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笑了笑,按照游山樾的吩咐游說道:“您以為韓臨風如何兩手空空壯大了鐵面軍,背后都是我們先生的金銀撐腰,將他們父子一路扶持上去。您又以為那州墓園的風波真是那麼湊巧而來?只可惜新帝上位之后,倒行逆施,做著禍國勾當,不肯聽從那些良臣諫言,實在是讓游先生太失了。新帝的確手握兵權,可是有韓臨風這個太子在,他才是長著尖牙利爪的獅子,若是太子不在了,一只病弱的老貓,又有何懼?”
方錦書聽得心念一,低聲道:“難道那蘇落云的眼睛也是游先生的手筆?”
那人說道:“這倒不是,可就算不瞎,游先生原本也有法子對這夫妻二人出手,讓他們出些意外。不過現在天公垂憐,倒是天助瑞王妃您!只要這韓臨風一蹶不振,朝堂自然有聲音反他,只要您能說服魯國公,那麼您為親政太后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若是以前,是“太后”的名頭都會方錦書惡心半天。可是現在終于明白了,自己若只是個孀居的寡婦,在那人的眼里簡直連個瞎都不如!
什麼男人,都是狗屁!再也沒有比手里握著權力更香甜的!總歸有一日,那個滿臉傲慢的男人,會匍匐在的腳下,懊悔著自己當初的輕慢!
想到這,再次抬起頭來,道:“你細說說游先生的打算……”
卻不說魯國公府后院醞釀的謀,再說東宮的寢宮中,連蠟燭都沒有點上幾只,滿地狼藉的酒壇,還有一個倒臥在床榻上四仰八叉的男人。
當趙棟接了陛下的旨,來東宮勸說太子時,一進去就差點被酒壇絆了個跟頭。
他來到床榻前,向太子施禮問安。可是床榻上的男人卻也未。
趙棟半抬起頭,看著紋不的韓臨風,想了想,還是逾矩抬起了手,到太子的鼻下試探還有沒有氣兒在。
就在他手的剎那,原本如死狗一樣酒氣熏天的男人突然睜眼,兩眼清明地打量著趙棟過來的手指。
趙棟看儲君健在,倒是略微松了口氣,收回手臂道:“陛下擔憂太子您一蹶不振,想著臣在北地與太子私教甚好,便讓臣來勸勸太子。”
韓臨風復又閉上眼,淡淡道:“有什麼好勸的,我意已決,若不肯回來,便讓出太子之位。連自己心的人都維護不了,還配作什麼儲君?”
趙棟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說些什麼勸諫的忠臣良言,可是聽了韓臨風的話,他自己卻愣愣站在床前,也不知想些什麼,最后拎起了地上還沒有灑凈的半壇酒,汩汩地飲了兩大口。
那酒順著短鬢胡須灑在了服前襟,他也渾然不在乎。
韓臨風閉眼等了一會,再睜眼時,就看見了趙將軍牛飲的樣子。他慢慢側躺,用手臂撐著頭,眸瞇起,探究問道:“你……不是來勸孤的嗎?”
趙棟放下了空空的酒壇子,用袖了道:“我就是個人,用兵打仗還行,哪里是會勸人的!我若有那本事,我老婆也不會還在云州不回來了……太子,你還有酒沒有?”
韓臨風卻是無奈地搖頭笑開了:“我宮里現如今缺什麼也不缺酒……難得有一知音,今日你我不醉不歸!”
最后,這對曾經戰場殺敵的同袍之,各自散開了懷,拎著幾壇子酒,在清風明月下一同暢飲了起來。
畢竟從某個角度講,他們也算是天涯淪落人,雖然仕途得意,可是都是一不小心,就弄丟了什麼重要的人……
不過并非所有人都能如趙棟這般諒太子。這幾日韓臨風在宮中醉酒不理朝政,朝堂之上言的奏折也是彈劾不斷。
用那些言的話講,就算天崩地陷,一國的儲君也當巋然不。就算是宮闈不寧,太子妃鬧和離,堂堂太子怎麼可以像浪子一般,如此頹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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