怎麼還在呢?”向師長沒想到,向南竹居然還在這。
向南竹跟幾個人打了招呼后,又晃了晃手上的鑰匙。
“這把鑰匙沒用了,我閨吵著要戴著玩兒。”
“噢,那讓玩吧。”
向師長其實還有點不相信,五娃隨便從胡家摘了個破鑰匙,竟然是這麼關鍵的東西。
“什麼鑰匙?”池老剛才也聽到了向師長說鑰匙的事。
“怎麼回事?”
向師長又把胡瑤去給胡老頭畫像,五娃順手摘走了人家門后頭生銹的鑰匙,一一地說了。
“唉,我差點以為是假的。”
池老是驚得沒啥反應了,而施老卻喃喃地叨了一句:
“我差點以為是假的呢。”
隨后向師長把他們帶到那間屋子,輕輕地推開了門,指了指黑咚咚的屋子。
“這里不能開燈,怕讓人從外面看到。就在這掛了兩盞煤油燈。”
只在坑里的墻壁上臨時掛的,而被向師長指著那個屋子里,黑得不見五指。
“一共六個大箱子,里面都、都是金、金子。”
向師長說話有些打哆嗦,而施老跟池老也因為過于吃驚,并沒有聽出來。
他們倆完全想不到,向師長也是第一次到這,用力著眼睛,不敢看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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