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什麼時候變藍的?!
在唐寧驚恐的注視下,那扇藍的房門好像被一陣劇烈的風吹過,又像是被一只手猛然一甩——
“嘭!!!”
房門驟然關上!
——“如果你進房門后,發現房門變了藍,請盡快閉上眼,站在原地一不,最好連呼吸都不要呼吸,直到房門響三聲后,我會把房門打開。”
腦海中浮現出白無良寫下的應對方法,唐寧死死閉上眼,屏住了呼吸,竭力按耐住恐懼等待敲三下的信號。
房門砰的聲響只響了一瞬,而后再無其他靜,屋子里徹底安靜下來。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連呼吸聲都被唐寧自己屏住了,在這種條件下那些無用的恐懼和慌張會被無限放大,唐寧心慌得厲害,雖然他不想去想那些恐怖的事,可是大腦完全停不下來。
藍房間。
白無良說不能進藍房間,為什麼不能進?
唐寧從外部看過那藍房間,房門上掛著八卦鏡,著符箓,就像屋子里封印著什麼東西。
白無良又讓他不要、連呼吸都不要,就像怕他驚擾了這間屋子里的東西......
所以,現在這間屋子除了他,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嗎?
森的寒意從空氣中彌漫開來,唐寧好似被凍結了,被他自己心的恐懼凍結在了原地,外表覆滿了恐懼凝結而的冰,讓他連手指都無法彈,里是火山一樣的熾熱,長期的憋氣使得他的腔快要炸開。
快點......
快過來敲門!!!
唐寧在心拼命祈求,他覺自己撐不了多久了,如果呼吸了會有什麼后果?會被怪盯上嗎?那個怪是不是在床上留下人形痕跡的東西?
“砰。”沉悶的敲門聲在死寂的屋子里響起。
在這一刻,對唐寧來說沒有什麼聲音比敲門聲更加聽了!
“砰。”
那敲門聲就敲在了他的心弦上,和他軀里的心臟一起跳,好似在譜寫一首贊歌。
“砰。”
白無良可以帶他離開這里了!!!
“砰。”
唐寧已經迫不及待了,他站在原地等待著腳步聲的靜,一秒,兩秒......
唐寧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剛剛的敲門聲,響了三下還是四下?
被狂喜沖昏的頭腦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但唐寧的還保持著一不的姿勢,極致安靜的房間里悄然響起了開門聲。
很輕微的開門聲。
輕輕地打開,輕輕地合上。
有個東西進來了。
一陣栗從脊椎蔓延至唐寧的全,唐寧僵立在原地,他豎起耳朵想要捕捉其他的聲音,可什麼靜也沒有。
發生了什麼?
那是什麼?!
唐寧快要窒息了,這不是形容詞,他是真的要憋氣憋到窒息了,他此刻悶氣短,腦子都是眩暈,不行了,難道真的要用瓷娃娃了嗎?
“砰。”
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
快要堅持不下去的唐寧神一振,他就像寒風中即將要熄滅的火焰又被添了一把新的柴火,唐寧努力讓自己快要癱的軀站在原地,原本打算向口袋里掏出瓷娃娃的手停住了,仍舊維持著一不的姿態。
“砰。”
唐寧竭盡全力等待著第三道敲門聲的響起。
一秒,兩秒。
并沒有新的敲門聲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輕微的開門聲,然后那長短不齊的腳步聲出現。
雖然閉著眼睛,但唐寧卻可以通過聲音構建出一個畫面——
染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一只高跟的鞋跟是斷裂的,導致這兩只鞋和地板撞發出的靜長短不一。
咚。咚。咚。
高跟鞋的靜越來越大,在走到唐寧旁時尤為清晰又戛然而止。
唐寧想,他知道第一個進房間的東西站在哪里了。
兩只冰冷的手從唐寧的兩側驟然抓住了唐寧的雙手!完全沒有給唐寧從口袋里掏出瓷娃娃的機會,就拽著唐寧朝與門的方向相反的地方走!
不!放手!!!
唐寧在心拼命吶喊道。
那兩只怪的手擁有著龐大的力量,輕而易舉就將唐寧朝朝房間部拖去,似乎唐寧就像一翎羽,輕飄飄的沒有重量。
唐寧堅持不住了,在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必要保持一不跟屏住呼吸的要求了。
唐寧雖然現在還閉著眼睛,但他的手腳在拼命掙扎,可是他的力度和兩只怪相比,只能說是蚍蜉撼樹、螳臂擋車、毫無反手之力,在唐寧的拼命掙扎下,怪的腳步聲非但沒有慢下來,反而越發急促!
這些怪要帶他去哪里?!
巨大的惶恐席卷了唐寧的心,使得唐寧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囂。
房間不大,怪一下子就把唐寧拖到了目的地,那似乎是窗戶的旁邊,因為唐寧聽到了窗簾被拉開的聲音。
——“請不要隨意打開窗戶,不論窗外有什麼。”
白無良寫的做客準則第六條浮現在唐寧的腦海。
唐寧到了巨大的絕,做客準則上并沒有說怪打開窗戶該怎麼辦!
接著又是一陣玻璃窗被推開的聲音響起,窗外的風灌了進來,那洶涌又冷的風吹得唐寧上的冷汗布滿了寒意,吹得得天花板上的風鈴搖晃了剎那,發出悅耳的丁零當啷聲。
輕快的聲響撥弄過唐寧的神經末梢,讓唐寧渾都在止不住的抖。
不知道是不是唐寧的錯覺,兩只如鐵鉗一樣牢牢制固住他雙臂的手似乎也跟著抖了一下。
怪在抖?
是在害怕鈴鐺聲嗎?
“砰。”一道猶如天籟般的敲門聲從鈴鐺聲中傳來,隨著這道敲門聲道出現,那上一秒還在抖的怪猛然拖拽著唐寧朝窗戶靠!
“砰。”第二道敲門聲響起,此時此刻道唐寧已經被怪拖舉了起來!
雙腳離地,風將窗簾吹在唐寧的臉上,唐寧慌張地抓住窗簾,他覺自己即將要被怪從窗戶這里扔下去!
“砰!”隨著第三道敲門聲的出現,房門被猛地打開,此刻并沒有大風刮來,可是掛滿天花板的風鈴卻發出了劇烈的震!
那集的風鈴聲像是接連起伏的海浪,又像是千上萬只悲鳴的鳥雀,它們齊刷刷發出令人頭暈目眩的聲響。
托舉著唐寧的手停滯在了半空,似乎是在恐懼著什麼,唐寧同樣沉浸在驚懼中,那麼高的樓摔下去是會死人的!!!
“唐寧!”后傳來了白無良急促的呼喚聲!
現在的唐寧已經呼吸過了、也過了,還和怪對視過了,聽到了白無良的聲音,唐寧索睜開了雙眼,他看到那只鮮淋漓的怪突然爬上了窗戶,染的手死死抓住唐寧的手腕,它拽著唐寧直接朝窗外縱跳下——
唐寧的大腦趨于空白,也許是人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會挖掘出奇跡般的潛力,唐寧從未覺自己如此有力過,他的雙手死死攥住窗簾布,哪怕半個子都跌出窗外了,可唐寧還是牢牢抓住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嘶——”
窗簾布發出了撕裂聲。
唐寧驟然瞪大雙眼,后腦勺的頭皮一陣,時間在這一刻似乎放緩了流逝速度,無數畫面在唐寧腦海中閃過,從小到大見過的各個面孔,有男有,有老有,莫云初、祁昀、宮鋆、邵明缊、庚溪、蘇安云……
最后定格在唐寧腦海的,卻是那張鮮淋漓、布滿尸斑的臉。
窗簾布斷裂,灑落在剔的眸子上,脆弱到瀕臨破碎,唐寧出手,指尖想要模樣猙獰可怖的媽媽。
他還沒有抱過他的媽媽。
淚水從唐寧的眼尾落,從高空墜落,碎骨,碎了無數細小的水晶。
失重席卷了唐寧的全,在唐寧朝下倒去時,一只修長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了唐寧的手腕!
接著又是一只手!
在最關鍵時刻趕到窗邊的白無良雙手都抓住了唐寧,唐寧的上還掛著一個怪,白無良被唐寧和怪加起來下墜的重量帶得半個子都朝窗外沉。
唐寧睜大了眼睛,死死抓住唐寧腳踝的怪突然在空中瘋狂彈,讓唐寧跟著了起來,白無良漲紅了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看著白無良隨時都會跟著跌落出去,唐寧跟著不斷拉扯的心弦也隨時都要斷裂。
不、不......堅持住!
在唐寧張的注視下,白無良額頭的青筋也跟著迸了出來,他的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響,抓著唐寧的手雖然在不斷抖,但卻擁有著源源不斷的力氣,雖然白無良的半個子都探出窗外,但萬幸的是白無良終于穩定住了形,沒被繼續拽出去!
這一次關乎生死的拔河讓白無良生生拉了回來!
太好了!!!
唐寧到白無良上發出來的龐大力氣,整個屋子里的風鈴聲都搖晃得更加厲害,也許是怪對鈴聲有極大的畏懼,原本死死抓著唐寧腳踝的怪突然松了手,獨自朝下跌落。
沒有怪的重量,白無良輕松了一大截,他更快速地拉著唐寧,只要再過幾秒就能將唐寧拉上來!
恐懼讓唐寧本不敢朝下看,他慘白著臉看向給力的白無良,看向白無良后出現的人影。
白母靜靜地站在白無良后,它的臉同白父一樣猙獰恐怖,沒有鼻子,似乎是被生生平了,它的雙眼赤紅,鮮從眼里流出,同樣滴落著的雙手抖地抬起。
它朝毫無所察的白無良后背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