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源人馬來得浩浩,走的時候,悄無聲息。
正面背面的人都退了回去,李宗煜甚至毫發無傷,就連之前在鎮上買的兩匹馬都妥帖的跟在邊,一切都好像他們兩個人剛剛從鎮上出來一般。
離源似乎沒有來過。
除了地上的那兩把彎刀。
月冷清。
那兩把彎刀上鑲嵌著無數顆明亮的寶石,被月照耀,閃著冰冷的。
江浸月看向了李宗煜,好一會兒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宗煜大概也是沒想到離源會這樣就走了,收了劍之后,走到了江浸月的邊。
“怎麼樣?”
他輕輕地問。
因為活開,所以手指間有一些微微的發熱,在握過來的時候,那樣灼人的溫度突然就把江浸月驚醒了。
江浸月搖頭,皺起了眉頭靜靜的說道。
“我說不上來是什麼覺。”
沒人知道離源這次過來的意義是什麼,帶著這麼多的人,只不過是過來說了兩句話,然后無功而返,全部烏泱泱的退了回去。
這一點也不像離源的風格。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李宗煜還握著的手。
江浸月抿了抿。
“我們先往南走再說吧。”
不過不管離源打的是什麼樣的主意,江浸月和李宗煜現在最應該,也只能夠去做的事,就是趕往榮坤跑。
既然離源已經帶著人馬退了回去,那兩個人也不再耽擱,騎著馬奔著往南的方向,一刻也不能停。
跑了一夜,足足離了大漠王宮有兩百里,天發亮了,兩個人才找到了一個簡單的客棧停了下來,養馬自己也休息一段時間。
江浸月疲累的很,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躺到了床上。
頭沾著枕頭的開始,似乎就已經開始做夢。
很做夢,所以每次做夢的時候總能很清晰地記得夢中場景。
夢里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雪地,越走越冷越走越累,覺自己是想要逃離那大漠王宮的,結果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到最后還是回了頭。
江浸月能清楚記得自己住的那個偏殿,偏殿里,離源為了討的歡心,刻意的在門口垂掛著長長的珠簾。
珠鏈被一照,四面八方都閃著彩虹的,一旦斜落進,彩奪目。
挑開那個珠簾,江浸月覺到自己眼前一閃,怪陸離的背后,看見了離源。
聽見離源在。
江浸月,江浸月。
一遍又一遍,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又似乎就在耳邊。
下意識的想要逃,可卻退后不了,回過頭還是重重復復的進了那怪陸離的珠簾,看見那樣頹廢,滿臉泛著郁死氣的離源。
他看向,又好像是看向別。
“送出去的東西,我不要了。”
“掏出去的心,也回不來了。”
“既然如此,這樣的人生還有如何的意義?”
“江浸月,你一定要記得我呀……我不想傷害你的,我只是舍不得你,沒辦法看著你與別人生生世世恩恩。”
“可不可以不要走?”
江浸月猛然間驚醒了。
屋外還在上午的時間,客棧里還沒有到午飯高峰期,這個客棧雖然小,但好在位置,人來人往的,有些吃個飯就走,有些喝口水休息一下走,也有一些跟他們一樣,趕了一夜的路,此時此刻找到了這個客棧,住下來休息一段時間。
要的這間房向東,江浸月醒過來的時候剛好就看見了窗外的太。
李宗煜正在煮茶。
見醒了過來,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端著一杯大漠這里特有的紅茶,放到了旁邊的床頭柜子上。
茶香裊裊。
李宗煜的聲音很是溫。
“做噩夢了嗎?”
“嗯。”
江浸月滿頭的大汗。
李宗煜手過來想要幫汗,卻被江浸月一把抓過去了手,靠在了臉頰邊。
江浸月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做了一個很抑的夢。”
說完,江浸月又立馬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能夠繼續出發?”
“吃完午飯,你需要休息一下。”
李宗煜了的臉。
江浸月嗓子干啞的厲害,頓了一下爬起來,端起了床頭柜上擺好的紅茶,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想要現在走。”
“趕路是為了活命,你再這樣折騰下去,到底是趕路要還是活命要?”
江浸月會騎馬,但是到底是滴滴的人,平時騎馬的時候并不多,已經趕了一夜的路,睡下去的時候,兩之間都要磨出泡來。
“可我還是想現在走。”
江浸月念叨了一句,靠著茶杯喝了一口紅茶,暖心暖肺,把剛剛做夢的那些暗驅散了一些。
“算了,還是吃完飯再走吧。”
江浸月了腦袋,喝完了一杯茶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李宗煜說道。
“剛剛做夢被夢境魘著了。”
“做了什麼夢?”
李宗煜隨口都問了一句。
江浸月靠在了床頭上,頓了一下才說道。
“我夢見了離源。”
李宗煜一愣,看向了。
不過到底沒有再問下去,問江浸月到底夢見了離源什麼。
江浸月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但想想總之不是一個好夢,說出來反而讓兩個人徒增煩憂。
李宗煜起,又給江浸月倒了一杯紅茶。
“喝完再休息一會兒吧,等一下吃完了飯,再走的話,就離那邊很遠了。”
江浸月點了點頭,咕咚咕咚的幾口把紅茶喝了個干凈,又鉆進了被子里面,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對著李宗煜的說道。
“你來陪我吧,我一個人睡著心里總是不安穩,只有你在我邊,我才能睡得好一些。”
“嗯。”
李宗煜笑。
關了炭爐,了鞋子上了床塌。
兩個人的相擁。
誰也沒說話。
靜靜的能聽見彼此呼吸聲音。
江浸月抓著李宗煜的襟口,額頭抵在他的鎖骨上。
或許是夢里的恐懼過分多了,那樣郁又昏暗的場景里,離源在生死邊緣的場面一幀幀在眼前回放。
就在兩個人都無聲休息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