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匆匆朝他們那一桌走,原本還無打采的姜眠眠唰得抬起了頭，眼睛亮得驚人地看向唐寧。

　不僅是姜眠眠，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多看了唐寧幾眼,眼里閃過了一點驚艷。

　唐寧了一下口罩于鼻梁那部分的位置，有些不自在地坐了下來。

　姜眠眠無比溫地著他，聲音好像能掐出水來，“唐寧,你可以把口罩拉下來一下全臉嗎？”

　唐寧：“......”

　畢竟是隊友，唐寧出手往下拉了拉，他的面容完全暴在了空氣中。

　咖啡館剎那間沒有任何的聲音，明明在之前還有人竊竊私語,可是現在似乎連咖啡的香味都停了下來。

　半晌，姜眠眠真實道：“你穿旗袍真的很好看。”說的是旗袍，可一直在看唐寧的臉,或許是都有看，只是眼睛忙不過來了。

　林蘊點頭。

　唐寧：“......”

　謝謝,我只是想打個副本。

　“怎麼沒帶我給你的珍珠項鏈？”姜眠眠繼續輕聲細語道。

　白無良咳嗽了一聲，姜眠眠充耳不聞道：“是不是忘記戴了？要不要我幫忙——”

　“該走了。”白無良把不舍的姜眠眠拖走，姜眠眠一步三回頭,不停看向唐寧,唐寧默默拉回了口罩,姜眠眠這才被白無良拖走。

　“項鏈要我幫你戴嗎？”林蘊問。

　唐寧把珍珠項鏈遞給林蘊。

　林蘊幫他戴項鏈的時候湊得有點近,他悄悄對唐寧道：“據說，姜眠眠不喜歡男的。”

　唐寧：“？”

　林蘊說了這句話就沒說了,他拉著唐寧上車,唐寧被這旗袍勒得生無可,他們沒有和姜眠眠坐同一輛車,大家基本上都是按照第一天去路雨華家的坐車配置，只不過這一次因為曾一雙死了，柏映雪上了林蘊和唐寧的車。

　之前唐寧就有很多問題想問柏映雪了，現在他們同車，唐寧連忙問道：“昨天孤兒院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樣了？閉室有什麼東西？”

　他問的很多，柏映雪聽完后不急不緩道：“我昨天了點傷，所以花了些時間去修養。”

　“閉室的怪出來了。”看向充滿期待的唐寧，“其實我并不清楚閉室里究竟有什麼。”

　“副本世界雖然和現實有一定聯系，但并不等同于現實，我小時候在孤兒院呆著，我們都很害怕被關閉室，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的家人們都不太正常，再加上那個時候大家年紀都很小，不知道是哪個小孩最開始散布謠言，說閉室有一個怪——”柏映雪眨了一下眼，“我記起來了，是一個小華的男生，他的瘋病很重。”

　“就像在玩故事接龍一樣，每一個進閉室的孩子出來后都會添油加醋，把怪講得千奇百怪五花八門。”柏映雪出手似乎是想要到什麼，只是這個時候的上空無一，沒有任何的娃娃，柏映雪了手指，的手疊在一起，視線看向了窗外，“但是卡牌游戲......”

　“它將這個虛構的怪，放出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蘊藏了這個游戲無限的惡意。

　唐寧呆了一下，閉室的怪是一群孩子們的狂想嗎？

　“那個小華是怎麼描述這個怪的？”林蘊問道。

　“他說怪很強大，怪可以做到這個世界上任何事，它是屬于孩子的怪，大人們太害怕它，總是和它講規矩。”柏映雪的描述充滿了一種孩的天馬行空，看著天邊不斷變幻的云彩，“所以它在擁有強大力量的同時，必須遵守規則。”

　“什麼規則？”林蘊問。

　“我不清楚。”柏映雪的手指了出來，似乎要到電線，的手指在不停上下移，從這邊的視角看去，仿佛把電線當了琴弦彈奏起來，“可能是大人世界的規則吧，怪雖然很強大，但它如果違反了規則，也要被關在閉室里。”

　唐寧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與蘇安云有關的畫面，從蘇安云第一次去路雨華家，他彬彬有禮地敲門，聽到路父說“游戲輸了總要有懲罰，你說對嗎”的時候，他點了點頭，在變貓的副本，蘇安云說過“游戲確實應該遵守規則”......

　其實他之前就有過猜測，猜測蘇安云和閉室的家伙有關系。

　現在聽完了柏映雪的話，唐寧的心有點激。

　“那你知道這個瓷娃娃和閉室的怪有什麼關系嗎？”唐寧取出了那個屬于蘇安云的瓷娃娃，看著窗外風景的柏映雪轉過了頭，的視線落下了唐寧手中的瓷娃娃上。

　柏映雪安靜了三秒，才道：“我也并不清楚。”

　唐寧有點失地收回瓷娃娃，他突然想到自己還沒和柏映雪說過自己昨天在孤兒院的經歷，“對了，柏映雪，那位門衛爺爺死了。”

　他以那個npc的死亡開頭。

　柏映雪嗯了一聲。

　“你知道門衛爺爺是好人嗎，他一開始應該是想提醒我......”唐寧簡單講完后，卻看到了柏映雪過于冷漠的眼神。

　唐寧怔了一下。

　柏映雪淡淡道：“我和你說過，我的家人們都不是什麼好人，不用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這句話柏映雪確實說過，只不過之前唐寧還以為是柏映雪當局者迷，誤會了孤兒院的大人，現在柏映雪知道了真相還是這種冷漠的反應，這意味孤兒院的大人做了什麼錯事，還是柏映雪真的病得不輕？

　唐寧發現他還不知道柏映雪有什麼病。

　這種是可以直接問的吧？

　唐寧斟酌了一下語言，小心翼翼道：“柏映雪，你說孤兒院的孩子們都不正常，那麼你也有什麼病嗎？”

　問出口唐寧就有點后悔了，他在某些方面確實不會說話，更別提這種很有冒犯意味的問題了。

　但柏映雪的神依然很平靜，平靜而冷漠地看向唐寧，“我有病？”

　開車的林蘊擰起眉頭。

　“我有什麼病？”柏映雪淡定道：“倒不是說孤兒院的孩子都有病，現實中也有沒病的孩子，只是副本里出現的孩子都是不正常的。“

　“而我恰好是現實中為數不多的正常人。”

　柏映雪說自己沒有病。

　這麼說了之后，唐寧無端有點怕。

　車輛還在飛速行駛，唐寧和林蘊坐在車的前面，柏映雪一個人坐在后座，車上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有嗚嗚的風聲吹過，唐寧屏住了呼吸，他過車上的鏡子去看柏映雪。

　那一小截鏡子只能倒映出一部分五。

　唐寧看到了笑著咧開的。

　心臟好像跳了一拍，唐寧連眼睛都不敢眨，他死死盯著鏡子，看到鏡子上的重新變平靜閉上的樣子，似乎剛剛那個燦爛的笑只是他的錯覺。

　林蘊開的車顛簸了一下，唐寧的視線跟著晃，那小小的鏡子上出現了一雙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

　柏映雪正在后面看他！

　唐寧慌張地收回視線，心臟一下又一次跳得無比迅速，他不知道那是他的幻覺還是什麼，在柏映雪失去聯系的那一整天里究竟發生了什麼？柏映雪究竟有沒有病？為什麼柏映雪的娃娃不見了？

　旁目視前方的林蘊一無所知地問道：“那你有被關過閉室嗎？你有參加過那個怪故事的接龍活嗎？”

　安靜的后排出現了柏映雪輕的回應：“沒有。”

　唐寧有些不過氣來，可能是車廂太悶了，或者是旗袍勒得太，即使隔著座椅靠背，唐寧依然覺得柏映雪的視線猶如冰冷的蛇一樣爬上了他的脊椎，纏繞在他的上，將蛇頭探到他的耳邊，吐著蛇信道：“我是好孩子，我怎麼會被關閉室？”

　藏在珍珠項鏈下的結滾了一下。

　“到了。”林蘊神一振，他們來得不算快，前面姜眠眠和白無良的車已經停在了目的地，后面的周康和路雨華也停下了車。

　眾人一起走下了車。

　姜眠眠的家就在居民樓中的某一層，掃視了一圈玩家，“周康和路雨華的裝比較失敗，可能會被我繼父攔著。”

　看向白無良，白無良沖優雅地頷首。

　姜眠眠的目毫無波，“白無良好一點，但他實在是太高了，為了防止我繼父一開始察覺到有裝大佬提高警惕，我覺得柏映雪應該走在最前面，其次是唐寧，接著林蘊、白無良。”說著看向路雨華和周康，“你們兩個先后次序隨意。”

　本該對這一次做客行很在意的路雨華聽到自己裝有可能失敗后，完全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甚至還笑了一下。

　站在他邊的周康低頭玩手機，這兩個人組合就像是擺爛二人組。

　不過周康不是剛從頹廢狀態中離出來嗎？

　唐寧正茫然的時候，他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唐寧低頭一看，是周康給他發來的：“小心柏映雪，我懷疑路雨華現在的狀態和有關！！！”

　唐寧立刻抬起頭看向周圍，柏映雪離他還有一段距離，唐寧飛快打字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周康：“我剛剛問了路雨華，昨天下午他一個人買完服后到了柏映雪，他說他和柏映雪一起去了孤兒院。”

　什麼？

　唐寧的嚨，路雨華還差一次做客次數，他在這堆玩家里一直于比較有迫的狀態，之前還想要和唐寧換瓷娃娃來做客。

　去危險重重的孤兒院這種事放在別的玩家上有點離譜，但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路雨華能干出來的，因為唐寧之前和大家分過孤兒院的信息，安全屋已經有了，最大的難點是如何躲避路上的那些怪。

　如果柏映雪告訴路雨華有辦法，那路雨華確實很有可能傾向于去孤兒院做客，畢竟大家對今天要去的姜眠眠家還沒什麼頭緒，而唐寧之前還功到孤兒院做客過。

　再加上路雨華和這里其他玩家的關系都很一般，他獨來獨往也沒必要去告訴大家。

　“路雨華有說他在孤兒院經歷了什麼嗎？”唐寧問。

　周康回道：“沒有，所以我只是懷疑。”

　“好了，我們走吧。”姜眠眠朝玩家們道：“按照我剛剛說的順序一起，唐寧，你和柏映雪離得近一點。”

　唐寧飛快關上手機，他抬起眼看向柏映雪，柏映雪與他對視片刻，角咧開，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來我這里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