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再次點頭。

　“為什麼？”唐寧的聲音干，他的心也隨著祁昀的承認緩緩沉了下去。

　“因為我太寂寞了。”祁昀的目躍過了唐寧，著滿天橫流的火海散發出無盡的和熱，黑煙充斥著建筑，世間萬似乎都陷了這場可怕的浩劫之中。

　“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毀滅，人也是，食也是。”他見過火焰吞噬草木、燒干河流、燒紅鋼筋的景象，他也見過大地裂、建筑崩塌、秩序分崩離析的畫面，他還見過湖泊倒灌、桌椅漂浮、魚腐爛的場面......

　“但一個回結束，它們又會一塵不變地重新出現。”尸骸還堆積在原地，死去的人卻重新回到了教室，撕下的日歷回到了最初的高考倒計時......

　“我在這里呆了很久很久，你是我唯一看不膩的人。”飄遠的目重新落在了唐寧的臉上，祁昀的眼神在這一刻很溫，溫到像是堅冰緩緩融化。

　“我你。”

　唐寧靜靜聽完了祁昀的告白，他著祁昀俊的皮囊和深的目，腦海里卻不勾勒出了另外一個人的面容，他輕聲對祁昀道：“可是你對我的這份，不是我想要的。”

　“真正的不是這樣的。”

　“曾經有一個人，他說他我，我一開始不相信，直到他為了我，進了一個將會永久孤寂的世界。”唐寧后退了一步，他充滿歉意道：“對不起呀，我不能你了。”

　“因為我已經上了那個人。”

　哪怕拒絕祁昀會走向死亡，唐寧也不想像行尸走一樣活在這個世界。

　他討厭這里的一切，討厭深夜不斷敲門的宿管，討厭食堂重調料也遮掩不住腐爛氣息的食，討厭熊熊燃燒的教室......

　他討厭祁昀。

　更討厭想要逃離卻被迫攀附在祁昀上的自己。

　其實游戲進行到現在，他也真的累了，也許死亡是一個不錯的解。

　潤的霧氣漫上了唐寧的眼睛，在決定了即使走向死亡也沒關系的那一刻，唐寧第一次對祁昀出了一個明亮的笑。

　他笑得像個快樂的小鳥。

　展開了弱的翅膀，飛出了金打造的籠子，飛向被熊熊大火燃燒著的森林。

　唐寧臉上掛著這樣的笑容，眼睫一，蓄滿霧氣的眼里卻落下了一滴淚來。

　唐寧手捂住了眼睛，他本來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勇敢一回去面對死亡的，可還是不爭氣地掉眼淚了。

　祁昀定定地著眼前人，他的眉頭微蹙，眼里充滿了不解和一痛苦，這種痛苦先是只有那麼一點，而后像玻璃上急速擴大的裂紋路，讓祁昀冷靜自持的眼神瀕臨破碎。

　—— “曾經有一個人，他說他我。”

　朝唐寧出的手蜷在一起，抖地按住了太，祁昀低著頭，臉上浮現出了痛苦的神。

　——“他為了我，進了一個將會永久孤寂的世界。”

　祁昀的眉頭鎖，手按住了針扎一樣的大腦，無盡連綿的痛苦漫了過來，祁昀的臉白得如同一張紙。

　唐寧并未看到這一切，他轉過頭看向了顧銘，語氣努力輕快地問道：“你知道我演的第一部劇什麼嗎？”

　那是一部沒有水花的小網劇，通常來說沒有多人知道，如果真的是他的死忠，那應該是會知道的。

　“《廢人》。”顧銘毫不猶豫道。

　唐寧繼續問：“我的生日是幾月幾日？”

　顧銘口而出：“9.19。”

　“我平常不工作最喜歡做什麼事？”

　“打游戲、吃甜點。”

　“我養的貓什麼？”

　“開心。”

　......

　“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是我的死忠？”

　“始于值，忠于人品。”

　唐寧抓住了顧銘的手，他笑著說：“小，帶著我逃跑吧，跑出這個瘋狂又腐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