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錦越獄。
夜紅綾眉目深了深,淡淡道:“此事有多人知道?”
“皇上暫且還不知道。”翎影低聲道,“天牢那邊的消息被有人刻意瞞了下來。”
夜紅綾沒說什麼,沉默地回了紅綾苑。
天牢乃是關押份高的重犯,銅墻鐵壁,戒備森嚴,別說寒玉錦,就算是夜紅綾這樣的武功,憑一己之力也不可能從里面越獄而出。
所以他能逃出來,定是有人暗中幫助,所以消息被刻意瞞下來也屬正常。
至于他為什麼敢在這個時候逃出來……
夜紅綾回到了書房,翻看著吏部卷宗,清冷眉眼看不出什麼特別的緒波。
“殿下。”書房外侍衛稟報,“寒側夫求見。”
“讓他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錦白的寒公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玉樹臨風,風姿出眾,帶來了縷淺淺縈繞的幽香。
走到案前,寒公子白皙的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溫雅恭謹:“殿下。”
夜紅綾抬頭看著他,眸微閃,隨即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昨晚去了楚府?”
“……是。”寒卿白眼瞼微垂,慢半拍才回道,“臣有件事要跟殿下稟報。”
“何事?”
寒卿白走到書案前,眉眼微斂:“楚家公子楚瑜有意跟臣示好,并且跟臣說了一些事。”
夜紅綾沉默片刻,道:“何事?”
寒卿白猶豫片刻,“殿下喜歡臣嗎?”
夜紅綾眸心微細,面無表地看著他。
“殿下喜歡我麼?”寒公子抬眸,眼底有些明顯的期盼,“臣今晚喝了點酒,有些心里話想跟殿下說說。”
夜紅綾不發一語地看著他。
寒公子斂眸掩去眼底思緒,帶著些許張口吻:“殿下。”
夜紅綾角微挑,目落在他的臉上,意味不明地道:“有話直說,本宮聽著。”
“……殿下喜歡我麼?”
夜紅綾沉默,眉心微鎖,眼底多了幾深沉玩味。
“寒卿白。”淡淡開口,“你還沒說楚瑜跟你說了什麼事?”
寒卿白靜了一瞬,目越過書案落在夜紅綾的腰間:“楚瑜讓我把公主的玉佩拿給他。”
這句話很是失禮。
不管是對于提出這個要求的楚瑜,還是說出這句話的寒卿白,都極為失禮,甚至是冒犯。
玉佩除了是份象征,也是私人飾,尋常只有定之人才會互贈信,楚瑜這般不明不白地提出這個要求,本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而今晚的寒卿白表現得也極為反常。
夜紅綾眉頭微蹙,低頭看了眼自己腰間的玉佩,沉默地手取了下來,淡道:“楚瑜為何要本宮的玉佩?”
這句話也許只有夜紅綾才會問出來。
若是放在別的子上,定會很快猜出楚瑜的用意,甚至表現得一些——當然,前提是楚瑜的確提出了這般無禮的要求,寒卿白今晚說的話也都是真的。
“臣不是很清楚。”
夜紅綾起走出書案,走到窗前站著,淡淡道:“你對楚瑜是什麼看法?”
“臣……”
“楚瑜是誰的人,你可清楚?”
“臣……”
“寒家跟楚家關系一直不睦,你以前跟楚瑜也沒什麼往來,怎麼突然間關系這般切了?”
“臣沒……”
“寒玉錦,演戲演得很開心?”夜紅綾轉頭,淡漠眸落在他臉上,嗓音清冷如雪,“冒險越獄而出,只是為了來跟本宮說幾句破綻百出的廢話?”
寒公子臉一變,不解地抬眸:“殿下在說什麼?臣聽不懂。”
“聽不懂麼?”
寒玉錦抿,就這麼瞬也不瞬地看著,眼底似有深沉的流轉,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干酸楚:“殿下怎麼知道是我?”
“怎麼?”夜紅綾挑眉看著他,眸寒涼譏誚,“你覺得你跟寒卿白長得幾分像,偽裝之后就能騙過本宮?還是以為本宮之所以能認出你,是因為對你還有?”
寒玉錦斂眸,輕的眼睫流出些許脆弱:“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著殿下……”
夜紅綾眼神冷峭。
“殿下,”寒玉錦朝手,眼神溫無悔,“給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我真的沒有任何背叛殿下的想法……”
夜紅綾眸冷如寒劍,譏誚而又薄涼地欣賞著他拙劣的演技。
忽然眼前寒一閃。
寒玉錦說話的同時,掩蓋在寬大袍袖里右手卻忽然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夜紅綾:“夜紅綾,你去死吧!”
寒劃過瞳孔,夜紅綾臉沉冷如水,在刀尖刺過來時迅速化掌為刃砍向他的手腕,強勁的力道劈得寒玉錦手腕劇痛,手里匕首哐當一聲落地,他整個人被大力踹飛出去——
砰!
寒玉錦痛苦地蜷起來,五臟六腑移了位似的痙攣劇痛,讓他臉剎那間慘白如雪。
“寒玉錦。”夜紅綾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本宮再次意識到自己曾經是多麼愚蠢,才會喜歡上你這麼個蠢貨。”
寒玉錦臉上冷汗涔涔,咬牙道:“你怎麼會……”
“怎麼會沒中毒?”夜紅綾冷道,“本宮若連這點手段都不敵,如何能活到現在?”
寒玉錦痛苦地息:“我,我不甘心……”
“你的確該不甘。”夜紅綾道,“費盡心機冒著命危險逃出天牢,卻不知費心謀劃,而是迫不及待地偽裝寒卿白的模樣來刺殺本宮……寒玉錦,你的腦子呢?”
譏誚浮上眉眼:“你以為你這麼容易就能逃出天牢,真是靠自己的本事?”
寒玉錦一震,不敢置信地抬眼。
“本宮不妨告訴你,你的逃離,不過是本宮的一個算計而已。”夜紅綾挑,眼底著蝕骨的寒意,“記得本宮曾經跟你說過的話麼?”
寒玉錦心頭生出一不詳的預。
“本宮不會讓你死,而是讓你眼睜睜看著本宮掌權。”夜紅綾道,“可你不死,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活著。”
寒玉錦臉一寸寸白了下去。
“夜蕭肅和寒家總不能就這麼待在天牢占地方,還浪費糧食。”夜紅綾語氣淡淡,像是在述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本宮也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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