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圓月高懸,清輝如銀。
董書蘭抬首月,月華滿面,那臉兒竟然比這皓月還要潔。
自上次收到傅小的信之后,已經有足足二十天再沒有收到他的來信了。
這家伙在最后的那封信里說最近很忙,這是忙了什麼模樣?
再過一天便是中秋,他總歸是要回臨江的吧,會不會在中秋之前收到他的信呢?
就在這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之間,董書蘭已經開始顧念著遠方的那個人,期盼著他的來信,想要看到那丑陋卻獨一無二的字——竟然覺得就連這字,也和傅小一樣有趣!
明白自己這是喜歡上了傅小,臉蛋兒微紅,心想那又怎麼樣呢?
尚貴妃和九公主去臨江的事已經在傅小的最后那封信里知道,非但沒有吃味,反而很欣喜,因為傅小如此坦誠的告訴了,這便是信任。
雖然這世上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可又有哪個子愿意有別的人來分自己的丈夫呢。
董書蘭的臉蛋兒更紅,垂下頭,輕咬著,八字還沒一撇呢,這是想什麼?
然后想到了傅小寄給的那個圖樣,這家伙腦子里裝的不知道是些什麼,居然連這人的用他也知曉——不過,這小穿在里面確實很舒服。低頭看了看兩山峰,覺得有些,好像又大了些許,便更加開心,傲然的了。
明日得重新做幾件,再大一號。
西山瓊漿已經了皇室,就連香泉和天醇也以納了皇室采購,西山瓊漿的價錢是六百文一兩,香泉和天醇的價格按照市價,這是董書蘭親自去談的,長公主殿下被纏得不耐煩了才同意的這價錢。
可惜這三種酒的產量都很低,尤其是西山瓊漿,每月能夠供給皇室的不過二十斤。
后面長公主殿下又召見了,數落了一番之后,便提到這西山瓊漿不夠,因為陛下喜歡飲酒,而那些大臣門在喝了陛下賜給的西山瓊漿之后,也鬧著要這種酒,陛下大手一揮,酒賞賜出去了,可陛下卻沒喝的了,所以,長公主殿下要求西山瓊漿月供至百斤。
傅小回信說目前真的做不到,只能慢慢提高產量,應該能在明年緩解——這讓長公主殿下很惱火,但也沒辦法,方才覺得這六百文一兩的酒,果然不同尋常。
紅樓一夢這書如今出到了四十五回,后面的售價采納了傅小的意見,因為那些宦大賈之家的子都來找了。
真的太貴啊,再看下去真會把嫁妝給看沒了!
那些風流才子們也因此松了一口氣,他們也看啊,出門聊天喝茶飲酒你若說不出幾句紅樓一夢里的經典,那是會被人瞧不起的。
董書蘭的賬上目前有三萬八千多兩銀子,這讓沒事便著樂。
這些銀子要花出去,看中了玄武湖旁的一宅院,高門大戶,水榭樓臺,前庭后院數十重,更有花園數。
那是前朝親王府,比這尚書府還要大上十幾倍,它的最后一任主人是泰和三年的一個太傅,于泰和六年犯了事滿門流放千里,這宅院就這麼空落了出來,距今已有近六十余年。
昨日進宮纏著長公主許久,長公主才同意稟報皇上,看能不能以三萬兩的銀子作價賣給。
“這是……嫁妝?”
“哪是啊,幫別人買的。”
“傅小?”
“嗯!”
長公主殿下拍了拍董書蘭的手兒,“本宮聽說那傅小乃是商賈之家……你父母是不會同意的。”
“這是我的事,他們能同意最好,若不同意……”董書蘭那一刻無比堅定。
“若不同意你想怎樣?”
“我便私奔!”
長公主掐了一下董書蘭水的臉蛋,“你這小妮子,膽子倒是不小。你可知道傅小的娘親是誰?”
這個董書蘭是真不知道,抬眼疑的看著長公主。
“翰林大學士、前國子監司業徐紹的兒徐云清。”
“是!”董書蘭小兒張開,非常驚訝。
徐府當年死死的捂住了此事,但天下沒有不風的墻,徐云清與傅大私奔之事雖然沒有傳遍金陵,但金陵上層的許多人也漸漸知曉,只是這是徐府的家事,也是徐府的臉面,便沒有人傳。
董書蘭是知道的,因為父親有提起過,說云清當年風華絕代,在金陵如此多的年追求之下,居然會嫁給傅大那個臨江城的地主,難以想象!
為此母親頗為吃味,便會說上一句:你這是還不死心?
父親只是笑笑,我就是佩服那勇氣,可惜英年早逝,估計是心病,憂郁所至。
“徐云清和傅大私奔,差點沒把徐紹給氣死!徐紹是大學究,家里出了這等丑事,他是好臉面的人,可著實傷心了很久,據說徐云清臨終前有回金陵,但沒有叩開徐家的門。這便是至死也未曾原諒,永不再承認這個兒了。”
長公主又拍了拍董書蘭的手:“所以,私奔這種事,看起來頗為壯烈,但事后呢?你會不念想生養你的父母?你父母真能不記掛你?書蘭啊,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且宮來,本宮……為你做主!”
董書蘭月下飲酒,頗為惆悵。
這事兒不敢多想,想多了神傷。
但這個坎兒遲早得要面對,如今傅小的那書娘親也在看,也很喜歡,甚至說傅小這人兒真不簡單,以秀才之寫出這麼好的書,這是有才華的人。
甚至母親也知道傅小的地主份,但這事兒終究沒有落在自家兒的頭上,所看見的就是傅小作為才子輝的一面,而不會去在意傅小的地主份。
小旗看著自己小姐月下獨飲有些擔心。
是知道小姐心事的人,至今依然認為燕熙文才是小姐的良配。
可那是小姐的私事,自己有過旁敲側擊,小姐的心里卻已經認準了傅小那人。
中秋蘭庭詩會,希那燕熙文能有極佳的表現,俘獲小姐的芳心,如此,小姐才會更加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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