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直發短信聯系唐寧的神人, 在這一次終于暴了自己的真正意圖。
如果說救下秦佳期是這位神人表達的誠意,那麼對方是怎麼讓秦佳期擺厲鬼的控制?昨晚杜風離開秦佳期的房子后又發生了什麼?這位神人想要展開怎麼樣的合作?
唐寧先是看了一眼杜風,他認為杜風應該跟這個神人有著某種聯系, 只不過最開始杜風看到這個號碼就沒什麼特別的表示, 究竟是杜風和這位神人里應外合圖謀不軌,還是杜風真的不知道神人的存在?
唐寧沒有主詢問杜風, 他迅速發消息給林蘊, 并且昨晚跟蹤杜風看到的事都簡單說了一遍,林宇收到唐寧的消息之后, 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心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現在事的關鍵點在于秦佳期究竟有沒有真正的恢復正常,如果秦佳期被厲鬼襲擊之后還能活下來, 那這就意味著只要和那位神人合作, 這個副本里的玩家們相當于擁有了免死金牌。
這對玩家的力簡直是致命的,他們現在每天都在提心吊膽著怕被那些有著他們容貌的厲鬼襲擊,比如林蘊每天晚上都要著符咒睡也無法睡得安穩,生怕自己一旦睡就會讓。
但林蘊并沒有被沖昏了頭腦, 從未知的存在那里得到什麼就要失去更多,他深吸一口氣, 看向唐寧:“先問問秦佳琪的問題, 看看能不能對得上。”
唐寧對這一點沒有異議,林蘊走到門邊,隔著門問了幾個關于卡牌游戲的問題,他說的很晦, 秦佳期聽懂了問題并且一一回答上來,林蘊先是只開了一條門,謹慎地問道:“我可以一下你的手嗎?”
鬼怪一般都是沒有溫度的, 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特殊的鬼怪,經過一系列確認之后,林蘊終于給秦佳期開了門。
秦佳期大喜過,連聲對唐寧他們說謝謝。
“不用說謝謝,告訴我們你這些天都經歷了什麼吧?”
秦佳期連忙講起了這幾天的經歷,第一晚在大車上被厲鬼靠近,寒意布滿了的,被困在了一個漆黑冰冷的世界,雖然人擁有意識,卻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直到昨晚錮著的力量突然消失,秦佳期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才重新掌握了,在群里聯系不上別的玩家后,就跑來公司找大家。
在秦佳期講述自己經歷的時候,唐寧一直觀察著杜風的表,不知道是他觀察力太弱了,還是杜風的演技太高超,唐寧沒有從杜風的臉上發現什麼破綻,似乎杜風也和他們一樣是第一次了解秦佳期的事。
林蘊也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簡單和秦佳期說了一下,大家發現突破口可能就在這個神人上,或者也在杜風上,但是從杜風這里問不出什麼東西。
“聯系那個人吧。”林蘊沉思了一下,對唐寧道:“問問他要合作什麼。”
很快,唐寧得到了這位神人的回復:
“摘下戒指,離開庚溪,我會幫助你和你的朋友們活下來。”
看到這個回答唐寧并不意外,對方之前的訴求就是摘下戒指,唐寧有太多的疑問想問,林蘊沒有阻止,讓唐寧一次都問個明白,既然要合作總得知道這些信息。
“為什麼要讓我摘下戒指?為什麼要讓我離開庚溪?你是誰?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唐寧捧著手機等待答復,對方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如果你不取下戒指,你永遠也擺不了庚溪,我是救你的人,只有我才能幫你和那些東西斬斷關系。”
“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只是要帶那些東西回到它們應該回到的地方。”
“如果你不和庚溪擺聯系,它遲早有一天會殺了你。”
像詛咒一樣的話語。
唐寧了一下脖頸上的戒指,他沉默地讀完了這些容,心中卻生出了更多的疑,盯著一串文字,唐寧終于忍不住問出了最困擾他的事:“你一直在說庚溪是它,它究竟是什麼東西?它為什麼要選擇我?它為什麼要傷害我?它要回到哪里去?”
其實沒有說出口的問題是,這個它是蛇嗎?庚溪是蛇妖之類的東西嗎?
“請你到一個除了你之外無人的地方,確保沒有人可以看到我發的消息,我只會告訴你一個人答案。”
……
唐寧開車回到了家中,他還是第一次在上班時間回家,一打開房門,就聽見屋子里約約傳來了溫的歌聲。
唐寧猜測那是庚溪在錄制歌曲。
一首聽的小歌。
金的穿過落地窗擁抱住花瓶里的玫瑰,這是昨天庚溪向唐寧求婚時的玫瑰,氣的花朵被打理得很好,艷滴,紅得像凝結的意,像一滴從熾熱腔里取出來的心頭,可唐寧知道當玫瑰被摘下來的那一刻,就開始進行腐爛的倒計時。
他著屋子溫馨的一切,這無疑是一間充滿意的小屋。
也許是庚溪在客廳里裝了監控的緣故,那溫低沉的歌聲很快停止,庚溪從房走了出來,充滿驚喜地看著唐寧,語氣帶著些微詫異:“小寧,今天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四目相對間,唐寧的心頭有些抑。
他的嚨還是不能說話。
他慶幸自己不能說話,這樣就不需要假裝自然地開口。
唐寧打開手機備忘錄,將上面的東西展示給庚溪:“看你之前不是說要去民政局結婚嗎?該準備的證件你準備好了嗎?”
庚溪毫不猶豫地點頭,眉眼間是藏不住的歡喜:“小寧這麼早回來是要和我一起去民政局嗎?太好了,可是現在會不會太匆忙,我們還沒選好穿什麼服”
庚溪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說話難得語序混,在他問唐寧“現在就去嗎”的時候,唐寧出了一個笑,“我想先看看證件。”
庚溪停頓了一下,那滔滔不絕的話語都停了一下,他安靜地審視著唐寧,在唐寧忍不住要避開庚溪的視線前,庚溪轉去了臥室。
唐寧的結上下滾,他屏住呼吸跟上庚溪的腳步,看著庚溪走進屋,打開保險柜,取出了結婚需要準備的證件,那是兩份戶口本和份證。
小小的證件,卻是一個人在這個社會上存在著的證明。
當唐寧出手要取走的時候,庚溪住證件一角的手指并沒有松。
唐寧的力氣并不大,他一時間難以取走。
睫羽不斷,唐寧掀起眼睫看向了那雙琥珀眼眸,庚溪直直地著他,輕聲問道:“小寧,你真的已經準備好了嗎?”
“我”嚨發出了微弱的聲音,像是在嗚咽。
我真的已經準備好了嗎?
神人告訴他的真相和眼前的庚溪重疊在了一起,唐寧的手指有些怯懦地想要松開,他充滿了打開潘多拉魔盒的恐懼和遲疑。
然而庚溪卻先一步松開了手,唐寧因為慣差點沒拿穩手中的證件,他的雙手連忙接住這兩份證件,掌心不知道何時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冷靜一點。
唐寧不斷呼氣和吸氣,他垂眸著手中的兩張份證,一張是“唐寧”的份證,還有一張顯然是庚溪的。
只是印著庚溪面容的份證上,卻并沒有庚溪的名字。
一個無比陌生的名字印眼簾——
奚贠。
而后在民族一欄卻是“苗”。
唐寧著份證的手在不斷抖,他的聲音很是微弱,每一個字從嚨里出來都會讓他格外痛苦,唐寧蹙起眉,輕聲問道:“你份證上的名字怎麼不一樣?”
“奚贠是我的苗名,庚溪是我的漢名。”他溫道。
“你為什麼”唐寧斷斷續續道:“不早點告訴我”
嚨嘗到了一點腥味,強行開口說話會讓傷的嚨更加嚴重,但唐寧依然開口,他希在卡牌的影響下,庚溪能對他說實話。
“我只是在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庚溪輕聲道:“在你我的時候,我愿意對你說出一切。”
是這樣嗎?
好像確實如此,如果沒有卡牌游戲,庚溪和“唐寧”將會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他們會拿著證件一起去民政局,“唐寧”會注意到份證上不同的名字和民族,庚溪也會告訴對方——
可庚溪真的會告訴唐寧全部嗎?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唐寧艱難道。
庚溪卻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他凝視著唐寧的眼睛,那張俊的臉上仍舊是浮現著一點笑意,并不深,有一點苦惱和更為深刻的難過,他輕聲道:“但小寧并不我。”
是的。
唐寧并不他,或者說是“它”。
奚贠,贠,唐寧剛剛從那個神人口中得知了這個字的讀音。
贠(yun),一種蠱的音譯。
有一種蠱在苗語里讀yun zhong ,翻譯過來就是贠蠱,全名做姆贠蠱,也稱“人蠱”或“蠱人”。
蠱人這個稱呼里雖然帶了一個“人”字,但另外一半卻是“蠱”,所以這種東西不能算是真正的人。
庚溪,奚贠,他,或者是它,某種意義上就是一個有著人的外表的蠱,唐寧上的第三道蠱的氣息,就是屬于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