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銅燈裡散出和的芒,靠著枕的雲染握著手裡的信,眉尖輕蹙,微帶不悅。
白日的事,那司空穆晟直接歸類於小子之間的意氣之爭,他哪裡知道這下頭暗藏的殺機。
說什麼意氣用事,說什麼不自量力,說什麼不知危險……
呸!
將手裡的信使勁的了,用力擲在底下,簡直是不知所謂!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緒冷靜下來,抓起幾上的茶盞,灌了一口微冷的涼茶,這才覺得沸騰的心慢慢的平息下來。
司空穆晟並不知道重生的事,也不會知道前世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無法知道自己此時心中的怒火跟彷徨。
老天給了一次機會重生,就不能白白的浪費掉。
就好像之前覺得只要顧書萱不來招惹自己,就既往不咎。
但是顯然自己太天真了,顧書萱本就不會明白什麼做適可而止。
顧書櫳跟有不可解開的因緣,那麼顧雲染跟又有什麼仇恨?
顧書萱這樣一而再的咄咄人,雲染知道以後他們之間的鋒只會更多。在這之前,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強大起來才。
顧鈞和也好,顧繁也好,司空穆晟也好,沒有人會知道自己重生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自己心裡的憂慮跟擔心,更加不會知道自己對未來的恐懼……
深吸一口氣,雲染下了榻將地上的紙團撿起來,不能被丫頭們看到。轉手放進自己牀上的暗格裡,這才躺下來看著菸灰繡蟲草紋的帳子頂,夜過三更,這才慢慢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雲染才發現一件事,那就是信裡司空穆晟就沒有提到,昨日襲春信的人是誰的人!
這廝是沒查出來,還是不想跟自己說?
顧鈞和在家養傷,翰林院的差事告了假,因此顧繁每日回家後,首先面對的就是親爹檢查功課,日子就過得特別的苦悶,不時的找雲染來訴苦。
這一點上雲染倒是支持爹爹的,因此做了好些吃的給顧繁,算是安他。
穆逸時常來湊熱鬧,有的時候顧鈞和就連他一起考了,幾次三番之後,穆逸就賊溜溜的等到顧鈞和考校完顧繁的功課後,這才溜過來。
惹得顧繁很不滿,直呼他沒有兄弟義氣!
雲染:……
小屁孩倆,還義氣?
沒人打了兩板子手心,就不敢胡嚷嚷了。
這段日子,雲染對自己的兩家店鋪十分的上心,經常會去店裡看看。琢磨著,這兩家店既然父親給了,就得好好地經營起來。
免得自己消息堵塞,時常於被挨打的地步。
自那日後,雲染覺得司空穆晟對自己有所瞞之後,就再也不曾跟他有過書信往來,心裡憋了口氣,又有些淒涼。
這世上,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的。
這日,天氣越發的熱了起來,雲染坐在樹下納涼,接到了大伯母的口信。說是舅舅跟舅母要來京都,讓過去一趟。
舅舅,舅母?
雲染的腦子一時就僵住了,完全把這兩號人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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