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羅尋已經在回程的路上。”崇峻斂眸而笑，畔的笑意幽冷詭譎，“沒了這兩位將軍輔戰，夜蕭肅早晚也是敗局，到時候我們只需再加把火，夜蕭肅必死無疑。王爺應該放心了才對。”

　夜慕琛抿了口酒，嗓音淡淡：“侯爺跟羅、四位將軍有仇怨？”

　“沒什麼仇怨。”崇峻嗓音冷，“此番幫助王爺不為別的，只為斬斷夜紅綾的臂膀，為本侯自己討個公道。”

　夜慕琛沉默。

　古圣人常說，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語氣淡淡：“此事一旦泄，侯爺與本王都得死。”

　被堂堂二皇子稱一聲“侯爺”，崇峻面上高興，心里也得意，眉眼間越見幾分志得意滿。

　皇子又如何？

　為了利益還不是甘愿降低段。

　“王爺大可放心。”他皮笑不笑，“只要王爺不主出賣臣，臣保證讓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到死都不會泄一個字。”

　夜慕琛并不相信他的承諾。

　崇峻在他眼里就是一條隨時會咬人的毒蛇，此時用他咬別人，來日隨時也有可能反噬到自己上。

　所以……

　“王爺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回來了？”崇峻抬眸，“可有護國公主的消息？”

　夜慕琛緩緩搖頭，酒盞握著指尖輕轉：“暗中一直有人阻撓探子的追蹤，消息難以查到。”

　每每想到這個，他心里就總有一種古怪的不安。

　夜紅綾離開帝京時邊似乎只跟著一個侍衛，可從踏出帝京皇城開始便失去了行蹤，不只是他，包括夜廷淵在，至今無人能查到的去向，也無人知道在外面做了什麼。

　崇峻沉默片刻：“還是小心點為好，最好能在七公主得到消息趕回來之前除掉四人才行，否則又要功虧一簣。”

　頓了頓，語氣幽森了些：“還有那個寒家庶子也該盡早除掉，他太礙眼。”

　寒卿白。

　夜慕琛對寒卿白倒沒什麼想法，區區一個庶子能什麼氣候？況且冠上了公主側夫的名頭，也不過跟眼前這人一樣，都是靠人獲得榮華的孌寵之流罷了。

　夜慕琛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向為何會被眼前這人知曉。

　他沉默片刻，淡淡開口：“侯爺還是沒告訴本王，究竟如何得知了這件事？”

　夜慕琛可以確定，他呈上函一事做得絕對，甚至連他府中心腹都沒幾個清楚，除非皇上昭告朝臣，否則不該有人知道才是——這種背后像是隨時有人盯著的覺讓他不安，所以迫不急待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若不是有此把柄落在崇峻手里，堂堂二皇子何以放下段跟一個不流的男寵合作？

　崇峻笑了笑：“我不能說。”

　夜慕琛臉微變，執著酒盞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了：“那你可否告訴本王，為什麼要跟本王合作？太后娘娘屬意的儲君人選一直是夜蕭肅，你應該不會違背太后的意愿才是。”

　“為什麼不能違背？”崇峻淡淡一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夜蕭肅已經沒了爭奪儲君的希，甚至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本侯總得為自己打算。”

　太后寵他不假，可太后歲數也大了，還能護他幾年？

　人總要學著未雨綢繆。

　“有件事王爺若能替我辦到，本侯也許還會告訴王爺一些事。”崇峻開口，嗓音里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夜慕琛斂眸，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氣，角自然勾起：“侯爺想要什麼？”

　“護國公主府有位甘塵的側夫，本侯有點興趣。”

　什麼？

　夜慕琛呆了呆，來不及掩飾臉上的愕然：“甘塵？”

　崇峻漫不經心地端著酒盞，送到邊輕啜一口：“是啊，那位甘公子可是帝京多達老爺們心頭寵，雖是年，卻生得漂亮，勾得人心難耐……”

　夜慕琛沒說話，心頭罵了一句齷齪，面上卻不聲地開口：“想不到侯爺還有這種嗜好。”

　崇峻語氣淡淡：“我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嗜好。”

　夜慕琛皺眉。

　崇峻盯著茶盞上的花紋，眸心微細，腦海中浮現一張冷漠絕艷的容，下腹微，頓覺手腕也作痛起來。

　“這件事倒是不難。”夜慕琛道，“甘塵不過一個青樓——”

　“侯爺！”一個侯府侍衛匆匆來稟，恭敬地低頭，“啟稟侯爺，宣王殿下，護國公主回京了。”

　什麼？

　夜慕琛言語被打斷，卻無暇氣怒，驚得驀地站起，“什麼時候？”

　“就在剛剛。一盞茶時間之前，護國公主策馬疾奔而過，這會兒應該已經進了公主府。”

　“哐當”一聲。

　崇峻手里的酒盞掉落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如他此時慌的心。

　護國公主回京，可他們居然沒有提前的到半點消息。

　“為什麼回來得這麼快？”

　“不用慌張。”夜幕琛很快冷靜了下來，并重新坐下，“證據是真的，就是七妹回來也改變不了結果。父皇最容忍不了的事就是謀反通敵，除非能找出證據證明羅沒有通敵。”

　可證據是真的，羅二人又真真切切跟著夜蕭肅去了邊關，若說兩人與此無關，誰會相信？

　崇峻臉難看，不知是不是上次的事讓他心有余悸，對夜紅綾這個子，他是既恨又怕，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緒作祟，此時只聽到夜紅綾回來，他就不控制地開始驚懼不安，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我們能否想辦法制造一份證據，讓夜紅綾相信羅四人已經背叛了而投靠了三皇子？”

　夜慕琛皺眉，注視著他明顯開始驚慌的神，心下鄙夷，語氣也不咸不淡：“七妹暫時并不知道羅、之事跟我們有關系，侯爺何必如此慌張？況且七妹對麾下將軍如此信任，偽造證據只怕不但不能讓相信那四人的背叛，反而會適得其反。”

　“那怎麼辦？”

　夜慕琛眉頭皺得更深：“自然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