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不是的親生母親，應該算是養母。

確切地說，徐薇是的嬸嬸。

在五歲時，父母車禍去世，只留下一個人，便只能跟著叔叔和嬸嬸生活。

叔叔和嬸嬸以養的名義，住進了家，接手了爸爸媽媽留下的火鍋店，這在外人看來，是再圓滿不過的事了。

可是只有知道，叔叔就是叔叔，嬸嬸就是嬸嬸，他們永遠都不會變的爸爸媽媽。

旁人總以為年紀小，不記事，早就記不起自己的親生父母。

但是，五歲的小孩，已經有了記事能力，怎麼可能會忘記自己的親生父母？！

越長大，反而記得越深。

尤記得16歲那年的生日，嬸嬸做了一大桌好菜，叔叔買了一個大蛋糕，就連一直不睦的弟弟都為準備了生日禮。

那天，很開心。

也是那天，嬸嬸拿了賣房合同讓簽字，說是現在家里的房子太小，要置換一套更大的房子，需要簽字。

不同意，這里是的家，是和去世的父母唯一的念想，不想賣。

然后，桌子被掀了，滿地的狼藉……

那天，很難過……

也是從那天之后，嬸嬸連表面的慈都不愿做，當著的面罵是拖油瓶，弟弟更加不尊重，在這個家里備煎熬。

太明白叔叔嬸嬸的意圖了，等18歲年，就有權繼承父母留下的產，到時候，房子鋪子都是的，叔叔嬸嬸怎會甘心？畢竟，他們也在這里經營了十多年，已經理所當然地覺得這一切都是他們的了。

那時候，的父母從無到有，短短幾年就有了房子和鋪子，可叔叔和嬸嬸經營得并不好，十多年了，從包子鋪到面店，從燒烤到火鍋，開過各種店，但只掙了一家人最基本的開銷錢。

不死，但也活不滋潤。

漸漸長大，明白叔叔嬸嬸沒有多大的壞心，只是私心太重。

這麼多年爸爸媽媽下來，是真的愿意把他們視為親生父母，把弟弟視為親弟弟。

年之后也沒有提繼承的事，離家求學，沒有再拿過他們一分錢。

他們對再苛責，他們也養育了十多年，將養人，所以，至今都不愿在外詆毀他們一句半句，總說自己的父母很好，很開明。

徐薇在電話里說的話，深深地刺痛著，讓心寒。

不一會兒，餃子煮好了，整個廚房都熱氣騰騰的，立刻有了冬至的氣氛。

“柯婷，吃餃子了。”

沒反應。

“柯婷？”

還是沒反應。

姜云霆納悶地走了過去，只見柯婷正坐在沙發里發呆，滿臉的苦愁之，眼眶也是紅紅的。

“怎麼了？”

柯婷仰起頭，眨了眨眼，好讓滿盈的淚水快點蒸發掉，搖搖頭，笑著說：“我沒事啊。”

姜云霆看了一會兒，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可以吃了？”

“嗯。”

“了，好期待。”

姜云霆盯著，擔心，卻又怕自己的張而讓更加拘謹。

外面的天徹底暗了，夜幕之下，一點點小小的雪花隨著北風飄落而下。

一大盤餃子里面，還夾著兩個云吞，正是上次住這里的時候包的，就剩下這兩個，一直在冰箱里凍著，他也沒舍得吃。

“你們那里，冬至吃什麼？”

“羊湯。”幾乎是口而出，但反應過來后，又怏怏地低頭吃餃子。

在川渝地區，不止冬至，一整個冬天，滿大街都飄著羊湯的香味，是每家每戶必備的。

姜云霆拿了手機，迅速點開外賣，搜索附近最近的川菜館，點了一份招牌羊湯。

柯婷比之前安靜了許多，清清涼涼的雙眸之中多了幾份黯然和苦楚，臉也沒有以前好，看著都人心疼。

吃得也不多，只吃了三個餃子。

曹銘的臉沒有那麼快忘卻，只要一想到他那丑陋的臉，就食不知味。

那是一種生理的厭惡和排斥。

姜云霆放下筷子，起走到旁，拉了一把餐椅，坐到了的旁。

“柯婷。”他鄭重地。

柯婷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抬了一下頭，微微往他臉上轉了一下，又趕快移開了。

“嗯？”

“你喜歡我嗎？”

柯婷一怔，呼吸都慢了一拍，那種覺就像心跳停止的人在外力的刺激下又重新恢復了跳。

砰砰，砰砰。

姜云霆不客氣地住了的下，將的腦袋轉向自己，“看著我。”

柯婷眼神閃爍，詫異極了。

“你……”他笑得有些難為，“現在還喜歡我嗎？”

喜歡，當然喜歡了，可是……

柯婷突然熱淚盈眶，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在害怕。

高興的是，暗的人，終于有了明確的回應。

害怕的是，那樣的家庭，怎麼配得上他？

這件事，把所有的自信和開朗都擊碎了，以前不覺得是障礙的東西，如今都變了障礙。

姜云霆看久久沒有回答，反問一句，“這麼快就變心了？”

“沒有。”慌忙搖頭。

“那就回答我。”他斬釘截鐵地說道，帶著一點命令的口吻。

柯婷眨了眨眼睛，兩行眼淚順淌而下，哽咽道：“喜歡。”

姜云霆笑了，是發自心的笑，是父親去世以來，第一次讓他由心出發的笑。

“那我們在一起吧，柯婷。”

“可我……我……”

姜云霆還以為是因為曹銘這件事而有顧慮，他主搖搖頭反駁，“且不說傷害沒有發生，即便真的發生了，我也不會在意。”

“……”

“我在樓下預到不對勁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確認你是否平安。我踢開門，看到那個畜生正在欺負你，我腦子都熱了，我真的想打死他。”

“柯婷，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過，我爸出事以來，你一直陪著我，我真的很謝謝你，現在你有事，就讓我也陪著你吧，好嗎？”

柯婷整個人都是懵的，這是表白啊。

覺自己的周圍都是幸福的紅泡泡，甜、高興，但卻怕它們稍縱即逝。