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牌世界里，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他從眼鏡這里得到了多，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那侃侃而談的聲音停住了。

　“回答我！”白無良將眼鏡朝符箓靠近，可是之前一直表現的很懼怕符箓的聲音卻沒有再服，似乎在看他敢不敢繼續進行下去。

　白無良的手非常穩地將鏡片在了符箓上，那一瞬間，一道痛苦的悶聲在他的大腦響起，可與此同時的是，白無良的角也泄出了一抹低低的痛呼聲。

　一陣洶涌的灼燒在白無良的左眼傳來！似乎是他的左眼和這個鏡片一起到了傷害！不、不僅是左眼，包括他靈魂中的一部分也跟著被深深的刺痛到了，他有預再繼續這樣下去他將會到重創！

　那上一秒還在不好的聲音這一刻竟然笑了起來，充滿了惡意，“你繼續拿這個來威脅我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你確定你要繼續做嗎？！”

　白無良深吸一口氣，他沒有再將鏡片往符箓上。

　腦海中的那聲音笑得更加大聲了，充滿了肆意和狂妄。

　“......我真的很討厭有人威脅我。”白無良一字一句道。

　“嘻嘻嘻嘻嘻嘻，那又怎麼樣？”

　在一陣又一陣的嬉笑聲中，一連串溫熱的鮮從白無良的眼眶中滴落而出，那狂笑聲驟然停住了，它幾乎是驚恐地喊道：“你瘋了！！！”

　一個沾著的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白無良睜著空的左眼，他的臉部因為生理的疼痛失控地搐著，“當初我能戴上這個眼鏡，現在我也可以摘下它。”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你以為你自殘就可以擺我嗎？！不會的！！！”那聲音氣急敗壞地在白無良腦海里吼道：“沒有我！你以為你能活過這個副本？！”

　“為什麼不可以？”白無良從口袋里取出雪白的手帕，他將手帕往左眼上一捂。

　“我就是你的眼睛，你失去了我就像一個盲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白無良像是有所預般拿起手機，他用完好的右眼看向屏幕，被他設定為“特別關心”的姜眠眠發消息道：“開門，我帶著一個靠譜的道士來了。”

　白無良痛到扭曲的臉上緩緩出了一個扭曲的笑。

　止不住的鮮從手帕里流出來，劃過臉龐，流進他的齒中，將他雪白的牙齒染了猩紅，他就像一個嗜的怪，“我的眼睛來了。”

　他發出了一聲嘻嘻的笑聲，回報了之前那個鬼東西不斷在他腦海里噪音污染的行為。

　“你什麼時候讓這個丫頭過來的！”那聲音不可置信道。

　刺耳的滋滋聲響起，還沒走到門前的白無良對上了拿著電鋸的姜眠眠，還在不停氣的姜眠眠與缺了一只眼的白無良對視。

　姜眠眠睜大了眼睛。

　姜眠眠后的老頭唉聲嘆氣道：“好端端的一個小姑娘，怎麼拿著個鋸子？”

　老頭說著又看向了宛如厲鬼一樣的白無良，他關切地問：“小伙子，要不要去一下醫院？”

　一眨不眨盯著白無良傷口的姜眠眠聽到這番話，飛快道：“是去太平間嗎？”

　老頭被噎了一下，“當然是去見醫生。”

　姜眠眠的神沒有什麼變化，可是的卻明顯放松了許多。

　現在這種況送去醫院說明白無良還是個人。

　這已經比想過的最壞況要好得多了。

　白無良微笑道：“多謝您，我下手有輕重，不如您先幫我看看這東西該如何理。”說著他用兩手指有點嫌棄地著那副單片眼鏡。

　腦海里的聲音快要氣瘋了：“白無良！！！你敢！！！”

　白無良聲道：“可以直接把這個東西碎骨嗎？”

　老頭踩著人字拖，他出手愁眉苦臉朝自己大衩里索：“唉，來的不巧啊，我這道觀五百年大慶開過的符已經你們這幫小年輕嚯嚯得沒嘍。”

　張觀的姜眠眠呆住了。

　老頭又道：“不過呢，之前還有一張落你們這里。”

　老頭說著大搖大擺走向了藍的房門，他從門上撕下了這張符箓，蒼老的手指將黃符箓夾在兩指間，在他著這張符箓時，他通的氣質一變，不再是之前鄰家老爺爺的模樣，反而有著一凜然正氣。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凈天地神咒！”黃符箓被老頭直接在了鏡片上！

　一道慘在白無良的腦海中響起。

　白無良整個人的神魂也跟著劇烈震了一下，站都快要站不穩！

　姜眠眠立刻沖上去扶住了搖搖墜的白無良，看著白無良慘白的面容和毫無的，忍不住朝老頭道：“道長，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怎麼反而狀態看起來更差了？！

　老頭收回手，面凝重道：“這東西和這位小友的淵源很深啊，不能輕易毀掉，否則這位小友也會跟著......”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白無良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意思，剛才在他將鏡片按照符箓上時，他就有了這種預。

　這些年來，他或許已經和眼鏡上的那個東西了共生關系，就算他自廢左眼，他也本無法擺這種關系。

　老頭嘆了口氣：“也罷……終究與我不了干系……”

　這是什麼意思？

　白無良有點困地看向了這個老頭，還沒等他開口問，只聽那老頭接著道：“一年前，我與你父母見過一面……”

　“我與他們有些緣分，見他們面有鬼魅作之相，便想了卻了這段緣，去幫他們一把，那時我在這屋里見到了與你有著同樣長相的厲鬼，瞧你分明是死了。還以為是你執念作祟，留于家中，禍害父母沒想到……”

　他自嘲的笑了笑：“老頭子我也算是終日打雁，被雁瞎了眼……”

　說完，他深深地看著那片眼鏡，其中之意自然不必多言。

　白無良聽完了這段話沒什麼太大想，他猜測這應該是副本里的系統給他填的背景，畢竟副本里的家不會一比一還原現實，都有些藝加工。

　“道長，您無需自責。”白無良說的是格外善解人意，好像他本不是這件事里的害者，起碼對現在的他來說確實如此，“您當初幫了我們家，我已經激不盡了。”

　在他說出這句話時，腦海中那聲音虛弱地笑了一下，因為沒什麼力氣，這笑聲很輕微，就如同什麼嗤笑。

　它一直怪氣，比白無良還擅長激怒人，白無良沒有理會它，老頭與白無良對視，眼里有了些許容，似乎沒想到白無良能說出這一番諒他的話。

　這老頭猶豫了一會兒，咬咬牙，將手進他原本說什麼都沒有的口袋里，生生又掏出了一道符咒：“這下是真的沒了……若是你再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又或者覺失去控制，便將它含于舌下……到那個地步，便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顧不得了！”

　說完也許是心疼，老頭將自己的兩個口袋都翻了出來，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他對姜眠眠愁眉苦臉道：“小丫頭，你剛剛說要請我吃的魚只有一頓可不行！”

　“您想吃幾頓就吃幾頓！”姜眠眠趕承諾道。

　老頭委屈道：“哎喲誒，老頭子我......我可是一張符也沒嘍……走！現在就去吃魚！”

　還扶著白無良的姜眠眠愣了一下，“現在嗎？道長，我還想陪著他。”

　“陪什麼？”老頭搖了搖頭，“吃魚去！”

　雖然這位老道士沒說不讓姜眠眠留下的原因，但姜眠眠遲疑了一下，還是松開了白無良的手，這些高級npc說話做事都有他們那一套的道理，既然對方不要留下來陪白無良，那肯定有這個高人的原因，只是......

　“我可以的。”白無良收下了老頭給的符，他對姜眠眠道：“多請道長吃幾條魚，帶上我那一份。”

　姜眠眠還是不太放心地和白無良對視。

　“走嘍走嘍，吃魚還磨磨蹭蹭什麼？”老頭站在門邊嘟囔道。

　姜眠眠又看了一眼白無良，白無良勾一笑：“怎麼？這麼放心不下我？”

　這是獨屬于白無良的欠揍笑容，從前白無良這樣笑雖然看起來很有禮貌，但總讓人忍不住想去錘他。

　如今缺了一只眼睛臉上布滿鮮的白無良這樣笑......

　姜眠眠確定自己還是想揍對方，從懷里取出了一張日記本，將小本子塞到了白無良懷里，再沖白無良揮了揮手，“走了。”

　房門關上，白無良安靜地站在房間里，他的一只手拿著單片眼鏡，另外一只手拿著道長給的符箓和姜眠眠塞給他的日記本。

　鮮從他的眼眶里止不住地流下，滴落在了日記本上。

　那微弱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喂？你要做什麼？快把這些東西丟了，我覺得我們還是有握手言和的機會的，我們都和平相這麼久了，今天你和我都沖了，你不會真的想和我同歸于盡吧？白無良我和你說，你現在要是真的用了這張符，我會不會死不一定，你肯定和死狗一樣爬也爬不起來……”

　白無良輕聲道：“你聽起來很著急。”

　“你在急什麼？這張符嗎？不，當時那道士把符給我的時候，也沒見你著急，你和我在一起這麼久，你很清楚我不到必要時刻是不會用這張符的。那麼你在急什麼？”白無良將符收起，他的手里握著姜眠眠給他的那日記本，白無良的語氣輕飄飄，卻異常肯定道：“你在怕我看這個東西。”

　在他斬釘截鐵說出這個推論后，那聲音徹徹底底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