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琴音奏響的一剎那,整片山谷都是被一片金輝所籠罩。
縱橫錯的線條彼此織,化作詭異的棋盤蔓延至整個山谷。
而四周的山岳則是緩緩移,不過數息之間,便已是將所有道路盡數堵住。
而天空之中,則是不斷匯聚神雷,無數雷電彷如怒龍一般咆哮九天,所過之將天地撕裂。
“沖出去,快沖出去。”
他們畢竟是尋星境強者,皆是有著非凡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他們已是被困在一座大陣之中。
可是再強的陣,終究還是有邊際的。
只要能夠沖出去,就還有一線生機。
可問題是,他們沖得出去嗎?
就在眾多強者分散開來,朝著不同方向逃離的一剎那,君天的琴風陡然而變,原本剛猛霸道的琴音,竟是變得和了許多。
下一刻,天刀門主及齊州府強者皆是神一怔,覺眼前的世界在頃刻間崩塌。
“此曲,心曲。”
君天輕輕一笑,十指幻化出無數殘影,在琴弦間瘋狂跳躍。
一道道恍如實質的音浪席卷開來,在山谷間不斷回。
而諸多強者眼前的畫面逐漸恢復,但并不是回到山谷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靜祥和的草原。
剛剛由末世般的山谷沖出,突然來到一片寧靜的草原,這些人皆是下意識地長出一口氣,紛紛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意。
但是,他們并沒有高興多久。
在他們困于君天的琴音無法自拔之時,江流猛地一揮手臂,便是有星辰之力暴而出,化作萬千流俯沖而下。
只聽連綿不斷的炸響生起,江流的星辰之力化作無數黑白棋子,轉眼間便是布下又一座大陣,將他們徹底困在里面。
即便是在琴音幻境之中,敵人也是難以隨意移。
每走一步,便要到不同程度的攻擊。
看著時而歡呼雀躍,時而如臨深淵的眾多強者,君天眼中升起濃濃的寒芒。
轉頭看向依雪,君天出聲提醒:“雪兒,該你了。”
依雪點了點頭,而后猛地縱躍起,全沐浴金輝。
而那曼妙的軀,在金輝的映襯下,逐漸變得龐大,待得芒散去,依雪儼然已是化作一只頂天立地的鐵臂巨熊。
鐵臂巨熊掌中握著一柄戰錘,隨著舉過頭頂,戰錘猛地變大,而后轟然落下。
轟!
這一擊,依雪幾乎施展了全力,隨著一道恐怖的能量漣漪四散開來,地面寸寸裂,塵土飛揚遮蔽了半壁天空。
齊州府所派來的探星境強者,皆是在這一錘之威下,紛紛口鼻噴,生死不知。
而僅剩的尋星境強者,雖然以依雪的實力難以將其重創,但那恐怖的威勢也是嚇得他們方寸大。
結果驚慌之下,反倒落江流的殺局之中。
“二師兄,這次就歸我了。”江流朝著吳道看去,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吳道見狀冷笑一聲:“老三,莫不是被人吹捧得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這幾個人,我全都要了。”
話音未落,便見吳道猛地舉起手臂,而后朝著地面按而下。
九天之上匯聚已久的雷電,則是在這一刻徹底發,瘋狂凝聚在一起化作五條雷龍,紛紛朝著地面的五位尋星境強者殺去。
江流也不甘示弱,立刻調盤中棋子,由四面八方朝五人圍攻而去。
眼看著,五人便要斃命于兩人的聯手之下。
說時遲那時快,千鈞一發之際,君天竟是突然手掌劃過琴弦,猛地出一道狂暴的琴音風暴,落在了天刀門主的口。
天刀門主雖是創,卻也因此由心曲中掙而出。
與此同時,江流和吳道的聯手攻擊已是到了近前。
天刀門主嚇得臉蒼白,慌忙抵擋,最后伴隨著一片霧,天刀門主倒飛而出。
但慶幸的是,天刀門主并沒有死,反而借著沖勢落到了大陣的范圍外面。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天刀門主沒有半點猶豫,轉頭就跑,轉眼間便已不見蹤影。
而齊州府派來的四位尋星境強者,連江流和吳道的聯手攻擊下,堅持了僅僅一盞茶的時間,便是接連飛灰湮滅。
而那些探星境強者,更是尸骨無存。
至此,齊州府此次派來圍殺君天的眾多高手,全軍覆沒。
這般代價,即便對于家底深厚的齊州府來說,也無異于傷筋骨。
這場戰斗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原本信心滿滿圍殺君天三人的諸多強者,只有天刀門主一個人活著逃走。
眾人相聚于一片山坡上,看向君天時,皆是出濃濃的欽佩之。
為救兄弟孤犯險,不惜以命做賭注潛敵人部,是為勇猛。
運籌帷幄,千里引齊州府強者前來,一網打盡,是為謀略。
如此有勇有謀,即便是江流和吳道二人,也是忍不住朝著君天豎起了大拇指。
“小師弟,干得漂亮。”
君天嘿嘿一笑:“全賴兩位師兄出手相助,不然任我再多計謀,也是無施展。”
“兄弟過謙了。”司徒鵬宇邁步上前,攬住君天的肩膀,“此戰之后,兄弟必定徹底名揚齊州。”
“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故意放走天刀門主。”
君天的目在一張張充斥著好奇的臉龐上掃過,最后落在了依雪臉上:“雪兒知道嗎?”
依雪想了想,突然嘻嘻一笑:“我想,你是故意讓天刀門主逃走,讓他去放出消息。”
暗贊一聲聰明,君天點了點頭:“繼續說。”
見眾人全都看著,依雪頗有些得意:“齊州府與我們本就不共戴天,無論殺或放都難以挽回。”
“但齊州府的尋星境強者若不除,日后必是阻礙,而若是由探星境強者去傳話,分量又不夠。”
“所以,天刀門主是最佳人選。”
“用不了多久,今日之事便會傳遍整個齊州。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四賢堂的實力,那些虎視眈眈又難以抉擇的江湖勢力,勢必會重新權衡。”
“至,不會毫無顧忌地投靠齊州府一方。”
見依雪說得頭頭是道,君天一臉寵溺地湊上前去,忍不住了依雪的秀發。
“咱們兩個真是心有靈犀,就像那水中的鴛鴦一般,手牽著手,心連著心。”
“閉!”四周諸人立刻出聲打斷。
這個家伙,太過分了,仗著自己有如此貌絕倫的紅知己,就不顧其他人的心理。
依雪卻是全然不顧,與君天四目相對,眼中充斥著小星星:“我全都說對了嗎?”
君天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不過,還忽略了一點。”
見眾人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君天嘿嘿一笑道:“此次齊州府強者是我以天刀門的名義寫信騙來的,齊威并不知。”
“但是現在,齊州府此行強者全軍覆沒,偏偏天刀門主卻活了下來。”
“你們說,齊威會怎麼想?”
聽他說完,所有人都明白了。
好高深的計謀,一環套著一環,自從君天第一天來到天刀門的那晚起,之后所發生的一切,幾乎全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而且不知不覺中,天刀門和齊州府皆是被他繞了進去。
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一場好戲看了。
吳道一臉壞笑地摟住了君天的肩膀:“小師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詐的一面。”
“這智慧。”君天白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江流皺了皺眉道:“不過,齊威也并非泛泛之輩,計策雖妙,但難保他不能識破。”
“當然沒那麼簡單。”
君天嘿嘿一笑,目移間,突然與依雪四目相對,接著便看見對方恍然大悟的模樣。
旋即,便聽君天和依雪兩人異口同聲道:“我們可以給他加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