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涼,你調派信得過的人手,去把這些老東西的家當都給接手過來。歸屬于他們一脈的,不管愿不愿意納降,全都殺了以除后患。”
姬月嵐下達的指令,很顯然是要趁勢把自己的家主權位固化到極限,而且用的手段并不介意腥殘忍,要說沒有“公報私仇”清洗姬家裔的私心在,恐怕在場的沒有誰會去相信。
明白歸明白,沒有誰會在這時候不識相說出來。姬涼一如既往的干練,在接下命令后很爽快的退了出去。
泰牙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了,說:“我對你們這種部紛爭沒有興趣。我想知道的是,王子錚現在是個什麼鬼狀況!若不是考慮到姬侯你可能在他上下了絆,我都要去干死這小子一雪前恥了!”
“有機會的,而且機會就在眼前了。”姬月嵐說道:“王子錚都已經擺明車馬挑戰我了,我當然不能當這個頭烏。不過若是泰牙你有心報仇,我也不介意把他讓你給,你隨時都能夠隨心所行,如何?”
泰牙瞇起眼來打量姬月嵐。這個好戰分子其實有著與外在表現不相稱的細膩,思考好幾秒過后,咧一笑,說:“我當然愿意。不過還是先談談王子錚吧,他現在到底怎麼了?”
“昉兒,你帶兩位客卿去外頭,助賀兒一臂之力吧!”姬月嵐輕描淡寫的下命令道。
姬昉的命拿在我的手上,他很愿意聽取更多關于我的報,但姬月嵐明顯不想讓他聽下去,這才隨手派人把他給打發了下去。
到得暗室之中只剩下兩人時,姬月嵐才重新打開了話匣子,說:“王子錚的現狀,不好說!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相當的難搞!”
泰牙挑了挑眉,顯然對這樣說了等于沒說的回答很不滿,但沒有馬上發作,而是忍著等姬月嵐的下文。
“在上一戰之中,他跟虛空意志融合在一起,并由此突破到了世界之王的境界。這意味著什麼,泰牙你應該會懂吧?”
泰牙臉微變。我進階世界之王的消息,他可還是頭一回聽聞。這意味著什麼他當然懂!我在高階真神境界時,層出不窮的超階技法已經讓他頗為棘手,現在再進階世界之王,配合上這個境界的強大力量基礎,泰牙都不敢想象我會難纏到何種程度!
雖然不想承認,但泰牙不得不說,他若是對上世界之王境界的我,有很大可能是輸多贏的局面!
“世界之王境界的王子錚,確實是個頭痛的大麻煩,連我也沒有收拾他的把握。不過……”姬月嵐話鋒一轉:“最后出了一點意外,他跟虛空意志的融合出現了裂紋,現在還能保留有自我。我的理解是,他世界之王的境界很可能也沒有了。”
泰牙神稍緩。他這才回味過來姬月嵐“不好說”和“難搞”這些模棱兩可說法的來由。高階真神和世界之王完全是兩個概念,對于與我為敵的他倆來說就更加如是了。
“去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泰牙說道。
“可以的話,我也想這麼做。但憾的是,除了我跟你以外,本沒有其他人有足夠分量去試探他。而若是你或者我隨便一人去試探的話,若是我的推測有誤,那很可能一個都回不來。”姬月嵐說。
泰牙皺了皺眉:“那你怎麼說?我們聯手一起去?”
“還是不夠保險。”姬月嵐苦笑起來:“你是沒有見識過晉世界之王的王子錚。老實說,我們聯手有勝算,但沒有絕對把握。”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泰牙問。
“王子錚不是給了我們三天時間嘛!”姬月嵐說道:“我們就用這段時間招募一些幫手好了。人多起來的話,事也就好辦了。”
泰牙并不明白姬月嵐招募人手的意思,但姬月嵐接下來的行,很快便讓他意會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他用的手段并不新鮮,只是故技重施,對外宣揚我這頭“怪”在西州府的暴行,并倡導整個天元大陸的強者群起而攻之。
在這次發布的檄文之中,除了大義之名以外,他更是為我的人頭開出了極高賞格。凡是參戰者都能得到西州府的厚報酬,若是能順利摘下我的腦袋,更能得到千里疆土作為封賞,并附上海量修行資源,最為關鍵的是往后能得到西州府的庇蔭,得以自一方霸主!
開府立國,這是無數高階修行者都夢寐以求的事,但絕大部分人也就想想而已,除非擁有世界之王級別的實力,否則貿然崛起,只會為其他勢力者眼中的香餑餑。現在姬月嵐給出這份賞格就不一樣了,有如日中天的西州府作后臺,誰又敢造次?
因此,天元大陸眾多游散的實力強者都怦然心,未過多思索便響應了姬月嵐的這份號召。
姬月嵐除了吸納這些游散勢力以外,在檄文的最后部分更是著重向東州府、北州府和中立之地發出邀約,號召他們“摒棄見”,攜手對抗我這個人族大敵,以大義凜然的口吻把三家都放到火上去烤,只要不答應便會被扣上連結異族的大帽子,盡天元修行者白眼鄙夷。
而對這份號召檄文,三家反應各異。
沈雪冰對此自然不屑一顧。在得知我的消息以后,第一時間和方璇計劃著前往西州府伺機行,隨時準備助我一臂之力,可是卻被艾恩給阻止了。
“王子錚想要獨自解決這件事,他已經拜托我,不要讓你們手了。”
這是艾恩給出的解釋。沈雪冰和方璇自然沒法接,而艾恩也沒有跟們解釋更多,徑直把兩人強留在了琉璃城中,以這座要塞的威能把兩人給了起來。
東州府的反應跟中立之地大同小異,只是林驚蟄的置方式要更圓得多而已。
“回去告訴姬月嵐,就說東州府叛剛平,元氣大傷,實在沒法騰出手去助力這‘義舉’。”林驚蟄冷冷的對使者說道。
西州府的使者還想要說些,林驚蟄已然狠狠的瞪了過去:“殺父之仇,破家之恨,我可還沒跟你們西州府算!你這次為‘大義’而來,我可以讓你平安滾蛋!再多廢話,惹惱了我把你剁碎了再給姬月嵐送回去信不信?”
使者當然不敢再說些什麼,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中立之地本就是我的老巢,不響應檄文沒有多人意外。東州府剛經歷過叛逆風波,正是元氣大傷之時,以此為借口不參與其中也能被諒解,唯獨北州府想要拒絕卻是難事,畢竟純粹以勢力而論,現在他們可是僅次于西州府,沒有合適的理由本無法拒絕這份義正辭嚴的檄文。
“王子錚這頭怪,人人得而誅之!請回報姬侯,我慕容英雄一定會帶上北州府豪杰準時赴約!”
慕容英雄沒有多猶豫,對使者上門提出的邀約一口答應下來。
“慕容英雄你腦殼到底在想什麼!”
西州府使者前腳剛走,虞烈便大鬧了起來:“我老弟對你對北州府仁至義盡!你就這樣回報他?若你真的要跟姬月嵐同流合污,就算我虞烈瞎了眼,你踩著我的尸去西州府赴約吧!”
“嚷嚷什麼!”慕容英雄冷冷道:“像你這樣一頭熱,就能救得了王子錚?”
慕容星彩也從旁勸虞烈道:“英雄是在虛與委蛇,你這都看不出來?他已經有定數了,你就先聽聽他的計劃再作打算吧!”
虞烈也從慕容英雄的態度看出端倪來了,但這會還是不服輸的怒瞪著他,顯然慕容英雄不給出個所以然來,他是不會就這麼罷休了。
“應下姬月嵐的邀約,我們就能明正大的到西州府去了,不用冒上的風險。到時候看準機會再決定如何行,主權便在我們的手上了。”
慕容英雄頓了頓,才接續說道:“若王子錚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王子錚,出手助他一臂之力那是責無旁貸的,但是我們也要做兩手準備……虞烈!我且問你,如果王子錚還是在暗黑牢籠中那喪失心智的狀態,你要如何去抉擇?”
虞烈默然半晌,張了張想要說話,最終卻又把話吞咽回去,只痛苦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好一個‘不知道’!”慕容英雄冷笑起來:“那我也告訴你吧,若我遇上的還是那頭怪,我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宰了他!為死在他手上的慕容家弟兄報仇!虞烈,你最好也有這個覺悟!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明白王子錚的為人,他是絕對不愿意被這種怪意志支配而活下去的,替他解才是我們最應該做的事!”
虞烈閉上眼睛,嘆氣說道:“我明白了,我也跟你一樣的決定。”
“既然你有了這決斷,那好!”慕容英雄說道:“姐你在北州府留守!虞烈,你和我一起出發,到西州府赴會去!”
三天時間,白駒過隙。
西州府月山城,這里是我所劃定區的最邊沿地帶,也是響應姬月嵐號召而來的天元大陸強者聚集地。
姬月嵐早已帶上西周府人馬在這里恭候著,而越是臨近最終開拔時間,前來匯合者便越是絡繹不絕,讓得月山城這座原本并不算太興盛的城鎮前所未有的熱鬧。
集合到這里來的修行者雖然多,但其實有資格隨行的捉襟見肘。姬月嵐早已把科倫達寄生的可怕渲染得淋漓盡致,尋常真仙級修行者在它們面前自保都難,因此這次前往的最底限條件,也要到高階真仙的境界之上,不符合的便只得在此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