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君天來到天音館已近一月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他每日除了療傷恢復之外,便是全心地投到了琴曲的研究之中。
天音館雖然算不得齊州地界最強大的勢力,但是琴道的底蘊和積累卻是令得君天嘆為觀止。
那學之不盡的琴譜,令君天如同落曲海中一般,在這半個月間瘋狂補充自己的不足。
如今,他已是學得了幾篇專攻心智的琴曲,而且每一篇都達到了白階的層次。
今日,君天依舊在房間中鉆研琴曲,突然聽到外面有悠揚的琴音奏響。
這琴音頗為奇妙,竟是令人有些莫名地口干舌燥,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奇怪的心思。
好奇之下,君天這半個月間第一次走出了屋子,正撞見柳回來。
“誰在彈奏琴曲?”君天直言問道。
“是聽琴大會。”柳嘻嘻一笑,介紹道,“每個月館中都會舉行一次,選拔擅長琴道的天才弟子。”
“優勝者,館主會親自帶領去一地修行,沒有人知道是去了哪里,但是去過的人,實力都會有飛躍式的進步。”
這麼神奇?
君天心中一,莫非天音館中暗藏機緣?
看著君天眼中升起興趣,柳嘻嘻一笑:“你就不用想了,你不是天音館的人,沒有機會。”
“走,我帶你去看看。”
說完,柳便是帶著君天沖天而起,橫虛空來到了一片廣場上。
廣場占地方圓百米,在邊緣整齊擺列著三千條案,無數的坐在桌前,忘地彈奏著琴曲。
不過,們所有人彈奏的都是同一首琴曲。
“魅心曲?”這首曲子,君天在那些曲譜中看到過。
柳點了點頭:“這篇曲子算不上太過高級,但館主特別看重,也不知道為什麼。”
君天點了點頭,懷揣著滿心的好奇,朝著場中的們看去。
此時,所有人皆是在竭盡全力地彈奏著曲子,希能夠穎而出,贏得館主的青睞。
那寬闊的廣場中,摻雜著淡淡魅氣息的琴音四彌漫,令得人陷其中,難以自拔。
不過君天了解這篇曲子的功效,早已暗中提防,所以這魅氣息對他倒是沒什麼作用。
與此同時,九天云外站立著數道影,其中一人,赫然正是天音館館主,天音仙子。
邊幾人,皆是天音館長老。
此時,眾人皆是目泛贊嘆之,低頭看著廣場中的眾多弟子。
“館主,這一屆的弟子頗有天賦,看來能夠派上用場。”其中一名長老贊嘆道。
天音仙子點了點頭:“不錯,能夠將魅心曲修行到這種程度,足可見弟子們刻苦。”
“有們相助,必能令那只兇繼續沉睡。”
眾長老眼中涌過一抹驚喜,同時也有幾分擔憂。
頓了片刻,其中一名長老皺著眉頭道:“館主,雖然我們能夠以魅心曲讓那只兇沉睡,但這種方法,并不能長久。”
天音仙子點了點頭,又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那只兇太過強大,饒是以的實力都難以鎮。
以魅心曲去困住兇令其沉睡,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四賢堂的人會不會有辦法?”突然有人提議。
天音仙子黛眉微蹙,下意識地看向地面上的君天,目在他上一掃而過:“他不過區區探星境,能有什麼辦法。”
“若是四賢堂其他人或許可以,但我們若是求援,難免聲到影響。”
“而且,以四賢堂的秉,若不給出足夠的好,定然不會出手。”
眾人相視無言,無奈一嘆。
與此同時,地面上,君天與柳并肩而立,欣賞著場中的琴曲。
“天音館不愧是齊州地界的頂級勢力之一,單憑琴道造詣,整個齊州無人能出其右。”
君天由衷贊嘆,天音館雖然以功聞名齊州,算不得修行正統,但論起琴道,的確令人驚嘆。
單是普通弟子便已是有如此造詣,難以想象若是由天音仙子親自出手,會是如何地震撼人心。
聽著君天直白的贊賞,柳頗有些得意:“那是當然,我天音館的名聲,可不是靠貌得來的。”
這段時間,君天已是習慣了與柳斗,現在看著炫耀的姿態,便是立刻給潑了盆冷水。
“你們琴道造詣雖深,但是則矣,只可惜中略有不足。”
兩人正常談,并未刻意低聲音。
然而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君天話音剛落,便是有無數道薄怒的目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你說我們的琴道有所不足?”
一名姿態婀娜的長發站了起來,看向君天的目帶著不加掩飾的惱怒。
們能夠有今天的琴道造詣,皆是經過了無數日夜的刻苦修行,可是現在卻有一個男人堂而皇之地說們中不足?
在天音館,男人向來毫無地位,雖然君天終日與柳相伴,但是在這些天音館弟子眼中,始終并沒有將他當做平等看待。
如今,一個鄙的男人竟敢對們指指點點,簡直放肆。
見狀,柳立刻站到了君天前,輕輕一笑道:“雅菲師妹,他只是隨口一言,當不得真。”
見柳為他出頭,雅菲的氣勢明顯弱了幾分,但仍是死死地看著君天:“隨口一言,未必無心。”
“我倒是想聽聽,我們的琴音在你眼中,究竟有什麼不足。”
柳無奈一嘆,忍不住白了君天一眼。
這個家伙,走到哪里都要惹麻煩。
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君天,好像在說著,你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吧。
君天也是有些無語,沒想到隨口一句話,竟是惹來如此無妄之災。
君天朝著雅菲抱拳一笑:“在下失口胡言,還請不要見怪。”
雖然他的確聽出了對方琴音中的不足之,但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與對方結怨。
然而,雅菲卻是不肯就此讓步:“失口胡言?你當我天音館是什麼地方,是你可以胡言語的地方嗎?”
“你不過是仗著圣撐腰的小男人罷了,膽敢在這里大放厥詞,今日你若是說不出其中道理,可別怪我們不給圣面子。”
小男人?
君天挑了挑眉,還是第一次有人以如此貶低的口吻說他。
而且,雅菲明知他與柳好,卻仍然出言侮辱,顯然也是有著對柳的提醒之意。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客氣了。
臉上的賠罪之意漸漸收斂,君天淡淡地道:“你們的琴道造詣雖深,但卻因太過專注功,反而錯失了很多機會。”
雅菲聞言頓時輕蔑一笑:“還以為你要提出什麼真知灼見,原來是在嘩眾取寵。”
“魅心曲是天音館自創立以來流傳的最基礎琴曲,與功相輔相,有什麼可錯失的。”
“如果不僅僅專注于功呢?”君天輕笑開口,令得場中所有人皆是一愣。
以功催魅心曲,在天音館中是人所共知的常識,自門以來也是被長輩這樣傳授,從來沒人想過要另辟蹊徑。
見狀,君天繼續道:“魅心曲的奇特之,在于令對手陷之中無法自拔,但一旦遇到心志堅定的人,本無法奏效。”
“而且,長年修行功,對自的神智,會有很大的影響。”
“那應該怎麼辦?”雅菲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說完便是立刻發覺不妥,可是話已出口,只得默默地啐了口口水,表示不屑。
將對方的神態盡收眼底,君天不置可否,輕輕一笑:“一味地以擾人心,很容易被察覺,導致對手掙扎,從琴音意境中掙。”
“但若是在這琴音中添加幾分好的意境,雖降低了魅心曲的功效,但反而會令得對手更容易陷其中。”
對啊。
全場一片嘩然,眾多天音館弟子頭接耳,接連出恍然大悟的神。
即便是雅菲,也莫名地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但是,今日本就是挑起爭端在先,怎麼能輕易低頭。
頓了一下,雅菲便是冷哼一聲道:“這不過是你的紙上談兵罷了,說起來容易,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做到。”
“說得天花墜,倒不如展示一番,你若能做到,我們便心服口服。”
君天心里想著,他一旦出手,必定會大大地打擊了這些天之驕的自信心。
可是天音館對他有救命之恩,這樣真的好嗎?
然而,這時柳走了上來,嫵一笑道:“如此甚好,大家以琴會友,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傷了和氣。”
“你便彈奏一曲,讓我們開開眼界吧。”
君天忍不住白了一眼,這妖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轉頭對上雅菲那飽含輕蔑的目,君天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獻丑了。”
說完,君天邁步來到廣場中心,直接盤膝而坐,取出魔琴聽風置于雙膝之上。
深吸一口氣,君天調整好心境,淡然開口:“此曲,困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